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師走出攝政王府時,整個人都仿若蒼老了十歲。
在走下最後的一道台階時,身子一軟,直直的跌了下去。
“太師!”身後的小廝慌忙跑過去,卻仍然沒有接住倒在地上的老太師。
在老太師最後昏迷的時候,眼睛落在了府門上麵的攝政王府四個字上。
*
“王爺,太師在府門前落下台階昏倒了。”莫逍得到消息後,便稟報給了裴鶴安。
聽到莫逍的話,裴鶴安神色未變,連手裏原本批折子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派人將太師送回去。”
“是!”
果然不出裴鶴安所料,不出一日,老太師在攝政王府前落下台階並昏倒的消息便傳遍的京城。
其中最為震驚和疑惑的便是剛剛處理完定遠侯府世子之事的鎮親王。
原本他正因為呼雅公主逃走的消息犯愁,忽然聽說老太師的事,匆匆放下手裏的事便去了老太師府。
“王爺,實在不好意思,我家老太師身子本就不太好,這麽一摔實在的精力不足,無法見您了。”太師府的管家滿臉歉意的站在鎮親王麵前。
他說完這話後,便直直的站在鎮親王麵前,送客的意思十分明顯。
鎮親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本王同老太師不必說那些虛禮。”
可那管家依然臉上帶著淡笑,對著鎮親王搖搖頭:“王爺,我家太師已經睡下了。”
鎮親王深深的看了一眼管家的神色,最終眼神跳過他看向前麵的老太師院子。
“那好,本王便先回去了,太師有什麽事盡管來稟報本王。”他留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
在轉身後,鎮親王的臉色徹底變得凝重。
他原本想要問一問老太師怎麽會去攝政王府,又怎麽會好端端的在王府前出事。
可是如今......
鎮親王總覺得老太師有些不對勁。
這些日子,他好似對自己多有躲避,甚少參與朝政。
直到鎮親王離開後,管家才轉身回到老太師的院子裏。
屋子內。
老太師躺在檀木雕花**,一身雪白的中衣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了些,身旁的矮桌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在聽見腳步聲後,他原本微闔的眼睛緩緩睜開:“走了?”
管家快步走了上來,恭敬點頭:“回太師,鎮親王已經被屬下打發走了。”
“隻是......”管家微微猶豫後,抬頭看著老太師道,“隻是王爺似乎臉色有些不好看。”
“臨走時看了看您的院子,不知在想什麽。”
老太師沒有說話,隻是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把藥給我吧。”他餘光看見還微微泛著熱氣的湯藥,低聲開口。
“是!”
管家忙上前將他扶起來,隨後將藥碗雙手遞給他:“這藥方是宮裏隋太醫送來的。”
“您靜心養一段日子就好了。”
聽著管家的話,老太師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如今這個情形,即便他想要靜心修養,也是做不到了。
等鎮親王知道自己將宮中禁衛軍都交給裴鶴安時,依照他的脾氣定然要同自己翻臉的。
可是......
如今他沒有得選。
為了朝堂他已經失去太多了,可冰兒不能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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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禮硯在聽見人來報依然沒有找到赦敏的蹤跡時,眼中的冷意更甚。
一個女子,這麽多日竟然沒有一絲蹤跡?
怎麽可能!
向來神色溫和的殷禮硯,此刻也變了臉,而他的心境也變了許多。
不知為何,自從上次被鎮親王妃點出自己對江書婠的心思後,他的心便靜不下來。
甚至心底有許多的戾氣。
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後,殷禮硯忙擺手將人都趕了出去。
他將手放在自己腰間的香囊上,深呼吸幾次後,才將自己的情緒都壓了下去。
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腦海中十分混亂。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竟然站著一個人。
殷禮硯的臉上一變,眼底帶著戒備。
莫逍的臉上帶著笑意,看著殷禮硯道:“殷世子。”
殷禮硯的心底帶著防備,眼神也沉了沉。
他自然是認識莫逍的,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這般輕鬆的便站在自己麵前,而自己竟也絲毫沒有察覺。
看著殷禮硯的眼神,莫逍臉上笑意不減:“呼雅公主的行蹤,您可尋到了?”
殷禮硯坐直自己的身子,並未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二人就這麽對視著,都沒有人率先開口。
最後殷禮硯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戶邊的一個腳印:“說吧,找我有何事。”
莫逍的眼神也放在窗戶上的那個泥腳印,又看了看自己的靴子。
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自己鞋子什麽時候這麽髒了?
“這幾日世子找遍了京城都沒有找到呼雅公主的行蹤,隻是世子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地方?”
莫逍的話讓殷禮硯轉過了頭。
殷禮硯微微思索後,看著莫逍道:“你是說,皇宮?”
莫逍笑著點頭:“您不若留意幾分?”
殷禮硯看著莫逍,眼底的戒備依然不變:“你為何幫本世子?”
莫逍忙伸出手指頭搖了搖:“不不,屬下這是聽命行事。”
“我家王爺也並不想讓呼雅公主回到呼雅。”
聽到是裴鶴安的命令,殷禮硯也並沒有過多的驚訝,隻是微微垂下眼皮,將自己的眼神都掩下來。
莫逍將話都帶到後,便離開了。
在看著他朝著自己走來,一副還打算走窗戶的樣子,殷禮硯忙將窗戶擋住:“走門。”
莫逍轉頭看了一眼門口,哦了一聲,直接打開門離開了。
在莫逍離開後,殷禮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如今莫逍這般隨意的進出自己的書房,便是想告訴自己,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同樣也是暗中警告鎮親王府,裴鶴安想要一個人的命,十分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