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懷孕檢查單和情書
我住的地方是我奶奶留下的舊房子。典型的九十年代初的樓房。而且並不是整棟樓都是我奶奶的，隻是那棟樓裏的一個小套間而已。
那小套間小的也就隻有三十多平米。這三十多平米，還包括了一個小陽台一個衛生間一個客廳一個小廚房一個房間。這樣分配下來，每個空間能使用的地方都非常的少。我住進來的時候，還把這房子裏裏外外打掃了重新安排了一下。這樣房子看上去能住下人。
蘇海城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上粗粗壯壯的身體，走在我這小套房裏，感覺空間都壓抑了不少，光線都被擋住了。他還嫌棄的東看看西看看，眉頭一邊皺著一邊低聲說道：“你怎麽就住這樣的地方，這麽小怎麽住人啊？”
我在心裏回答著他，嫌小不想住你搬出去吧，你不是個兵嗎？在外麵隨便找個地方，那也是鍛煉你野外生存能力。
當著他的麵，這種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我對他說的是：“房間可以給你用，我可以睡沙發。”
他已經走到房間裏了，在退一步回到房間門口，回頭看著還站在門外的我說道：“我沒有欺負女人的習慣。我睡沙發就好。”
他說什麽？他說沒有欺負女人的習慣？他現在都不知道把我欺負成什麽樣子了，他敢說這樣的話出來！
我嘟著嘴，瞪著他卻也沒有敢把話說出來。他從房間走了過來，站在我麵前，難得的嘴角往上勾了勾，也就是一點點的弧度，不注意還看不出來呢。他說：“你不怕我了？敢這樣瞪著我！”
我趕緊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趕緊掏出了手機心想著，這可是一個脫身的好機會。電話是卡卡西打來的，他在手機裏對我說道：“四一姐，你那邊怎麽樣了？”
“沒事。他沒有對我怎麽樣？”我說這句話完全是因為他就站在我麵前，而且正狠狠瞪著我的情況下才說出來的。“老板來了嗎？幫我跟他請假吧，就說我有男朋友了。”
本來想借著這樣說話讓卡卡西知道我這邊有情況有危險。因為他知道我最喜歡的人就是我們老板，不可能有別的男朋友。可是那腦袋驢踢的卡卡西竟然對我笑道：“姐，不會就是那個蘇海城吧。你好酷啊，找了個死人當男朋友。什麽時候拉出來給我們看看啊！”
我保證，如果卡卡西現在站在我麵前，我絕對不打死他。趕緊跟他說道：“記得跟老板說一聲。”然後就掛斷了，他自己腦袋抽搐，不至於連老板都聽不出我的話裏的意思吧？
掛了電話蘇海城就說道：“把你的身份證給我。”
他的話對我來說，基本上就算是命令。我趕緊遞上了我的身份證。他翻著身份證，說著：“才剛二十歲。陳四一，好奇怪的名字，誰給你起的？”
“我爸。我媽四十一歲生我的，而且還是難產，生完我就烙下了一身病。現在身體很差。給我起這個名字，就是要我記住我媽生我的辛苦。你要我身份證幹什麽？”
他把身份證收到了口袋裏一邊說著：“晚上我會回來找你。”在朝外走去的時候，他連頭都沒回邊說著：“別給我報警！也別給我耍什麽花樣！”
他一走，我就癱坐在沙發上。心裏想著，我想要去報警的話有沒有用？警察也不可能一直跟在我身邊。如果告訴他們是一個死人找我，纏著我，那他們會不會把我關到精神病院裏去。
可是，我不報警，我還能做什麽？我真給他一個死人當女朋友了？
不行，我要離開這裏，讓他找不到我。當初在那寨子裏，他問我是誰的時候，我就應該胡亂說個名字，胡亂說個學校就好了，這樣他就是找過來也找不到我。可惜現在沒有後悔藥吃。
我匆忙拿著錢包鑰匙就打算離開，可是走到門前又想著不對啊。這是我的家，我怎麽能走呢？那樣不就便宜他了嗎？可是我不走的話，難道真的要我跟一個死人同居啊？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呢？我們去到那寨子的時候，屍體都還在那廢墟下麵。從這裏可以推測我們是放火後第一批進去的人。既然沒有人進入，是誰發布了他們已經全部被燒死的消息的呢？說不定是軍方偵查不仔細就說他們已經全死了。
而且那天蘇海城應該是跟著那些屍體一起走的。他跟著屍體走到什麽地方去了？陰曹地府？然後他又是怎麽回來的？
有時候，人的心緒很亂的時候，是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移動的。就像現在，我腦袋裏一直在亂想著，等我意識到天都已經快黑，時間已經走到晚上的七點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在這裏糾結了好久了。
在我再次想到了我要離開，不能跟那個死人住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回來了。我們就是在門口遇上的。那時候，我正拿著錢包，背著一個小包，裏麵是我一天的換洗衣服，正想去朋友那蹭幾天的時候，他上樓把我堵在了門前。
我的心裏一下就加速了。這要是讓他知道我的目的的話，他會不會很生氣呢？
他的目光就跟那掃描檢查的東西一樣，在我的身上掃了一遍，然後說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清楚！”
話畢，他伸手拉過我的手，把我拽回了那個小客廳，直接丟在了沙發上，關上門，然後把幾張紙丟在我麵前，說道：“我看我需要換個方式來跟你說話了。”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出門吃飯。”
“出門吃飯要背著這麽大的包？”
我還沒有回答他，首先看到了他丟過來的幾張紙，上麵是打印的單子，那竟然是一張B超檢查胎兒的報告。而那上麵的名字就是我陳四一！我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好一會，才匆匆看看下麵的幾張紙。手寫的，信箋。這年代還有人手寫……情書？
我看著那上麵的句子“四一，真的好想你。很抱歉，我不能經常在你身邊。不過下個月我有兩天假期，等我。”
“四一，你的禮物收到了。我的戰友都不知道我有你這麽好的女朋友。我收好了，沒讓他們看到。還有，上次我去找你那次，真的是我不對，我喝醉了，我才會對你那樣的。我保證我會娶你。我現在不能在你身邊，要是你懷孕了，一定告訴我。那是我們倆的孩子。”
“這個……“我說不出話來。
蘇海城把我的身份證遞了上來，說道：“走吧，出去吃飯。我再跟你談談明天去A市，你要做的事情。”
“這些是怎麽回事？就這樣你讓我怎麽吃得下飯啊？”我的天啊！我一個二十歲的女生，平時就喜歡我們老板，可是那也隻是在心裏喜歡，就連手都沒跟他牽過，現在竟然……竟然弄這麽大的陣勢出來。現在誰想叫我走，我都不走了！我倒要留下來看看他到底玩什麽？還有我絕對不允許這些東西被別人看到。
我放下了背包。把這些都折進了我的小背包裏。他還在一邊說道：“折吧，弄皺點才像真的。”
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坐在了我經常去的那家連鎖快餐店。在這裏有著幹淨的彩色桌椅，還有著便宜的飯菜。而且現在都已經八點了，這個時候來吃飯的人也就五六個。店裏空間大，大家的位置都離得挺遠的，估計人家也聽不到我們說話。
我們這才剛坐下，就聽到了不遠處那邊那桌上的三個女生看了過來，低聲議論著，說蘇海城好帥。
確實，擁有這樣的眉眼的男人，看上去都很帥。眼睛對人很有震懾力。可是我卻拿著筷子戳著那飯，沒心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