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蛇的報複

張先生走出了房間,在經過我們身旁的時候,輕聲說道:“想不想知道,這些是為什麽?

我有種呼吸不上氣的感覺,就算房間中陽光充足,但是我還是覺得冷,渾身冷得微微顫抖著。不自覺的代入感就讓我呼吸不上氣了。仿佛現在躺在那**的人是我。那種痛苦,而絕望的感覺,我讓我想死。但是我就連死都死不了。偏偏,我還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一些,清晰的體會到痛苦。

身後的蘇海城感覺到我的情況,就這麽捂著我的眼睛,帶著我退回,再退回,漸漸遠離了那房間。外麵正午的太陽照在我的身上,身上的溫度漸漸回來了,蘇海城也放開了我。

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眼淚也掉了下來,整個人都是一種不好的感覺。

卡卡西在我身後聲音依舊顫抖著:“你還不信我,現在知道錯了吧。”

我僵硬的轉頭看向他,他臉色發青,應該也是沒從剛才的畫麵緩過來。蘇海城看看我們兩:“你們先留在這裏吧,我去看看。”

他轉身又進去了。我和卡卡西相互看了一眼,還是默契的在那屋子的門檻上坐下,背對裏麵爭取不看到屋裏駭人的畫麵,同時也能聽到他們說的話,還能看到天空的太陽。

卡卡西低聲說道:“看到沒有?那是不是跟鬼一樣?我看他早就已經死了,就是一具喪屍在那**而已。嗚嗚,喪屍啊?其實你家蘇死人也挺像喪屍的,跟喪屍應該是一個係列的。”

如果是平時我肯定會狠狠瞪過去,順道挖苦幾句,可是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腦袋裏還是那個房間裏的畫麵,那讓我整個人都冷下來的畫麵。

房間裏,阿天說道:“你自己不是風水先生嗎?不能幫你師父看看?”

張先生緩緩走了出來:“這種就是布陣的後遺症,這是他應該付出和承受的。沒有辦法改變。”

弄了這麽大一個陣,犧牲了那麽多人,甚至就連風水先生自己都落得這麽個下場。我喊道:“那他得到了什麽?”錢嗎?看著這樣的院子也不像是得到了錢。不是錢還能是什麽呢?

“我師父什麽也沒有得到!弄好陣他就回來了。那個年代並不像現在一樣。那時候,軍隊的人,特別是軍隊的老領導,都很有地位。他們讓你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而且還有一個**。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沒有經曆過那個特別的年代,根本就不會知道那是多麽恐怖的事情。風水先生在那個年代,就是封建迷信,領導的一句話,就能讓你背上罪名遊街示眾。我一直覺得,我師父很懦弱。他不敢反抗,不敢麵對那樣的事情。所以他妥協了。設計出了封龍陣。”

我聽到這裏,激動地站了起來,轉身看著已經走到門口,就在我們身後的張先生,厲聲問道:“你的故事裏,風水先生不是能破局,讓事主受難的嗎?為什麽你師父沒有那麽做呢?在他布局的時候,他就可以做點手腳,讓那個事主……”

“那是故事!”張先生看著我,打斷了我的話,“如果真有那麽簡單的話,你以為你爺爺為什麽要離開師父?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像你們想的那樣!那個陣沒那麽簡單!今天我帶你們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看我師父,就是告訴你們,那去動那個陣。當初一切就已經確定下來了,該是他們死的,那也是他們的命!你們要去破陣,那隻會改變更多的事情。那不見得就是什麽好事。”

蘇海城走出了屋子,站在我的身旁,雙手抱胸,看著他:“我就是死在那寨子裏的,死在那湖裏的。那不是‘他們’的命,是我的命。是我十個兄弟的命。不過可惜,我不相信命,我隻相信我自己。道不同不相為謀!張先生,你要是想阻止我們的話,我也不會手軟對你的。我是個死人,殺個人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大事。”

蘇海城轉身走向了那邊的車子。張先生突然大聲吼道:“大蛇都是有靈性的!你們殺了蛇,它會報複的!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跟我師父一樣!我告訴你們這些是在救你們一命。”

蘇海城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給自己帶上了墨鏡:“可惜,我早就沒命了。”話畢,他衝著我吹了聲口哨。我看看身旁還坐在門檻上的卡卡西,趕緊就跟上了蘇海城,上了他的車子,看著還在那邊站著的,錯愕的張先生。

他一定認為,在我們看到這一幕之後,會恐懼,會放棄去破壞那個陣。其實不需要說明什麽,看到屋裏的情況,我已經想到了蛇。人,活生生的撕下自己的皮,這不是跟蛇蛻皮很像嗎?這就是大蛇的報複。

我隨手畫的拿著那張小漫畫裏,兩條蛇,一條在山下被反向的奇門遁甲封住,還用五個寨子的人命來加固封印。而另一條蛇,就在山上守護著山下被鎮壓著的蛇。這麽做,蛇當然會怨恨。這怨恨就化作了蛇的報複。

小時候跟爺爺走山的時候,聽爺爺說過,蛇是一種報複性很強的動物。有時候,它會潛伏一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幾十年,去報複那些傷害過它或者它的親人(蛇)的人類。就像一個人弄死了蛇爸爸。蛇孩子會在幾年之後,咬傷毒死那個人類的孩子。有時候這些事情,人們根本就想不到是之前做過的某件事的因,造成的果。隻是我們給蛇的傷害,它們會牢牢的記住。

阿天和蘇海城看著我們要離開,而且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留下來的意義也不大。不走難得到還等他請我們吃飯啊?

阿天和卡卡西也走向了車子,張先生正要追過來,而且他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是這時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一個五六十的男人就拉住了他。吵吵嚷嚷著,說什麽讓他把看護費給漲漲。不多給點錢,他就不幹了。

看來這個男人就是在這屋子裏看護……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叫那**的一堆肉,那怎麽看都已經不成人形了。而當初我師父就跟著他的身旁,這讓我覺得很別扭。

蘇海城開始倒車的時候,張先生似乎還想追過來。可是那看護的人卻攔住了他,非要談談加錢的事情。

我真想不到有這麽一天,張先生會追著我們跑。如果他麵對的是一般人的話,說不定別人能聽進他的勸告。可惜他碰上的是蘇海城,這個很強勢的男人,而且不僅是一個軍人,還是一個死人。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駛出了那個村子。我是坐在蘇海城的車子上回來的,一路上,他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說一句話。我有時候會側著頭看看想,想著那蛇會怎麽報複他呢?他要是也成了那個樣子……心裏不安地跳動著,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蘇海城……”我輕聲叫道。

他直接打斷了我的話:“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改變我的目標的。我那些戰友,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死在那寨子裏。就算……”他的話斷了,我看著他皺著眉頭,幾秒鍾之後,才輕聲說道,“就算我變成那個模樣也不會改變我的目標!”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跟他說些什麽,我也知道,他也會緊張,也會被那畫麵震撼。所以我才對著他微笑:“好,我跟你站在一起。不管以後遇到什麽。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們都朝著我們的目標努力。”

蘇海城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不少,甚至會在開車的時候,伸過一隻手來,抓抓我的後脖子。這種很簡單的小動作,但是對於蘇海城來說已經是一個難得的親密的表現了。他沒有跟我說什麽,但是這個小動作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心理。

車子在我們經過的第一個縣城停了下來。是停在一家飯館的麵前。那飯館並不大,經營著一些特色的農家菜。阿天在這方麵比較熟練,這種時候,也都是他出頭的。卡卡西一下車就跟我紮一堆了,我們兩就在飯館包廂裏坐著,看著阿天和那女服務員交涉用。點了花時間最短的菜,同時又具有特色,價錢還不能太貴。

阿天畢竟是老板,不像蘇海城那種x二代,對錢的概念不是那麽強。就像上次,吃碗牛肉麵花個十倍的價格。如果是阿天的話,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女服務員離開之後,阿天才坐在了我們身旁,看看我們三個,點上了煙:“今天夠震撼的啊。你們有什麽感受,說說吧。”

卡卡西最先反應:“別說!我怕說出來我會吃不下飯!我已經很餓了!”

阿天直接忽略了卡卡西,看向了蘇海城。蘇海城說道:“該幹什麽幹什麽,今天這件事,對我沒影響。”

阿天笑了起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陪你!不就是一條蛇嗎?我還就不信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