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吃醋(4)

小女孩很顯然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害羞地說了句“謝謝哥哥”就跑開了。

謝行蘊把糖葫蘆丟給了蕭正。

蕭正差點沒接著,手中晃了晃之後就聽男人道:“傳令下去,提前回寺。”

蕭正點點頭,“是,公子。”

……

白羨魚和莫臨淵並沒有逛多久,就有侍衛跑來抱拳道:“姑娘,公子,欽天監說今日有雨,不宜在寺外多逛,還請姑娘和公子掉頭,屬下等好護送你們回去。”

天空湛藍無垠,白色的雲朵瑩亮。

怎麽看都不是要下雨的樣子。

莫臨淵朝侍衛點頭,“知道了。”

侍衛彎了彎腰,也沒有離開,就跟在兩人身後。

……

侍衛傳完命令之後,一行人坐上了返程的馬車。

到了大相國寺,原本清澈明朗的天空,居然真的開始布滿烏雲,悶雷隆隆聲在其中醞釀。

白羨魚下了馬車的時候天色尚早,不過因為即將要下雨的原因,周圍的光線有些暗。

李長明走過來拉住她的手,笑道:“要不我們一塊坐馬車回去吧,你們將軍府和我的府邸在同一個方向。”

李旦幾人陸續坐上了馬車,涼風刮起馬車的簾幕,這些馬車看上去很簡樸,實際上十分奢貴,老檀木的暗香微浮,在現在悶熱的空氣中聞起來格外心曠神怡。

白羨魚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莫臨淵,推辭道:“我覺得有些累了,想先去廂房休息一會兒,過會兒再走。”

“啊,那好吧。”李長明有些失望,可也沒有強求,“那你好好休息,這裏風景很好,我從前也來這住過一段時間,感覺靈魂都純淨了不少。”

白羨魚失笑道:“好。”

李長明也坐上了馬車,她和李長寧的關係似乎並不好,也沒有見她們兩個說過什麽話,這會兒坐馬車也是分開坐的。

蕭正瞧了眼謝行蘊的神情,硬著頭皮上去問,“白五小姐,您真的還不走嗎?這裏要是趕到將軍府還得坐一個時辰的馬車,有些遠,等您休息一會恐怕就天黑了。”

白羨魚搖搖頭,“要是天黑的話我讓幾個侍衛送我回去。”

或者就住在這一晚也沒什麽關係,白離也跟著她來了,不過是剛才出遊的時候她沒有讓他跟著。

她說完就自己去找安排食宿的僧彌了。

“公子,那我們……”

謝行蘊別開眼,“叫人收拾兩間廂房。”

*

這裏的廂房條件比起佛恩寺要好一些,可也素淨誠樸,白羨魚其實挺喜歡寺廟裏的空氣的,清新淡雅,大相國寺內有幾片幽深竹林,風過葉隙會帶起一片竹浪。

她的廂房位置離莫臨淵的並不遠,走出門的時候,天空又轉晴了,好似剛才陰雲滾滾的樣子都是她的錯覺一般。

可也正因為烏雲都散開了,白羨魚瞧著這日頭,估摸著再得有一個時辰就得天黑下去。

若真要取一個人性命,那無疑夜黑風高的時候好動手,若是要故意露出破綻,白天才是最合適的,最好還是眾目睽睽之下,那麽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留下所謂證據。

她思考了兩秒,覺得自己這個位置還是有些遠,於是往莫臨淵的廂房方向走去。

剛走了兩步,就看到莫臨淵也朝她的位置走來,兩人在岔路口遇上,彼此都微怔了下。

莫臨淵笑意深深,“又遇見了。”

白羨魚已經想好了理由,這會兒說的也很流利,“我有些累了,就先沒有坐馬車回府,先在這休息一下。”

“我是聽說你要留在這,所以才特地來找你的。”

莫臨淵心道,人家姑娘已經這麽主動了,他也不好無動於衷,雖然……他原先並未抱著聯姻的想法。

可如果她真的心悅他,那麽,有些事情便做不得了。

他盯著白羨魚的目光逐漸轉深,像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

聽到這句話,白羨魚並未想多,“找我幹什麽?”

莫臨淵收回思緒,笑道:“我在這裏的朋友不多,既然你也住在這,不如我們接著下午沒有逛完的街,再繼續逛逛?”

白羨魚正愁沒有機會可以盯著莫臨淵周圍呢,白離就在她身邊,要是發現有可疑的人,他或許也能擋一擋。

最好的結果是,既能救下莫臨淵,還能趁眾人不注意,把那道刻有鎮國將軍府圖徽的飛鏢給銷毀掉,萬一時機不成熟取不了飛鏢,那莫臨淵也不能出事。

一旦出事,那麽大夔一定會給大慶一個交代,何況在大慶使臣這麽多雙眼睛底下搜出來那樣的東西……即使這樣的栽贓陷害是個拙劣的把戲。

現在他把她當朋友,可人都惜命,一旦和自己的身家性命有關,再好的朋友也難免會被懷疑。

“好啊。”

莫臨淵瞧著她的笑臉,心情不自覺地好了很多,“那就去那片竹林裏走走,從山上往下去,風景頗好。”

“嗯。”

兩人邊聊邊往竹林裏走,莫臨淵還會時不時停下來看一眼白羨魚。

“之前的事很抱歉,我不該對你隱藏身份。”他聲音誠懇,“其實那時我早就知道你是白檀深的妹妹了。”

白羨魚早把這事給忘了,“沒關係,每個人都會有難言之隱,再說那時候我們也不是很熟,逢人隻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嘛。”

悍將白檀深的妹妹,鎮國將軍府沒有一個簡單的角色,可白羨魚卻被養的嬌軟可愛,像是不諳世事的小白兔,可見她上頭幾個哥哥是如何嬌養著她的,怕是外頭的腥風血雨都被他們擋的嚴嚴實實,回去的時候還會清洗一番,藏好傷口,洗去沾染的血腥味,給她帶喜歡的糖。

莫臨淵笑了聲,目光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動。

少女的聲音娓娓動聽,淺笑起來的時候天真爛漫,漂亮上揚的杏眼像是黑曜石,看一眼,就有種讓人保護的欲望。

越是臨近深淵,越是想要天上的月。

白羨魚和莫臨淵隨便走了走,見他還有要上山的意思,猶豫了一下,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接著很快放開,“不要往上麵走了吧,那裏的林子就深了。”

不僅有竹子還有茂密的樹,最適合藏人了。

莫臨淵不以為意,接著走了兩步,“不用擔心,這裏沒有野獸,就算有,我也可以幫你打死它。”

白羨魚掃了眼前麵綠油油的一片,狠了狠心,“可是……我怕黑。”

不遠處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樹枝爆裂的聲音,被遮蓋在婉轉鳥鳴間。

莫臨淵一愣,聽到女孩帶著幾分驚慌的軟聲調,心裏像是被輕撓了下,破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略微平複之後,他轉頭,無奈笑道,“好,那我們回去。”

白羨魚勾了勾唇,“好。”

說完她就主動往外走,莫臨淵看著她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這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她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從前他聽那些女子說怕黑,怕血,隻會覺得矯情,可到了白羨魚這裏,竟忍不住地想要對她好。

他從未見過像白羨魚這樣能輕而易舉地牽動他心緒的女子。

她仿佛天生就能讓男人產生保護欲和獨占欲。

讓她難過,天理難容。

白羨魚一個人走了一會兒,沒看到人跟上來,於是側頭,“怎麽不走了?”

莫臨淵笑笑,“來了。”

兩人出了竹林,就在寺前坐著下了盤棋,下完棋之後天色就黑了。

今日也無事發生。

還有八日,不知道那人會在什麽時候動手。

白羨魚一看到天色暗了,就起身,鬆了口氣道:“剛才又逛了圈,感覺好累,我先走了。”

她理由都沒有換一個,可莫臨淵還體貼道:“我等會讓人過去給你捶捶肩?”

白羨魚說的就是借口,其實也不是很累,“不用了,我自己躺回就好。”

“好,那明日見。”

“明日見。”

白羨魚到了別,看了眼山下,想了想還是不坐馬車回府了,來回奔波也挺麻煩的,反正廂房都準備好了,她隻管住就行。

這些天大相國寺的防守還是很嚴密的,周圍都有侍衛守著,白羨魚就讓白離去府上,讓綠珠給她挑幾身衣裳帶過來,也方便換洗,明日出遊也不用穿著寺裏專門給香客準備的素袍。

用完晚膳後,白羨魚叫人抬了水來,這廂房裏麵就有盥室,不過就是少了人伺候,她解開衣裳,把寢衣掛在一旁的實木博古架上,試了試水溫,就躺進了木桶。

雖然覺得不是很累,可被溫暖的水溫包裹著,白羨魚不自覺地湧上一股子倦意。

她泡了許久,眼皮漸漸闔上,身子的逐漸下滑,就在鼻子即將浸入水中的時候,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往上提。

當水到她的鎖骨時,那雙手又放開。

……

過了一會兒,白羨魚猛地一點頭,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

看清楚周圍的環境時,她放下心來,出水,白嫩小巧的玉足踩在地上,伸手去夠寢衣。

她的目光在一方玲瓏別致的粉荷色肚兜上頓了頓,猶豫了下沒有穿,今日出了汗,也沒有帶換洗的,等綠珠過來了再換上也不遲。

於是白羨魚穿好白色寢衣,把兩邊的帶子係好。

屋內燈火通明,外頭的夜色已經深了,時不時有幾滴雨水低落的聲音。

白羨魚打著哈欠,一出盥室,就被人抓著腰壓在了牆上。

她驚訝地瞪大眼,想用力推開他,可是雙手被反剪到了身後。

門外的雨下的越發大了,白羨魚的嗚咽聲盡數被吞了下去,謝行蘊修長的手指沒入她的發間。

感官被掠奪。

……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行蘊的吻變得溫柔繾綣起來。

白羨魚眼前發黑,險些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

發絲,額頭,鼻尖,唇,還有脖頸處的熱度似櫻紅的花瓣飄落,襯著她的肌膚欺霜賽雪。

謝行蘊吻的深而重。

白羨魚良久才回過神來,氣息還十分不均,看清楚眼前的人的臉龐時,她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咬上他的脖子。

謝行蘊不但沒有蹙眉,目光反而越發纏綿。

每回都是咬脖子,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半點威懾力都沒有,隻會讓他更想欺負她。

白羨魚為了好使勁,直接捧著他的臉固定住,然後用力咬他。

一圈整齊的牙印落在謝行蘊的脖子上,他低頭道:“對不起。”

白羨魚看到那一圈立刻見血的印子,氣勉強消了一點,“對不起有用嗎?我不想原諒你。”

男人依舊是抱著她的姿勢,白羨魚腳不著地,空空懸著,晶瑩如玉的腳趾粉紅撩人。

謝行蘊聽了她的話,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目光暗深,“他是大慶人。”

白羨魚剛開始還沒聽明白,意識到他可能在講莫臨淵的時候,她故意和他反著來,“大慶人又怎麽了?”

謝行蘊啞聲,“你不是想要護著你哥哥們嗎?要是嫁去了大慶,誰來護著他們?”

白羨魚覺得唇上發麻,心裏還因為他忽然闖進來親她生氣,口不應心道:“有的是人護著我哥哥,嫁過去我還是皇妃呢,說不定那個人就不敢動他們了。”

謝行蘊心如刀絞,“你這麽想的?”

“是。”

白羨魚努力蹬腿,順帶把自己的寢衣攏了攏,咬唇道:“放我下去。”

“我也可以護著他們。”

“就不要你護。”

“你嫁給我,我也可以把你們護的好好的。”白日裏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謝行蘊的腦海中重現,他懷裏的女孩竟然真的想要去聯姻,她追著那個男人的樣子那樣熟悉,就好像是她和他的從前。

“不。”

白羨魚吐出一個字,從他懷裏跳了下來,還沒有得到片刻自由,就又被他吻住唇。

她錘了幾下他堅硬的胸膛,白皙的手背泛紅。

良久,兩人大汗淋漓地分開。

謝行蘊兩隻手扣住她的肩膀,彎腰湊近她紅透的耳廓,“不要嫁給他。”

白羨魚臉都憋紅了,推他,“你憑什麽?”

“你去和親了,他們怎麽辦?”謝行蘊又重複了一遍,低喃,“……他們怎麽辦?”

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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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