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是棠兒的兄長,這玉玨,和兄長的是一對,是你親自給棠兒的,你現在是不打算認棠兒了嗎?”
女子沉默一瞬,隨即就慢慢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緩緩向前一送,而她微微仰著頭,一雙被淚洗過越發清澈的眼眸裏也多了幾分希冀。
聞言,男子垂眸看去,就見白皙的仿佛發光的一隻手掌之上,正靜靜地躺著半塊兒玉玨,是半個彎月形,樣式並不陌生,是他曾讓人照著自己腰間的那半塊玉玨所畫出的另一半樣子。
抬手將女子手中的玉玨拿起,他又取下自己腰間的,緩緩靠攏,斷裂的裂縫分毫不差的合上了。
他尋了整整九年的另半塊兒玉玨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麵前。
是巧合還是陰謀?
眼眸深了幾分,男子的手突然握緊,兩半塊玉玨被他緊緊握在掌心,手背上青筋綻出。
“兄長?”
衣袖被人扯住了,男子驀地回神,他低眸看向眼前女子,眼眸起起伏伏,最後不知想到什麽,唇角緩緩揚起,隻聽他輕輕出聲:
“乖,棠兒,你先好好休息。”
男子的聲音絕對說得上溫和,可直到他人從屋裏離開,嶽嬌棠仍僵著身體,雙手攪在一起,手心滿是細汗。
這應該算是認下她這個“妹妹”了吧?
男子剛出屋子,就見冬末飛快將手中的披風遞過去,而男子邊走邊吩咐:
“準備一匹快馬,爺要進宮,你就留在這裏,替爺看著嶽府,沒爺吩咐,誰都不準放進去。”
“是,主子。”
夜色漸濃,隱約可以聽到城門口傳來的響動,不過半日,就追上了,還真是怕他家爺將頭功搶了。
可惜,他家爺從不稀罕那些功勞……
往日巍峨的深宮大院,此時,遍地屍體,鮮血從武門一直蔓延至內門大殿,一騎飛快穿過,直到進了大殿宮門外,等候多時的冬初在人到了時,就迫不及待上前牽馬,將宮中情況稟告一番:
“回主子,屬下不負所望,宮中禦林軍已全部肅清,宮女內侍皆被拿下,趙皇所在的宮殿也被包圍,隻除了鳳熙宮,屬下並未在裏麵看到任何人影。”
“鳳熙宮,貴妃……”
趙熠似是想了一下,才接著道:“六皇子呢?”
世人皆知趙皇昏聵,好女色,迎了嶽府大小姐進宮不隻封為貴妃,還賜了隻有皇後才能居住的鳳熙宮,連已逝皇後最小的六皇子也被養於她的名下。
“屬下無能,並未在宮中找到六皇子。”
“罷了,不過喪家之犬,逃了也成不了氣候,隨爺去看看咱們那位‘仁德’的皇帝陛下。”
話裏滿滿的嘲諷,偏偏男子說的極為認真,甚至進殿前還脫下了披風。
內殿裏熏香陣陣,門口就躺著一位敞衣滿頭珠釵,胸口插著龍紋匕首的宮妃,人已死多時,流出的鮮血的都凝固。
有幾個內侍哆哆嗦嗦躲在龍柱後,再往裏就是一張偌大的龍床,輕紗籠罩間隱約可見一個明黃身影仰躺在上麵。
趙熠抬頜微微示意,冬初就大步走過去,撩開簾子,伸手在龍**人的鼻下探了探,隨即對著男子搖搖頭。
“好啊,二哥,父王讓你們先行一步,是為了清君側,你倒好,竟敢弑君!”
剛踏進殿中,正巧將這幕看在眼中的趙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