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移開,他才接著出聲問:

“你憑何一口咬定我是你兄長,你的身份,爺早就查清楚了,你是嶽錚之女,排行第四,如今嶽氏一門已經皆淪為階下囚,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他說的極為直白,可女子隻搖搖頭,聽從他話中的疏遠之意,一雙眼眸頓時又多了幾分濕潤,仿若轉瞬就能落淚一般,可事實上,並未有淚落下,隻略帶委屈的開口:

“可我隻記得兄長您,您要是不想認棠兒……就把棠兒送去大牢吧。”

她轉過了頭,終於忍不住輕泣出聲,聲音很低,帶有幾分壓抑,昏暗的燈火下,女子輕聳肩膀。

若是往常,有女子敢在他麵前哭泣,他定會覺得頭疼厭煩,可此刻,他的心底並未有厭煩,甚至有幾分想讓她哭泣之聲再大幾分。

突兀的開門聲,讓女子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

進來的青枝奉上茶後,心下雖覺得她家主人和小姐之前的氣氛有幾分奇怪,可到底沒多想就又退了出去。

而等人退出後,原本哭泣女子,聲音再次響起,絲絲縈繞在耳畔,就如同小貓撒嬌一般,男子伴著這聲音穩穩當當品著茶水。

等一盞茶下腹,他也想通了,不過一隻小貓而已,他又不是養不起。

“別哭了,爺既以前許諾過你,那你以後便是爺的人,安心在這裏住著便是,有什麽短缺,讓人和冬末說就行。”

喝足茶水,心情暢快幾分的男子,這才起身邊理衣袖,勾唇說道。

等男子離開,女子這才抬起眼睛,燈火下,女子除了眼圈微微有些紅,眼眸裏卻是半分淚意也沒有。

將妝奩台上的鏡子拿起來,嶽嬌棠看了看自己紅彤彤如同兔子一般無二的眼睛,心下微微歎氣:這也太難騙了。

剛才那番話,嶽嬌棠說的七分真,三分假,那塊半塊玉玨,確實是趙熠送給她的,可她記得卻不僅僅有那麽一點點。

雖然趙熠說了她是貨真價實的嶽府四小姐,可她心底不大相信。

她的記憶大多是在市井多,人很多,很雜,甚至都是混亂的。

記憶裏,她有很多小夥伴,他們都很窮,當然,最後認識的穿著打扮如小公子哥一般,高高在上,不屑於和她們同流合汙的趙熠不算。

他們雖然年紀很小,可幹的事情卻不少,偷雞摸狗,撒謊騙人,打架鬥毆,無所不幹……

嶽府小姐小時候怎麽可能生活在那樣的地方呢?

偏偏她的記憶也缺了一大塊兒,怎麽也想不起其他,記憶大多都在六七歲時。

甚至連她幾日前曾掉進過荷花塘,她也不曾記得,還是青枝告訴她的。

哎,對著琉璃鏡,嶽嬌棠深深歎了一口氣。

剛從屋外進來的青枝,剛好把她這歎氣聲聽在耳中,倒是有幾分歡快勸道:

“小姐做什麽歎氣,世子爺臨走時,可是把外麵的人都撤了去,小姐您不用每天悶在院子裏了,可以到園子裏轉轉,解解悶。”

“真的?”

原本一籌莫展的女子頓時彎眸笑了,能讓她在府裏溜達,就說明他還是願意“相信”她說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