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嚇一跳,“現在?”

阮嬌嬌秉著一個“說幹就幹”的念頭,下榻穿鞋。

“嗯,前幾天的貨隻拉回了一半不到,還被血給染了,我今天再拉一些回來,城西的鋪子就能補新貨了。”

說到被血染,阮嬌嬌皺皺鼻,心頭浮現可惜和不滿。

那男人身上的血沾染到了一些布料上頭,特別是夾著他手臂的那兩匹,染了好幾層。

阮嬌嬌前天更有力一些後,去清點了那天拉回來的貨,整理出五匹實在不能售賣了的布,又心疼又惱怒。

好在要送到京城的繡品都沒事。

昨天阮承澤有要事緊急進京,已經把京城貴人定的刺繡順道帶上路了。

“可是二爺不讓你出門啊,要是又碰上山賊怎麽辦?”

翠翠想攔,但好像攔的意思也沒有那麽明顯。

阮嬌嬌早就看出她貪玩又好偷懶,是個好哄的笨丫頭,把人一按坐在椅子上,笑著道:

“山賊不是都被殺光了嗎?”

說到這個,阮嬌嬌又不自覺打個寒顫,努力穩定了心神,才又說道:

“沒有那麽多山賊的,去織女村不過小半天的路程,有老許叔陪著我,我不怕。”

翠翠嘟囔,“上次不也是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山賊的麽?老許今天也不在。”

阮嬌嬌不在意,“那就挑個壯實的馬夫,再叫上兩個護院陪在後頭,這總可以了吧?”

翠翠撇嘴,思考半天,“那……那姑娘要我跟著去嗎?”

阮嬌嬌捏一捏她的臉,“不用,我馬車小,多一個你,就得少裝兩匹布。”

說出發,還真就出發。

阮家老爺和二爺都不在,阮四姑娘要出門,誰拗得過?

不多時,一切布置妥當。

阮嬌嬌在馬車上等了會兒,才察覺車頭一重,車夫姍姍來遲。

“在城門停一停,我買串冰糖葫蘆。”

若是老許駕車,阮嬌嬌的這個習慣自然不必吩咐。

馬車前頭傳來一聲應答,緊接著車一動,馬車徐徐往城外走。經過城門,穩當在賣冰糖葫蘆的老頭麵前停下。

阮嬌嬌從車窗探出身子,遞給那啞老頭一枚銅板。

還沒接過啞老頭遞來的糖葫蘆,眼風之中,阮嬌嬌察覺有人從馬車前頭也探出身子來。

莫名的,阮嬌嬌心跳就加快加重起來。

轉頭看去,那雙微微上挑的瑞鳳眼正和她對視,眼眸一眯之後,滿眼都是笑意。

“是……是你?!”

殺山賊那男人,用刀脅迫她的男人!

阮嬌嬌大驚失色,臉上血液全失,在心中驚叫著“快跑!”

雙腿卻灌了鉛一樣,靠坐在車上動彈不得。

他怎麽還敢出現?!

還假扮成阮家的馬車夫?!

“姑娘,風大,小心受涼。”

那男人笑著,跳下馬車,從啞老頭手上接過冰糖葫蘆,遞給阮嬌嬌。

他高大得駭人,站在馬車外頭,能和坐在車裏的她平視。

阮嬌嬌怔愣著,順從接過冰糖葫蘆,又順著他大掌抵住她額頭的一推,往馬車裏頭坐好。

等到回過神來,馬車一動,比先前更快速往城外去。

阮嬌嬌驚慌失措,掀開簾子。

“你……你幹什麽?!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這是要把她拐到哪裏去?!

做人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