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爺爺感謝你

“屏幕怎麽了?”他這麽問,看來就是沒看到的。

卡卡西低下頭一副很痛苦的模樣:“竟然浪費了我一晚上的心血,竟然浪費了我一大早起床的付出。你們走吧,我不愛你們了。”

蘇海城不是那種感性的男人,他還真的是一句話沒說,就開車走人了。也不管那地方是不是能攔到的士。

我還緊張地朝後看,一邊說著:“卡卡西要走好遠才能到公車站的。”

“男人走這點路算什麽?”

對於他來說,十公裏跑步都不算什麽。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就那麽轉頭看著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看過他了。以前看到的也不是這個模樣的他。怎麽說呢?人還是這個人,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蘇海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看著我幹什麽?以前應該經常能看到我吧。”

我這才收回目光:“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我是什麽樣子的?”他問著。

我答不上來,也就保持著沉默。想著他這身打扮,這表情,那裏是洗床單的男人啊。我也擔心他繼續問下去,所以就換了話題,跟他說了鄭先生的那份檢查報告,還有我的一點想法。我說道:“我覺得,我們必須這麽做。他現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不可能把你交給研究院的。”

他沉默著,車子也已經開上了高速。這一點就跟以前一樣,不爽就不說話。

我再次換了話題:“阿天跟胡子進山打獵了。胡子這個人前幾天來找過我,而且他在走的時候,是坐著一輛‘報廢軍車’走的。報廢軍車你還記得嗎?”

“記得,差點撞死我的那輛。”

“恩,我懷疑胡子已經站在他們那邊了。阿天這次突然提出要去打獵,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那邊是不是有什麽線索?這些我們都不知道。而且現在也聯係不到他。他那邊的情況完全是未知數。”

蘇海城還是沒有說話,好一會才說道:“先帶你去見爺爺,其他的,以後再想辦法。”

我們到達a市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我們是直接去了軍醫院。軍醫院裏的條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特別是位於醫院最後麵那棟完全屬於內部的住院樓裏,一走進去,到處都是穿著軍裝的人。

在我們經過一樓前台的時候,我還聽到了一個男人驚訝而低聲地說道:“蘇海城?不是說他死了嗎?”

一旁的護士說道:“那是蘇老將軍新收的幹孫子。不收個孩子,這老的一走,那個小的還那麽小,怎麽帶啊。”

“還真像。”

“要不像,也當不了幹孫子了。人啊,怎麽就這麽好命呢?”

走進電梯中,蘇海城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的話,直接上到了十八樓。在這裏,我有些緊張地緊緊跟著他。

這個的病房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讓人害怕。不經意間,我還是做出了以往經常做著的一個小動作,伸手扯了蘇海城的衣袖。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後我才想到,現在的蘇海城和以前不一樣了。人家先生是蘇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讓我扯衣袖呢?

讓我驚喜的是,蘇海城沒有甩開我,就那麽站著,一點反應也沒有。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沒反應才是正常反應。

走到了1806號病房,病房裏的環境,幹淨得就跟軍營似的,所有的東西擺放都很嚴謹。甚至在電視機旁的水壺和杯子把手的角度都是一樣的。

看到我們走進來,小鍾最先從床前站了起來,對著我笑笑。

爺爺躺在**,已經不打針的,但是手背上還留了枕頭。他看到我過來也挺吃驚的。“四一也來了。”

“爺爺,你沒事吧。”我走到了病床前,看著老人臉色還不錯。

“爺爺能有什麽事情啊。別說這麽點擦傷了,就打仗那會,子彈直接打進我胸口我都沒事。他們就是喜歡搞得那麽嚴重。不過也好,嚴重就嚴重點吧,至少幹孫子回來了。”爺爺的目光看向了蘇海城。他的心理應該很激動吧,這個孫子經曆了那麽多次生死未卜,現在終於回來了。雖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但是終究是回來了。

爺爺指指床邊的椅子讓我坐下,然後讓小鍾去給他打開水。這分明就是讓小鍾回避一下,小鍾也沒有任何的質疑,就拎著明顯就是滿滿的開水壺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我們三個人的時候,爺爺拉過了我的手,我小心翼翼地不碰觸到那留置針頭。“四一,爺爺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和他給我生個曾孫子了。但是爺爺活著一天,就會幫你們一天。爺爺也感謝你為海城做的這些事情,既然這件事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就走到底吧。”

“爺爺,我明白。”

“海城是軍人,他的小隊因為他而死在那寨子裏,他有權利去追查他們的死因。但是四一,你不是軍人,你隻是一個女人。爺爺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跟蘇家生個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罷,別像上次那麽魯莽了。你不知道,爺爺在聽說你進山,導致那孩子沒保住的時候,我……”

“爺爺,我保證不會了。”我趕緊打斷了他的話,給了他一個保證。我知道,蘇媽媽和爺爺願意幫我,那完全是因為照現在的情形看,我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和蘇海城在一起的女人,如果蘇海城能有孩子,我這裏的希望才的最大的。

爺爺點點頭,抬頭看看蘇海城:“左宇那小子,今天來看我了。他問了你的很多事情。我看他已經懷疑你這個陳重就是蘇海城了。也好在我之前幫你做陳重的身份的時候,就很嚴謹,就算他們去查戶籍資料都沒問題。”

“他來能說什麽?”蘇海城問著。感覺他跟他爺爺說話都不帶感情的,冰冷冷的。如果不是上次看到爺爺在路邊曬太陽,隻為了看到他開車經過,而他在車子裏那紅著的眼眶,我都懷疑他們爺孫兩是不是親的呢。

“你要在短期內扳倒覃老,還是要通過做左宇的。他那裏有著很多覃老做事的記錄。他能利用左宇,你怎麽就不能。自己想想辦法。別老是依賴我,我總有老了死了的那天。”

蘇海城別開了臉。

從醫院裏出來,都已經是八點多了,這個時候要說回d市可能性不大。也幸虧是周末,要不我還不急死了。

蘇海城開車把我帶到了他家。這是我第三次在他家過夜。第一次,半夜的時候,他抱著我跳樓了。第二次,我是假裝孕婦,在這裏住了兩晚上。現在是第三次。

走進門的時候,我就聽到了廚房裏那阿姨的聲音。

蘇海城一邊朝裏走,一邊壓低著聲音說道:“黑臉的孩子,我記得是我們去抱回來的吧。我還記得你抱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真挫!”

我瞪了他一眼。要是以前的蘇海城才不會說後麵的兩個字呢。就算我是真才挫,他也隻是不說出來而已。

“孩子叫蘇辰,生肖的那個辰,也是姓陳的陳。爺爺起的名字,爺爺說感謝你為蘇家做的一切。”

我被他的話弄得有點僵住了。我知道爺爺對我一直沒有多大意見,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對我的感謝。其實我也沒做什麽。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去看看孩子。”

我剛要走,他就拉住了我的手:“我也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雖然記起來的事情不是很多,但是我想一個讓我願意用命去換她安全的女人……算了,你看孩子去吧。”

他沒有把話說下去,那感覺一下就回到了曾經他那種不會說好話的模樣。我走向廚房的時候,兩個阿姨正在照顧著孩子。蘇媽媽畢竟是個副局,她不可能在家帶孩子的。家裏除了之前的阿姨,還請了一個保姆。

阿姨看到我,很驚訝,把孩子從嬰兒車裏抱了起來:“寶寶看看,媽媽來看你了。”

她隻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我的鼻子卻算了起來。腦海裏一幕幕回憶著這個孩子才出生幾天的時候,是那麽小,一點點的小身子躺在我的臂彎間哭泣著。我們的孩子,這個就是我和蘇海城的孩子。我心裏突然升騰起一股很濃的愛意,我愛這個孩子。

我伸過手把他抱在了懷裏:“阿姨,孩子……”

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看著懷中的孩子那大大的眼睛,就那麽盯著我。胖阿姨看看廚房外麵,蘇海城已經上了樓,她才低聲問道:“四一啊,你跟陳重回來的?”

“嗯。”

“你們……嘖……這……不太好吧。”胖阿姨皺皺眉,壓低著聲音問道,“你跟阿姨說局實話,陳重是不是蘇海城?”

我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她就繼續說道:“蘇海城是我帶大的,我當然記得這個孩子啊。就算他在外麵當了那麽多年兵,就算他很少回家,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就是海城,就是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