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沈問楓噔噔往後退了幾步,麵上滿是驚駭的神色,“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那雙原本黑沉沉的眼睛,現在已經完全被猩紅的顏色給浸滿!

瞳孔化作兩個小小的齒輪緩緩旋轉,就像是某種精密運作的儀器,透著說不上來的詭異。

沈問楓過激的反應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看到謝知宴現在的情形,也是忍不住心頭一驚。

“周副隊……”

終修明吞了吞唾沫,沉聲說道,“他……顯然也不對勁啊……”

周齊麵色凝重:“先後退。”

謝知宴從來都沒有正式加入天機堂,就算最開始覺得他是個隻想黏著盛新月的戀愛腦,但是眾人又不是傻子,到後來也能看出他絕對不是普通人。

天機堂的各種行動周齊會默許他一起跟著,不僅是因為對盛新月實力的絕對信任,更重要的也是這個原因。

“呼……”

謝知宴吐出一口氣,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眾人臉上滿是警惕,不由自主地齊刷刷後退了一步。

“……”謝知宴動作微頓,“倒也不必這樣吧?”

看他還能正常說話,周齊鬆了一口氣:“所以你的眼睛……”

謝知宴苦笑一聲:“沒事,就是給人借了點東西而已,而且……”

有些東西,也要回來了。

最後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周齊沉默了兩秒,忍住了沒問到底是借了什麽東西。

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東西肯定不簡單。

“啊……!”

女人再次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頭發淩亂地披散下來,糊在了她的臉上,叫人看不清她的麵容。

地上到處都是血,她疼得滿地打滾,卻因為九命貓供給她源源不斷的生命力,連直接疼得暈過去都做不到,隻能清醒地承受著這一切。

直到這種時候她才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她錯了,並且錯得太離譜!

她的先祖當年試圖侵略這裏,最後卻狼狽地縮了回去,並不是因為他的先祖無能,而是真的做不到!

她這次的行動不僅輕率,而且愚蠢,愚蠢到了極點!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打太阿劍的主意。

各種對於其他人來說都困難無比的邪術,在她這裏卻不是一般的輕鬆,就連師傅都誇她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以她的天賦,若是安分守己,完全可以在他們自己的國家橫著行走。

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人一旦有了某些能力,隨之而來的,野心也會愈發膨脹,直至蒙蔽了雙眼,叫她再也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然後走上一條不歸路。

“嗚嗚……”

和最開始比起來,九命貓的影子現在變得無比虛幻,它身後展開的九條尾巴,現在也隻剩下了最後兩條。

它口中發出絕望的嗚咽,試圖脫離女人的身體。

然而覺察到它這樣的企圖,女人又怎麽可能會放它走!

它若是離開了她的身體,那她就會瞬間斃命!

“連你也想要離開我?”

她麵容猙獰如同厲鬼,“想都別想!當初簽訂契約之時我們便已經說好,要共享生命,不離不棄,你怎麽能背棄承諾!”

“嗚……”

九命貓苦苦掙紮,盛新月淡淡挑眉:“共享生命,不離不棄?這難道不是你利用邪術強行和它簽訂的契約嗎?強求來的,哪有什麽承諾之說。”

“你閉嘴!”

女人暴怒地嗬斥一聲,然而就如同盛新月所說,她話音才剛落下,就驟然發出一聲慘叫,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

她的身後,九名貓竟是以自己的一條尾巴為祭,硬生生地掙脫了二人直接的契約!

“不……”

感受著生機在體內飛速地流失,女人麵色驚恐,“不不,你回來,快回來!”

不過是短短幾秒的功夫,她的皮膚就快速地塌陷萎縮下去,幹癟如核桃皮,烏黑有光澤的公主切長發從頭至尾轉變為幹枯的白發,後背深深地佝僂下去。

她驚恐地捂著嘴巴,卻依舊阻止不了牙齒一顆顆脫落。

一個風情無比的女人,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醜陋不堪的老嫗。

盛新月收了手,並沒有直接一劍結果了她。

對於她來說,完整地享受這個變老的過程直至死去,才是最殘忍的!

就這樣讓她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還好還好。”

看著那蜷縮在地上發抖的老嫗,眾人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沈問楓撫著胸口,“還好盛新月一如既往地牛逼啊,不然這次,得是一場惡戰。”

周齊沒忍住責備道:“新月,你這樣也太冒險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都快要被嚇死了,要不是太阿劍突然歸位,你就要被那個女人害死了。”

盛新月笑笑:“讓大家擔心了,不過我這不是沒事麽?”

她目光環視一圈,輕咦了一聲,“對了,謝知宴呢。”

“剛剛還在這兒……”

終修明話才說了一半,就猛然意識到了不對。

他和其他人對視一眼:“對啊,謝知宴呢!?”

“什麽意思?”

盛新月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終修明急道:“剛才還在這兒!而且新月,謝知宴剛才的狀態很不對勁,他的眼睛……”

盛新月瞳孔微微一縮:“我明白了。”

季微月失聲叫了出來:“譚康義也不見了!”

果然,眾人轉頭看去的時候,連帶著譚康義也不見了身影!

“不應該啊,我明明有一直在看著他,他剛才還在這兒,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負責看守譚康義的人慌了神,他不過是看個人而已,竟然也能讓對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失蹤,更不用說對方還受了那麽重的傷,這完全是他的失職!

“我很確定,他剛才一直都在這兒的!”

“不是你的錯。”

盛新月沉聲道,“他連天道都能蒙蔽,更不用說是你們了,他想掩飾自己的行蹤能有幾十種辦法。”

“現在更重要的是,謝知宴也跟著一並失蹤了,你們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就在剛才!”

終修明道,“他會不會是被譚康義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