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不教訓的這不是重點。”

黃螟鶴喉頭微動,輕咳一聲,避開了這個話題。

這是他不想給對方一個教訓嗎?

事實上,他這是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他上哪兒給那個挨千刀的小賊教訓去!

看來接下來的話,,即將揭開黃道長特意邀他此行的重點了,陳靖平心中暗自揣摩,麵上則呈現出一副專注傾聽的姿態,靜等黃螟鶴接著往下說。

黃道長見狀,微微頜首,顯然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

陳靖平從陳他從那隱秘曲折的密道返回大將軍府後,獨自一人踏入了書房內,那是一個滿載書香墨韻、歲月痕跡的空間。

他沒有喚人點起燈火,任由夜色悄悄滲入房內,隻借著窗外月光灑下的朦朧光影,營造出一片寂靜而神秘的氛圍。

此刻,他獨坐於書案之後,麵容緊繃,臉色凝重如鐵,仿佛承載了千斤重擔。

黃道長的意思,所言之意,那潛入他那戒備森嚴、充滿玄妙氣息府邸的“毛賊”,並非凡俗蟊賊,而是與他同樣修道有成、身懷絕技的同道中人。

這一發現無疑讓陳靖平心頭一緊,意識到此事背後可能隱藏著更為複雜的糾葛。

對方不僅藝高人膽大,且行動舉止肆無忌憚,竟公然挑釁般地暴露自身行蹤,仿佛是在向他們昭示一種無聲的威嚇,意圖動搖他們的決心和信念。

這般囂張跋扈的行為,顯然預示著一場修行者間的較量即將上演。

然而,最為棘手的問題還在於,這群神秘的修行者究竟人數幾何?

他們背後又依附於哪股強大的勢力?

這些至關重要的信息猶如迷霧籠罩,亟待撥雲見日,查明真相。

陳靖平當時就提出了自己的懷疑對象,會不會是東方皇室的那位供奉,然而,就在這個大膽假設拋出之際,黃道長卻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口吻,果斷地否定了這一推斷。

黃道長的態度顯得諱莫如深,對於否定的原因,他並未給出任何明確的解釋,隻是用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深深地看著他,眸光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故事和秘密。

但是他多少有些猜測,記憶追溯到幾年前,父親曾與黃道長進行過一場秘密而又緊張的協商,幾日後,黃道長突然離奇失蹤,數日未歸。

待他再度出現時,盡管表麵上依舊泰然自若,但細心的他還是察覺到了些許異樣——黃道長身上隱約可見的傷痕以及那刻意掩飾的疲憊,這一切都揭示著他在這段時間內或許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他心中不禁暗自揣測,那消失的幾天裏,黃道長極有可能是去處理了與東方皇室那位供奉相關的棘手問題,而這樣的推測也恰好印證了為何黃道長會如此堅決地否認他的質疑。

因此,基於現有的線索與推理分析,有足夠的理由將東方皇室從當前的嫌疑名單中暫時剔除。

這樣一來,嫌疑的焦點自然而然地轉向了剩餘的幾個頗具影響力的派係。

在昏暗的書房內,陳靖平獨自一人沉浸於繁複的思緒之中,那深邃的眼眸猶如漩渦般卷入了無盡的猜測與推敲。

究竟是丞相一派,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暗藏機鋒,憑借其深厚的政治底蘊與手腕,試圖在這場權謀爭鬥中嶄露頭角?

還是那鎮國公一係,以其赫赫戰功和崇高的家族威望作為後盾,不動聲色地在帝國的權力版圖上悄然布局,伺機而動?

他緊鎖眉頭,沉思不語,腦中的猜想如亂麻般交織纏繞,使得他的思維如同陷入了一片密林,找不到出路。

丞相一派與鎮國公一係,兩者都有著足以撼動乾坤的力量,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無疑為這場政局增添了無數變數。

他想得如此專注,以至於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腦袋因為過度思考而感到一陣陣脹痛。

然而,盡管疑雲重重,盡管思緒紛擾,他卻深知,在這風雲變幻的權力遊戲中,任何一方都有可能是隱藏在幕後操控全局的關鍵力量。

他需要更加深入地挖掘真相,撥開迷霧,方能在波譎雲詭的政局中找準方向,從而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判斷與決策。

“來人!”

陳靖平高聲呼喚,音色中蘊含著一種既決絕又堅定的力度,仿佛在向整個沉寂的府邸昭示他的決心。

隨著這一聲召喚,厚重的檀木門在他身後發出深沉的吱呀聲,他從父親那莊重而充滿威嚴氣息的書房中闊步走出,將那一室的沉悶與壓抑暫且拋諸腦後。

轉瞬之間,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回廊曲折處,朝著屬於他自己的一方天地——那個靜謐而雅致的小書房穩步邁進。

那裏,是他獨立思考、研讀詩書、揮毫潑墨的私密空間,承載了他無數個日夜的辛勤耕耘和無盡思緒。

這一晚,月華如練,星子點綴在天幕之上,猶如一幅精妙的水墨畫卷。

而他的小書房內,燈火輝煌,燭火搖曳,映照得滿室生輝,金黃的光暈灑滿了每一寸空間。

大將軍府暗藏在帝都的勢力,隨著密令的發出,這些人馬如潮水般響應,無聲無息卻又雷霆萬鈞,頃刻間,無數隱藏的力量開始有條不紊地調動起來。

陳靖平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火漆封口,將密信交給了專門給他父親送信的信使。

“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父親手上。”

儲秀宮。

“什麽?!沒空管本宮,還讓本宮近日收斂些、安分守己?!”

嘉貴妃秀眉緊蹙,一雙明亮的眸子滿含驚愕與慍怒,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貼身侍女紅雨。

她的聲音在儲秀宮華麗而莊重的大殿內回**,仿佛每一寸空氣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而顫抖。

紅雨立於宮殿中央,麵對著盛怒的主子,臉色蒼白卻堅定,低垂的眼瞼下睫毛微微顫動。

她深吸一口氣,以極盡謙恭而又無奈的語氣答道:“娘娘恕罪,小公子托人告,近日頗為繁忙,確實無暇他顧。

夫人也特意囑咐奴婢轉達,希望娘娘能在這段時間內暫且收斂鋒芒,以免給儲秀宮帶來不必要的紛擾。”

什麽不必要的紛擾,不過就是讓她不要出去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