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羌蠻王的命令，也速天等人卻是麵露難色。
這特娘的怎麽找！？
這些屍體都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哪裏還能看得出原本的麵貌！
可這個時候誰敢站出來違背老羌蠻王的命令，隻能硬著頭皮轉過身分散開來，挨個去翻屍體了。
唯獨跟隨在老羌蠻王身邊的大王子賀巨岩表麵雖然滿是悲傷，但心裏卻是已經樂開了花來。
這下好了，莫折要是死了，那和他爭奪王位的人又少了一個！
片刻後，也速天帶人返回了黃金王座前。
“王上，還請息怒，末將帶人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莫折王子的屍體，並且城中的屍體遠沒有一萬的數量。”
“依末將之見，莫折王子很有可能落入了周人的手中！”
也速天不愧是羌蠻有名的大將，短時間內就將事情的真相分析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真如此？”
聽了也速天的話，老羌蠻王瞬間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原本昏暗無光的雙眼閃過了一絲精芒，迫切的追問道。
“千真萬確，王上，莫折王子堪稱我羌蠻年輕一代第一勇士，以他的身手定然不會輕易隕落。”
也速天肯定的點了點頭，這話既是用來安慰老羌蠻王的，但也是一個事實。
“可惡，可恨的周人！”
“待本王攻破度平郡，定要下令屠城數日，殺進周人，以報我羌蠻勇士之恥！”
老羌蠻王咬牙切齒，怒意衝天的怒喝道。
雖然也知道也速天的話，有安慰他的意思在裏麵，但他還是抓住了這一絲微弱的可能。
盡管他深知在無盡的大火之中平安無事比登天還要難。
此刻的老羌蠻王已經全然忘記了入侵涼州的初衷，心中就隻剩下了滿腔的恨意。
恨不得馬上就領兵殺到度平郡郡內，對大周百姓展開血腥的屠殺，以為生死未卜的莫折報仇雪恨。
“傳本王的命令，全軍加速前進！”
“若是莫折出了什麽意外，孤發誓定要踏平度平郡，讓數十萬周人為我兒殉葬！”
接連的打擊，已經讓老羌蠻王徹底失去了理智，直接暴走。
他“嘣”地從黃金王座上站了起來，奮力的大聲嗬斥道。
即便氐羌和怒羌，還有戍羌三大羌蠻最強部族的首領苦言相勸。
但也沒能阻止老羌蠻的憤怒，老羌蠻王也不等還在後麵的攻城器械，直接率領著羌蠻王族所屬本部的六萬鐵騎向平水縣進發。
……
次日清晨，一抹紅日才剛剛爬上雲空，為整個涼州大地籠罩上了一層宛若血色般的光芒。
“嗚嗚嗚——”
伴隨著悠揚蒼涼的號角聲響起，老羌蠻王率領著六萬大軍從距離平水縣城十二裏之外的大營之中緩緩飛奔而出。
“踏踏踏踏——”
號角聲響起的同時，震天動地的馬蹄聲也逐漸響了起來，由遠及近，鋪天蓋地而來。
這一刻，整個平水縣城頭，就像是地震來臨一般，整個城頭仿佛都在顫動。
“終於來了嘛，本將可是早已恭候多時了。”
身為平水縣主將的宋楓站在城頭，披掛整齊，一雙星眉劍目緊緊的盯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當看到無數的羌蠻鐵騎如同潮水一般從地平線的盡頭湧來的同時，宋楓對著身邊的傳令兵大手一揮。
“傳令下去，讓第一營的將士上城！”
“是，將軍。”
傳令兵連忙轉身奔下了城頭，將宋楓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為了方便管轄，再加上平水縣縣城又不大，宋楓便在許子騫的建議下。
將城中的三萬屯備軍編成了六大營，每一營五千士卒，其中一營則是作為預備隊，隨時待命。
聽著耳邊傳來的羌蠻鐵騎萬馬奔騰的聲音，宋楓身體裏好戰的血液也跟著沸騰了起來。
老羌蠻王和羌蠻第一勇士也速天、羌蠻國師律正宴由率領的六萬鐵騎早在昨夜子時之前便抵達了平水縣城前。
並在距離平水縣城十二裏處的地方，紮下了營寨。
不僅如此，為子報仇心切的老羌蠻王還命令大軍連夜砍伐樹木，隻為趕造出一批簡易的攻城器械。
在老羌蠻王的眼中，眼前的平水縣不過就是彈丸之地罷了。
等到他麾下後麵的主力大軍一到，便可以犁庭掃穴之勢，一舉攻破平水縣！
更別說在羌蠻大軍身後，還有著數十萬的牧民和由不計其數的奴隸組成的仆從軍。
這就是羌蠻一族的慣例，每當大軍出征，不用王令，便會有大量的牧民自發跟隨。
這些牧民不僅是作為大軍的後勤部隊，更是羌蠻一族預備的兵員。
作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羌蠻人，一旦戰事不利，無論男女老少，隻要騎上了馬，拿上了弓箭，就是羌蠻一族的鐵騎！
況且這些年伴隨著羌蠻一族的崛起，這些牧民跟在戰無不勝的羌蠻鐵騎身後，不知道落得了多少的好處。
羌蠻鐵騎在前麵搶掠肉塊，他們跟在後麵就可以喝湯，所以根本不用號召，他們自己就會自發的跟隨。
至於由奴隸組成的仆從軍，大多都是來自羌蠻一族這些年征服的弱小部落組成的。
這其中也有一些被擄走的大周子民，說是仆從軍，其實說白了就是用來減少羌蠻鐵騎傷亡的炮灰！
所以每當羌蠻人作戰時，遇上了強敵，都會先派遣仆從軍衝上去。
等到仆從軍傷亡的差不多了，羌蠻鐵騎才會一擁而上，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就這樣，在留下了也速天等人率領三萬羌蠻鐵騎留守大營後。
老羌蠻王帶著自己的大兒子賀巨岩率領著剩下的三萬大軍朝著平水縣襲來。
在老羌蠻王看來，眼前這座平水縣最多不過隻有幾千的守軍，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他麾下的三萬羌蠻鐵騎！
而除了為子報仇雪恨之外，老羌蠻王這麽急著攻打度平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莫折率領的一萬先鋒鐵騎的覆滅，已經讓他的威信受到了一定的破滅。
所以他急需一場戰爭，來重新樹立起他身為羌蠻王的威信！
三萬羌蠻鐵騎在距離平水縣一裏的地方停了下來，穩住了陣型。
坐在黃金王座之上的老羌蠻王打量起了平水縣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