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內心一個“咯噔”,再加上主臥裏已經沒有新的聲音傳過來……

看來,已經危險到刻不容緩了!

他和小簡相視,點點頭,十分默契地抬起腳,暗暗念著“三、二、一”

“砰——”

一聲巨響,主臥的門應聲撞開了。

阿布和小簡喘著氣愣在了原地。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的紙巾,每一張都血跡斑斑,還有地上、床單和被子……連空氣中都是滿滿的血腥氣。

在那張大床旁邊,傅以深躺在了地上,臉上都是橫流的血跡,他的身上坐著淩依,淩依的手支撐在傅以深的胸膛上,從手指到身上穿著的白色襯衫,也都帶著隱隱的血跡。

看起來,血腥恐怖極了。

此時的他倆也轉過頭來,和貿然闖進來的阿布小簡“八目相對”、“麵麵麵麵相覷”。

阿布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

不好!他早上的烏鴉嘴真特麽靈異了!

淩依變異了,咬了傅教授!!

教授……教授啊……你就這樣被喪屍給吃了,讓阿布怎麽跟研究所的弟兄交代啊……

出走時意氣風發,歸來時福爾馬林啊……

阿布隻覺得一腔悲憤,大喊了一聲衝上前去:“快放開我的傅教授!!”

淩依愣了愣。

哈?

他在說啥?

放開?

小喪屍做了什麽?

她一臉錯愕地抬起原本放在傅以深胸膛上的手,本能地舉起來。

而正當阿布的手將要停在淩依單薄的肩膀上時,隻聽得“哢嚓”一聲——

嗯,還有一聲慘叫。

小簡默默捂上了自己的臉。

手指骨幾乎都要被傅以深掰錯位的阿布,就這樣被甩到一旁,重重砸到牆角,並且一臉懵逼。

傅以深黑著臉坐起身,重重咳嗽了兩聲:

“拿開你的手。”

他順勢擦了擦自己的臉:

“你在想什麽?我沒事。”

阿布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傅以深,沒有長出獠牙,沒有紅色瞳孔,似乎,也沒有外傷。

真的沒事?真的不是被咬?

傅以深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沉了沉聲:

“隻是體內流動性結締組織從鼻腔以不可控狀呈現,造成輕微的白蛋白、球蛋白、纖維蛋白原、脂蛋白、無機鹽、氧、激素、酶、抗體、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板流失而已。

嗯……呃……

聽起來好像很嚴重、命不久矣的樣子。

阿布隻覺得鼻子一酸:

“教授,你……”

小簡看不下去了,緩緩開口:

“他說他隻是,輕微地流鼻血而已。”

阿布:“……”

好吧,還是熟悉的燒腦配方,還是原來的傅以深說話的味道。

不過,這滿地的紙巾,血流一地,包括不限於床單、被子、手指、臉頰……叫“輕微地流鼻血”而已?

怕不是對“輕微”有什麽誤解?

阿布隻覺得頭皮發麻,壓低聲音湊近傅以深問:

“無端端流鼻血?教授,這真的和你的那隻……小喪屍沒有關係?”

傅以深頓了頓:

“也不算完全沒關係……”

阿布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淩依。

這讓傅以深瞬間眼露不悅,側了側身,將淩依拉到自己的身後,順勢拉了拉她的襯衫下擺,確保她的大腿被襯衫完全擋住:

“別亂看。”

“總之,我隻是早上釋放了些腎上腺素和其他情緒壓力激素,導致血管收縮,血壓升高。這是一種身體應激反應,目的是增加心髒輸出和提供更多氧氣和營養物質到各個身體部位,血管收縮和高血壓對血管壁施加了更大的壓力,這可能,就導致鼻出血了。”

小簡也偷偷瞄了一眼,淩依的身上,穿這一件明顯不合身的、感覺像慌亂中剛套上去的襯衫,還有衣櫃旁邊一地淩亂的綁帶衣服,傅以深方才微微沙啞的聲音,漲紅的臉……

對於這所謂的“腎上腺素和其他情緒壓力激素”,她瞬間了然於胸:

“咳咳,我翻譯一下——也就是,你家傅教授,剛剛,可能受什麽刺激了,過於激動,身體處於高度興奮狀態,所以……流鼻血了。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嘖嘖嘖,問題確實不大,就是玩兒太大了——這大早上的,小兩口玩兒捆綁。

不得不說,還是教授和小喪屍會玩啊。

磕死她了。

阿布扯了扯嘴角,隻好把一遝密密麻麻的研究資料遞給了傅以深:

“教授,您要的資料帶過來了。”

一旁的淩依終於反應過來,歪了歪腦袋:

“傅以深,你……”

傅以深一把把資料推開,眼神也瞬間放空往上看過去:

“我看不見,你給我幹什麽?”

阿布:???

您早上不是還說自己視覺恢複了,讓送報告來的啊喂!

傅以深將手抵在唇邊,暗暗咳嗽了兩聲,向著阿布和小簡使眼色。

他的小喪屍早上以為他還是看不見,才又幫他穿衣服又當著他的麵脫衣服的,還搞出了一地的鼻血……

現在突然戳穿,他其實是看得見的,隻是還沒說,他不要麵子的啊!

或許,要不,晚一些,再跟這隻小喪屍解釋一下自己恢複視力的事情好了。

而且,被這隻小喪屍保護著的感覺,也確實很不賴。

“可是……唔!”

阿布剛還想說些什麽,直接被小簡捂著嘴拉走了:

“不好意思啊老板,是我教育不到位了”

說話間,小簡在阿布腰間狠狠掐了一把:

“老板讓你閉嘴你可是,老板夾菜你轉桌,老板喝水你刹車……都這麽久了能不能學聰明點!”

阿布:“……”

就這樣,這一路上,淩依還當傅以深失明並且不能在人前暴露,就維持著挽著他手臂的姿勢,慢慢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