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這婚禮的事情商量著，越聊越起勁。
沈言沒插話，隻是安靜地聽著，但因為自身的氣勢，哪怕不說話，存在感也十足。
“對了，婚服確定了嗎？”
“我們找了幾家，都不是很滿意。清佳之前做過mask新品的模特，我們想著能不能想個法子，讓mask那邊接婚服的定製單。”
葉清佳看向她，在方漣漪看不見的身後朝她眨了下眼。
沈知意勾唇，視線微移。
“幹媽，這個交給我吧。剛好沈氏和清佳姐的模特工作室都和mask有合作，如果這次婚禮mask能負責婚禮定製，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
“是啊，讓我和知意去談吧。”
“好，萬一不行，也要提前和我說，我好找其他家。”
兩人應下，事情也算是解決了。
“如果有其他我能幫上忙的，幹媽，清佳姐，你們一定不要和我客氣。”
“好！”方漣漪拉長尾調。“拉你這個小丫頭來做苦力。”
“那我可得收點報酬才行。”
“小丫頭還挺貪財！等婚禮結束了，幹媽給你包個大紅包，犒勞你這個大功臣。”
方漣漪拍拍她的頭，語氣是滿滿的疼愛。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知意，你先回去，我和方女士還有其他事情要聊。”
沈知意錯愕，視線落在方漣漪身上。
“那清佳，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好。知意，我和你一起出去。”
“幹媽，舅舅，我們先走了。我跟著清佳姐的車走就好。”
“好，到家了發個信息給我。”
沈知意乖乖應下。和他們揮揮手後和葉清佳一同離開。
“我們上書房說吧。”兩人一離開，方漣漪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沈言沉默起身，跟著她上了樓。
“你舅舅和方阿姨很熟嗎？”剛走沒幾步，葉清佳突然開口。
“我也不清楚。我有記憶開始，我舅舅就一直在國外，連我都是我媽去世後才見到他的。在國外的時候，除了憲宇哥和秦雅在放假的時候能來看我，其他人都是不準進入莊園的，所以幹媽一次也沒來過，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看來又是上一輩的事情了。”
沈知意笑了笑，“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舅舅他們在想什麽。”
“你舅舅的氣勢太強了。我和你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往他那邊瞟。”
“清佳姐，你也太誇張了。”
“秦雅說的時候，我也是說你這句話。隻可惜去的時候沒見到你舅舅。現在見到了，又慶幸之前沒遇到他了。”
“對了，婚服的事情麻煩你了。”
“客氣了，且不說我受幹媽和憲宇哥那麽多關照，單就論我和你的關係，哪有不幫忙的道理？婚服的事情我後續會派人和你溝通細節。”
“麻煩你了。”葉清佳拍拍她的手臂。
“說起來，方阿姨不知道你和mask的關係嗎？”
“不知道。我也沒和憲宇哥和秦雅說過。”
“有什麽要隱瞞的原因嗎？”
“倒也不是。如果一開始就告訴他們，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暗中幫助我。現在成功了，反而錯過了要說的時間點，就索性不說了。”
葉清佳點頭，表示理解。
她打開車門，沈知意卻停在原地，摸索著什麽。
“怎麽了？”
“有個東西忘記在車裏了。鑰匙在我舅舅那裏，我得去找他拿。”
“我陪你進去吧。”
“不用啦，天氣這麽冷，我自己去就好。你先到車上取取暖吧。”
沈知意說話的時候，嘴在不斷冒著白煙。
說完，她轉身，小跑兩步，很快就消失在了葉清佳的視線裏。
書房裏，兩人麵對麵坐著。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雪，落地窗外飄著雪，原本充足的室內光線暗了一些。
“沈先生找我，有什麽事？”
“相信方小姐是聰明人。”沈言也不繞彎子。
“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做什麽事情？”方漣漪咽了下喉嚨，故作鎮定。
“你這麽相信藍心和蕭楚塵不會出賣你？還是你以為醫生一死，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掩蓋在黃土之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方漣漪的呼吸不自覺變緩，而沈言的視線也在一瞬間變得淩厲。
沈知意僵在原地，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另一邊，久等不到沈知意的葉清佳也下了車，想去看個究竟。
剛下車，另一輛車就開了進來。
是周憲宇的車。
“你這是回去還是剛來？”周憲宇按下車窗。
“我和知意打算回去，她說有東西要拿，但是等半天都沒回來，我打算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
“上來吧，我把車停好一起進去。”
葉清佳沒有推辭，跟著上車。
書房裏，兩人還在僵持。
“既然這樣，我不介意和你說得更明白一些。”
沈言話一出，沈知意和方漣漪同時僵住。
“為什麽要害死沈時！”
沈言的聲音，如一記響雷從沈知意的頭頂轟下。
她的手緊握在把手上，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我沒有要害死她！我隻是……”方漣漪站起來，動作幅度有些大，弄倒了椅子，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卻沒有人在意。
“我隻是，我隻是想讓她別再出……出現罷了，我沒想過害死她！我從來沒有想過害死她！我怎麽可能害死她？”方漣漪一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幹，幹媽……你在說什麽？”沈知意跌跌撞撞地走進來，眼裏蓄滿了淚水。
她緩緩搖頭，滿是不可置信。
她想過任何人，都不會想到是方漣漪，那個寫在本子上的第一頁第一行的方漣漪。
“知……知意？你！你什麽時候來這裏的？不是，你聽我說。”
方漣漪肉眼可見變得慌亂起來。
她伸手想要拉住沈知意的手，卻被沈知意躲開。
“那你說啊，你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沒想害死我媽，隻是想讓她別出現。”沈知意緊咬著牙關，淚水卻不斷順著臉頰往下滾落。
“我……我……”
方漣漪張嘴，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先滾落了下來。
看著沈知意的臉，她眼中思緒萬千，既有心疼，又有愧疚。
“我是做了錯事，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害死你母親，哪怕一瞬間也沒有，你相信我！”
“可我母親因為你死了，我要怎麽相信你？”
沈知意拽著自己胸口處的衣領，一字一句，卻讓聽的人也覺得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