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門外站著的,確實是傅以深。

隻不過……是半**上身的傅以深。

此時的他,隻在腰間鬆鬆垮垮地係了一條浴巾,依稀模糊地能看見大腿肌肉的硬朗線條。

渾身上下都是沐浴香波的淡淡氣息,略帶淩亂的頭發上,還淌著水……

所以這是,洗澡的時候被召喚嗎?

林老爺的催眠召喚術施展,還真是……不挑時候啊……

淩依的眼神下意識從他還在滴水的頭發,沿著上麵某顆逐漸滑落的水珠,一路到健壯的胸肌、腹溝再向下……

她情不自禁地咳嗽了兩聲。

話說回來,這個家夥還知道來之前先圍條浴巾啊……

看來林老爺那個壞家夥的催眠,好像,也不算特別徹底……

畢竟,傅以深是被催眠術召喚來取血的。

他熟練地走到門口,拿起針筒便走了回來,消毒、抽血、拔針、按壓……

不過,大概是這幾日血抽得多了,淩依的血管多多少少有些敏感,不由得下意識“哼唧”了兩聲。

正是這輕微的聲響,幫淩依按著針孔的傅以深,眉頭竟微微皺了起來。

他現在……不是沒有意識了嗎……

沒有意識……還會皺眉的嗎……

淩依下意識伸出手,想去幫他撫平眉頭。

小小的手指頭觸碰到傅以深的眉,他緩緩抬眸——淩依分明看見,他的眼神,似乎沒有前幾次……那麽渙散……

她試探性地問了句:“傅以深,你……”

話甚至都還沒問呢,傅以深便迅速收回了眼神,開門將針筒放到門外。

呃……

無情。

算了。

可當傅以深拉開陽台門,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淩依還是忍不住出聲:

“等等!”

這次,傅以深倒是真的在陽台門外,停了下來。

淩依連忙拿起一旁自己的毛巾,走過去,踮起腳將毛巾搭在傅以深的肩膀上,再拎起毛巾的一角,幫他將頭發上的水擦了擦:

“外麵風大,又是晚上,你這樣容易著涼。”

以前,傅以深也是這樣子,在她洗完頭的時候幫她親昵地擦著頭發,耐心地跟她說,頭發還沒擦幹,就不要在陽台外麵吹風亂跑,說是什麽洗頭的時候,局部頭部血管擴張,然後突然接觸冷空氣再加蒸發吸熱,極其容易導致著涼感冒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淩依就這樣踮起腳,撚著毛巾的一角,輕柔地從炙熱而濕潤的頭發擦拭。

肌膚近在咫尺,未幹的水珠光滑剔透,攀附在凹凸有致的線條上,逐漸向下滑落,讓她不自覺屏住呼吸,漸漸地也有些不穩了起來。

傅以深的手顫抖著,想扶穩她的腰,又克製著收回,隻能原地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淩依抬起頭時,視野正中間突起的喉結輕微滑動,恰好奪取了她所有的視線。

一瞬間,有些失神。

她試圖找些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來緩解尷尬:

“傅以深,被催眠、夢遊是什麽感覺?”

“我隻記得我自己被催眠的時候,就很想咬東西來著。”

她自然知道,傅以深被催眠和夢遊的話,是不會答複她的。

索性,她拿起床頭那一小碗番茄遞了過去:

“所以,傅以深,你會想咬一口嗎?”

她說的,當然隻是番茄。

不過,傅以深似乎不這麽想。

他的眼眸裏,忽然翻湧著某種熟悉的情緒,隨後抬起了手——

淩依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手上,竟然戴著手表??!!

在洗澡的時候被召喚,還能來得及圍浴巾和戴手表嗎?

“啪——”

還沒等淩依想明白,四周已經陷落一片黑暗。

是她看錯了嗎?

為什麽在燈光熄滅的一瞬間,她看見傅以深眼角,似乎有一閃而過的狡黠。

唔!重!

淩依忽然感受到一股支撐不住的重量,隨後踉蹌著向後倒去。

原本在碗裏的番茄,已經灑落一地。

淩依感覺到自己被突然騰空抱起,往床的方向落,連毯子都飛了起來,掩蓋跌落的身影。

撲麵而來的鼻息無比熾熱。

淩依隻好攤開小小的手掌,推在他的胸膛:

“我……是問你咬不咬番茄,不是問你咬不咬……唔!”

顯然。

這種問題在這個時候格外多餘。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傅以深已經迫不及待地“咬”了下來。

略帶強勢的洶湧,甚至單手撩開了她脖頸上的發絲,隻為每一處都占據。

淩依一時間不免有些錯愕。

不過,她也忽然想起來,好像自己當年被催眠夢遊時候,也是經常連夜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把傅以深翻來覆去地“啃”,而且是……啃了又啃……

然後第二天,傅以深就會指著自己一身紅印子和齒痕,讓她負責來著。

嗷……

是催眠了的……都會這樣嗎?

“嗯……”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真的被讀了心,身上的男人恰如其分地應了一聲,隨後重重地封住了她的唇。

吻轉移到額頭、肩膀、臉頰、下巴……不安分的手也在她的背脊上遊走,隨後捂住了她耳朵。

要命。

【骨傳導,是指聲音直接經由顱骨傳到骨迷路,進而傳到外、內淋巴液-螺旋器的過程。】

【捂住耳朵的時候,可以通過骨傳導傳聲。】

【通過顱骨傳播的聲音則是經過喉管與耳朵之間的骨頭直接到達內耳的,聲音的能量和音色的衰減、變化相對較小,自然,就會更加清晰。】

這突如其來鑽入腦海的知識點……

果不其然,在被傅以深捂住耳朵之後,他們之間原本細密的親吻聲音量,被逐漸放到最大,是足以讓心跳作亂的聲響。

身上,似乎有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牢牢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