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謝知宴歪了歪腦袋,歎息一聲,“可是我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了。”

“什麽……”

他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太阿劍,漠然道:“這一次,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我眼前死去。”

“所以不好意思,你的這個提議,恕我不能接受。”

譚康義大怒:“你!!”

不等他說完,謝知宴已經提著劍再次衝了上來。

譚康義沒有辦法,隻能被迫迎戰,不過短短幾秒的功夫,二人已經交了上百次手!

“你在周圍布下了結界?”

譚康義目光飛快地掃過四周,“這個結界……你不是為了阻止我出去,而是為了防止她進來!”

“謝知宴,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嘭!!!

火光四濺!

“這是……他是什麽情況!?”

季微月忍不住驚呼出聲,“你們快看,那還是譚康義嗎!”

那分明就是個怪物!

滾滾黑煙從他身上擴散而出,就像是翻卷的章魚觸手,幾乎填滿了這裏的每一寸角落。

而他本人,完全被染成黑色的眼睛,尖利的牙齒,以及長到腰間的長發……

“果然是他!”

盛新月磨了磨後槽牙,“沒有死,居然也來到了這兒!”

“是誰……”

沈問楓正準備問,盛新月已經衝了過去,卻在距離那兩人大概十米遠的地方,被生生的擋住了腳步。

“結界?”

盛新月臉色大變,“謝知宴,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抱歉。”

謝知宴勾了勾唇角,“新月,以前都是你,這次就換我吧。”

“你到底在說什麽……”

像是有千萬根針紮進了腦子,盛新月倒吸一口冷氣,無數碎片瘋了一般在眼前浮現,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消化這些內容。

“我不管你想幹什麽,現在,立刻馬上,讓我進去!”

謝知宴狠狠將太阿劍插進譚康義的肩膀,可是他自己也被對方洞穿了腹部,鮮血瞬間噴了出來,他的臉上也立馬變得蒼白:“不行。”

“你是有什麽大病嗎!這種時候出什麽風頭!”

盛新月惡狠狠的咒罵出聲,提刀砍在了結界上,可是那結界居然紋絲不動。

“新月。”

謝知宴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明白,天道追蹤了他這麽長時間,卻也要一種合適的手段才能殺死他。”

“而我,就是他製造出來的,那個合適的‘手段’。”

“少放屁。”

盛新月氣得直接爆了粗口,“他之前就是我弄死的,我能弄死他一次,自然就能弄死他第二次,用你在這兒來逞什麽英雄!”

“但是他還是活了,不是嗎?”

謝知宴反問,“那你知不知道,你也和他同歸於盡了很多次?”

盛新月瞳孔驟縮!

“每一次,我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看著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輪回重複。”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新月,我不能再讓你死,所以隻能由我自己代勞了。”

盛新月直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在這一團亂麻裏麵又抓不住那個線頭,隻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怎麽弄碎這個該死的結界上。

“這個結界,肯定有什麽突破口。”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裏麵的謝知宴和譚康義已經再次纏鬥在了一起!

雙方不分伯仲,誰都討不了一個好,不過幾分鍾的功夫,全部都遍體鱗傷。

“新月,這個!”

倉促間周齊猛然做了個把什麽東西甩過來的動作,可是細細看去,分明什麽都沒有。

盛新月下意識地伸手一接,落在手裏又是沉甸甸的手感。

餘光瞥到一邊的影子,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麽:“這是……承影劍?!!”

承影劍,和太阿劍一樣,同樣是古代十大名劍之一,隻不過太阿劍排名第四,而承影劍排名第十,曾為商帝王所有,後來被春秋時衛人孔周收藏。

這是一把有影無形之劍,在天色黑白交際的一瞬間,能看到雙手合握的劍柄,但不見長劍劍身,隻有在北麵的牆壁上會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劍影。劍影在黃昏天色漸暗、白晝和黑夜交錯時出現,隨著天色愈暗,長劍又歸於無形。

相傳承影劍出爐時,出現了“蛟分承影,雁落忘歸”的異象,意思為能讓蛟龍在其光影下分開,大雁看到其光影會忘記飛翔,承影劍也因此得名。

《列子·湯問》中記載,孔周曾說:“吾有三劍,惟子所擇……二曰承影,味爽之交,日夕昏有之際,北麵察之,淡炎焉若有物存,莫有其狀。其觸物也,竊然有聲,經物而物不見”。

承影劍也是神器,想要破開麵前的這道結界自是輕而易舉。

但是盛新月怎麽都沒想到,原來承影劍一直都在天機堂的手中,而周齊,竟然一直都將承影劍帶在身上!

周齊倉促地解釋:“出門在外,總要有點兒底牌。”

盛新月:“……”

果然是好大一張底牌。

她沒有耽擱,手握承影劍狠狠向前劈去!

哢嚓——

空氣中清晰地傳來什麽碎裂的聲音,而原本一直阻擋她靠近的那道結界,也在承影劍的攻擊下化為了虛無!

“新月!”

謝知宴大驚。

盛新月替他擋下一擊,將另一隻手裏太阿劍的劍骨甩進了他手裏,不客氣地說道:“少廢話!”

劍魂歸位,太阿劍亮起鋒銳的光暈,威力大增!

“我現在腦子裏好像被塞了很多東西,亂得很,沒有心思去思考太多。”

盛新月語速飛快道,“但是我既然打破結界進來,那你就別想再把我趕出去,至於其他的,希望在今天的事情結束之後,你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現在,首先要料理的是這個該死的鬼東西!”

譚康義張開雙臂,任由黑色的濃煙將他的身體托起:“盛新月,真是好久不見了。不過每次看到你,我的心情都很是不好啊……”

盛新月冷笑一聲:“巧了,我也覺得晦氣,有些人還真的就是狗皮膏藥,怎麽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