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毫發無傷,隻是踉蹌了幾下,很快就站直了身子。
她轉頭一看,程硯南被磚頭砸到了左側小腿,整個人都摔倒在地。
“硯哥,你怎麽樣?”她快跑回去,想要把程硯南扶起來。
程硯南自己也在努力嚐試著站起來。
但他的左腿被磚頭打斷了,劇烈的疼痛一陣又一陣的傳來,他現在使不出一點力氣。
他當機立斷推開陸知嫻,“你和安妮一起跑,遠離這裏,快走!”
“我不,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怎麽可以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陸知嫻搖搖頭。
對待陌生人她尚且做不到這麽狠心。
更何況眼前這位是她孩子的父親,他們兩個有感情基礎。
她態度堅定,“要走咱們兩個就一起走。”
“嫻嫻!”程硯南心急如焚。
這已經是第二波地震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三波,第四波?
為了勸走陸知嫻,他不得不說出違心的話語,“你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玩物,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更不可能會愛你,結婚這種事隻是騙騙你罷了,你一個小保姆哪裏能配得上我?滾開,我用不著你的假好心。”
陸知嫻的淚珠順著臉龐劃過。
看見這一幕,程硯南心如刀割,可是做戲就要做全套。
他強忍著心裏的難受,把頭轉到一旁,“我再說一遍,滾開,以後不要再來聯係我,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我不會認她,更不會對她負責。”
如果他僥幸從這次災難裏活了下來,那他會和嫻嫻道歉的。
萬一他遭遇了不幸……那他寧願嫻嫻恨他,也不希望嫻嫻一直活在痛苦裏。
“硯哥,”陸知嫻擦去眼淚,再次彎腰扶他,“我知道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咱們兩個都會好好活下去的,一定會的。”
安妮也跑過來一起攙扶程硯南。
她們兩個人一起用力,終於成功架起程硯南。
往前走的時候,程硯南不經意間轉頭,眼前一亮,“車子沒有被砸壞,安妮,你會開車嗎?”
他腿傷成這個樣子,連走路都走不了,更別說開車了,嫻嫻現在還沒有領駕照。
唯一的希望隻能放在安妮身上。
“我當然會,有車就太好了,你把鑰匙給我,我先試試車子能不能正常發動。”安妮快要高興死。
她和陸知嫻一起扶著程硯南走到車旁,然後從他手中接過車鑰匙,輕輕摁了一下。
車子發出聲響。
安妮趕緊推門進去,仔細檢查了車功能,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招呼他們兩個,“快上車,你們兩個坐後邊吧,這樣也方便你們相互照顧。”
陸知嫻趕緊推開車門,扶著程硯南上車,自己也跟進去。
等他們兩個係好安全帶,安妮把放在副駕駛座的包拿給陸知嫻,然後一腳踩下車門,“包裏有食物和水,還有我的攝影機,嫻嫻,你幫我看一下裏麵的照片還在不在。”
這些照片對安妮來說很重要,她既然撞見了,那就一定要把這件事曝光於世。
如果讓黑心療養院繼續開下去,那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上當受騙!
“好,我現在就看看。”陸知嫻從包裏找到攝影機,查看以往照片。
剛開始她還沒有當回事,直到她看見滿頭是血的霍晴,她整個人瞬間呆住,手一抖,攝像機直接從手裏滑落。
“怎麽了嫻嫻?”程硯南滿臉關切的問她。
正在開車的安妮感到一陣天昏地暗,哀嚎道:“不是吧,照片沒有了?為了這些照片,我被人追殺了那麽久,要是攝像機壞了,那我真的會氣死。”
“照片還在,每一張都在,就是這個人……”陸知嫻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直接把攝像機拿給程硯南看,“硯哥,你覺不覺得照片裏這個人特別眼熟?”
“這是我的三嬸霍晴,可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程硯南一眼就認出來了照片裏的那個人是誰。
可是他想不明白!
這些年程建柏一直對外稱霍晴在國外療養院修養,有一個頂級醫療團隊為霍晴療養身體。
可是照片裏的霍晴很瘦,像紙片人一樣,稍微大點的風都能把她吹跑了。
而且她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額頭處還流了好多血,周圍的環境更是一片黃土,地上甚至還有幾隻雞!
“你們認識她?”安妮張大了嘴巴。
她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會見到那個可憐女人的家屬,這也太巧了。
聽他們的意思,明顯是對霍晴的處境不知情。
她急忙把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那家療養院簡直就是個監獄,不,他們甚至連監獄都比不上,他們在院子裏養雞養豬,還讓那些可憐的老人去幹活,甚至還毆打老人,像你三嬸頭上的傷,肯定就是被他們打出來的。”
“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嗎?”陸知嫻急忙追問。
雖然霍晴和司正雄有了一個女兒,可她畢竟是程建柏的妻子,他們兩個人還沒有離婚,具體選擇哪個男人應該由霍晴自己來說了算。
如果霍晴過得很好,那陸知嫻不會過多打擾,更不可能摻和到這件事裏。
但是這張照片說明了一切。
霍晴這些年都快要被折磨死了,她根本就不向程建柏所說的在國外享福,這種情況下陸知嫻覺得她應該做點什麽。
至少她要想辦法把霍晴救出來。
“我當然知道了,可是……”安妮有些猶豫,“如果你想過去救人的話,那我不能告訴你,那裏真的很危險,我覺得這個療養院背後的老板來頭不小。”
“我不會自己過去,我要找哥哥幫忙,我哥哥們很厲害的!”
那可是司家,真正意義上的黑白通吃。
這下安妮放心了,直接把地址說了出來。
陸知嫻再次被震驚到,“這個地方好像離首都很近,開車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她現在大腦裏麵亂糟糟的,仿佛有什麽東西想要呼之欲出。
但現在她也顧不得思考那麽多,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司柏林,“哥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