琉璃又走回了賭桌之前,含著笑看著眼前的人。
“誰先來?”
先頭的那個男人今日贏了不少此時滿心滿眼都是銀子,哪裏在乎什麽,直接將自己腰間的玉給扔了出去。
“老子先!”
“好,押注吧。”琉璃笑著伸手示意他下注。
祁年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後知後覺起來。
“這是哪門子的玩兒法,可從未聽說過。”
他也還算是去了好些個地方的賭坊玩,可從未知道賭坊原來還可以這樣玩,自己出銀子跟賭客們賭,除非.....
除非這些人不是為了賭,而是另有目的。
祁晏見此,臉上忍不住浮現出擔憂的色彩,小聲道:“謝姐姐,如今我們怎麽辦?”
出不去,隻能留在這裏賭,可賭注未免過大。
那一旁的牌子可是明晃晃地寫著,一旦開始,非殘不得退出。
謝長寧當然也知道,袖口裏的手緊了緊自己手裏的玉佩。
這到底是何物,竟然引得這背後之人做了一個如此精密的局,請君入甕之舉,可不是偶然就能做到,除非是早有預料,胸有成竹。
“有人早知道我會來這裏。”
祁晏聞言,不悅地看向一旁發愣的祁年。
一腳直接踩了上去,低聲罵道:“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夠長點心,被人算計還幫人數錢,你也不嫌臊地慌!”
“今日回去之後,我自會向大皇子稟明。”
祁年吃疼得躲開了些,麵上都是愁苦,“我.....”
一時無言。
確實是他非要來這裏沒錯,但是誰知道會碰到這樣的事情,這些人難不成是之前跟船上的那些人是一夥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又怎麽會知道他一定會帶著謝長寧一起來,除非....除非是他親口說過,如果是這樣,那就隻有一個人。
瞳孔瞬間收縮。
怎麽會是他!
“你贏了,請去後院兒領取黃金百兩吧。”
琉璃開了注,赫然是他。
男人激動地手舞足蹈,隨即跟著賭坊的人去了後院兒。
周圍的人看在眼裏,癢在心裏。
倏地,一個男人突然上了前。
反正他家中的人也不多了,賭一把或許還能突了鬆快日子過過。這麽想著,男人就越發堅定,直接坐在賭位上。
“我賭。”
“公子請押注。”琉璃笑著說道,一副無害的模樣。
男人擺出了自己的手,眼神都是決絕,“我押人。”
許多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年頭不怕死的還真有,這是掉錢眼兒裏去了。
男人心裏也是七上八下,但是他已經將家中的地契都給輸出去了,若是就這般回去,定然會被家中人厭棄,與其如此還不如搏一搏。
“好,下注可就不能退了。”
琉璃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示意他們將人給控製住。
隻見,三個武丁將人給圍起來,一人將他的手給拉著,不讓他有半分後悔的機會。
琉璃依舊是一副笑臉,隨即開始搖晃起手裏的盅。
‘碰!’
骰盅落桌。
琉璃直接將那蓋子打開,赫然是小。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手在的位置,是大!
這下輪到他慌了,慌忙出聲,“等...”
“啊---!”
一聲慘叫,一條斷臂就落在了桌上。
鮮血四溢,出刀狠辣。
周圍有人看著心驚,慌亂道:“你們!你們這是在殺人!”
謝長寧看在眼裏,心頭一陣惡心,卻下意識將祁晏和祁年給調轉了腦袋。
謝長寧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別..別看。”
祁晏貴為太子,也判死過許多人,可那些都是有罪之人,更未親眼看見過,如今看見了,整個人都傻了。
祁年也看見了,頓時就說不出話來。
琉璃示意將人給拖下去,連帶著那人的斷臂一起。
聽著所有人的質疑,琉璃一笑置之,仿佛這些人的命不過是一群低賤的螻蟻一般,可以隨意踐踏。
“願賭服輸,諸位有何不滿?”
“若不是因為你們的私心貪欲,如何能如此,既然各位都不願,那就沒必要礙事了。”
手一抬。
所有人在被抓了起來,全部都給帶去後院兒裏。適時,後院兒裏慘叫聲此起彼伏。
琉璃聽著,隻覺得悅耳極了。
她們榮樂坊自然不能讓外人知曉今日發生了什麽,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她隻相信死人。
琉璃慢條斯理地走到了謝長寧的麵前,看著謝長寧臉上的害怕,伸出手將她的一縷發絲給收攏到耳後去。
“謝姑娘,我可是等你許久了,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如今正好,謝姑娘也玩一局吧,如何啊?”
謝長寧躲開了她的手,隻覺得髒。
“誰派你來的?”
琉璃仿佛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掩唇笑了起來,“謝姑娘真聰明,這麽快就知道了今日這局都是為了你一人,那你該識相的將你手裏的東西拿出來,我們賭一局。”
賭一局?怕是有命開始,沒命結束吧。
謝長寧鎮定了心神,直直地對上她的眼睛,“怕是我一拿出來,我們都不會活著離開這裏吧。”
琉璃眼尾都是譏諷,拍了拍手。
很快,又來了人上前意圖將祁晏給抓起來。
謝長寧死死地抓著祁晏,憤怒地看著她,“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自然是讓謝姑娘答應和我賭一局了,既然謝姑娘不願賭玉,那便先賭一隻手吧。”
謝長寧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將自己的手一點一點的掰開,將祁晏給搶走。
“謝姐姐!”
祁年著急的滿頭大汗,立馬將自己腰間的玉佩給摘了下來,大聲道:“不就是玉嘛,給你們便是!放了他!”
琉璃看都不看那玉,連個眼神都不曾給祁年。
若不是上麵吩咐了,不能動畫像裏的人,她可就一起抓了。
皇宮裏的六皇子嘛,自然是還不能惹的。
“我們隻要謝姑娘的玉。”目的明確。
“你們別太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祁年生氣地吼道。
琉璃一個抬眼間,瞬間有了人將祁年給抓了起來,堵住了嘴。
琉璃掏了掏耳朵,厭煩道:“聒噪,若不是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
“你既知道他是誰,你就不怕..”謝長寧穩住心神道。
“這就不是謝姑娘該操心的事了。”
“謝姑娘,下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