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晗是你的兒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他?”她憤慨的說。
“正因為他是我的兒子,就該做他該做的事。”夏景山說得冷酷而無情。
他們從電梯裏一出來,就被八個高大魁梧的黑衣人攔住了。
“你們要幹什麽?”夏景山看出來者不善。
“把伊小姐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
夏景山瞅了伊又夏一眼,難道這個女人還惹上了別的事?
看他們來頭似乎不小,他隻帶了兩個保鏢,硬拚肯定不是對手。
何況,這個女人的死活跟他毫不相幹,死了最好,以後就不會來糾纏宇晗了。
“放開她,我們走。”他低喝一聲,扔下伊又夏,疾步走了出去。
看著麵前氣勢強大的黑衣人,伊又夏打了個寒噤,退到了角落裏,“你們要幹什麽?”她不清楚他們的來意,一想到上次被許婉玲綁架折磨的事,她就渾身發毛。
一個黑衣人走上前來:“夫人,您不用怕,是boss讓我們來保護您的,跟我們走吧,boss在等您。”
Boss?
她微微一怔,“你們是榮振燁的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
她輕輕籲了口氣,“走吧。”她整理了下被弄亂的衣服,朝外麵走去,剛好,她也想見一下榮振燁。
龍庭風華裏,榮振燁在飄窗前坐了很久。
伊又夏走得很幹脆,把自己的東西全部帶走了,這裏已經沒有她的氣息,隻有回憶和絕望。
他把頭倚在了冰冷的玻璃窗上。
她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窗外,下起了雨。
雨點被風吹進窗來,撲打在他的臉上,冰涼涼的,如同他的心,沒有一絲溫度。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他立刻收起了全部的心緒,隻留下一張深沉而冷冽的麵孔。
伊又夏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卑鄙!”
“現在知道也不晚。”他麵無表情,聲音像從窗外吹來的風,幽冷、蒼涼。
“和你結婚,是我二十二年來犯過的最嚴重的錯誤,我想要糾正過來,和我喜歡的人一起生活,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她換上了祈求的語氣,深蹙的柳眉溢滿了痛楚。她不是聖母,不可能為了成全別人,而葬送自己的幸福。
他的頭慢慢轉過來,目光從她身上冷冷劃過時,驟然停在了她手指的粉色鑽戒上。
燈光照在鑽戒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眉頭蹙緊了,心頭暴怒的情緒讓他完美的五官扭曲了起來,額頭的青筋不住的跳動。然後,他像陣颶風席卷過來,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做了我的女人,一輩子就隻能是我的女人。”他說得咬牙切齒又斬釘截鐵,神情猙獰而冷酷,仿佛她是隻被他豢養的寵物,隻能為他所有。
強烈的悲憤湧上她的心頭,她的眼神變得陰鷙了:“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有自由,有重新選擇的權利。”她幾乎是在嘶吼。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了,疼痛從她的下巴傳來,她倔強的咬緊了牙關,不向他投降。
“嫁給我,你就沒有自由和選擇的權利了,別以為你躲到米蘭,就可以擺脫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照樣能把你抓回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至於夏宇晗,我要捏死他就跟捏死螞蟻一樣容易。”他的每一個字都沾染了威脅的意味。
寒意從她的脊柱蔓延上來,向全身擴散,讓她激靈靈的打了個戰栗。
是的,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夏景山控製了宇晗,如果她不能向榮振燁妥協,解除Bella的危機,宇晗就要被迫和楊小蕊結婚。
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是不是隻要我回來,你就放棄收購Bella?”她妥協了,眼簾低垂,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瞼下投出兩道無奈而痛楚的陰影。
“我對Bella沒興趣,不過要先看看你的誠意。”他冰冷的黑眸裏閃過了一抹*,話音未落,就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樓上走去……
許久之後,她筋疲力盡的趴在**,汗水和淚水交融著浸濕了她的麵龐,“你滿意了嗎?” 她有氣無力的吐了幾個字。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麵龐,眼睛像是一汪古水冰潭,深不見底。沒有說話,他打開抽屜,拿出了之前她寄過來的離婚協議書。
按下打火機,紙張被火苗點著,在空氣中慢慢燃燒,直到化為灰燼。
“以後不要讓我看到這種鬼東西!”他的聲音像從西伯利亞席卷而來的冷風,把她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她直直的看著他,目光黯淡而絕望。
他站起身來,穿好了衣服,“下午跟我回龍城。”他幽幽的說。
她霧似的眸子閃動了下:“我還有件事要做,做完了就跟你回去。”
他的臉上劃過一絲戾氣,大手紮進她的秀發裏,捏住了她的後腦勺:“還想去見夏宇晗最後一麵?”
她搖了搖頭:“我要去一趟Bella,把你的律師借我用一下。”
再次見到伊又夏,夏景山很吃驚,還以為她會被那幾個黑衣人處理掉,沒想到毫毛無損。
“如果你是為宇晗的事而來,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下個星期就是他的婚禮,在結婚之前,你不可能再見到他!”他點燃一支雪茄,眼神猙獰的瞪著她。
“你誤會了,夏董。”伊又夏淡淡一笑,“我這次來是幫你挽救Bella的。”
“就憑你?”夏景山冷笑了聲,臉上滿是嘲諷之色。
伊又夏未動聲色,秀美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你以為和楊氏聯姻,就能對抗得了帝爵嗎?據我了解,楊總這個人老奸巨猾,精於算計,如果楊氏的股票突然間暴跌,他私下幹得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又被人攥到了把柄,你覺得他還是願意插上這一腳,來幫你嗎?搞不好還會倒打一耙吧?”
夏景山的嘴角**了下,“少在這裏信口胡言,你一介女流之輩,商場上的事能懂什麽?”
伊又夏聳了聳肩,這些話確實是她信口捏來的,但能在商場上屹立群雄的人,哪個沒有彎彎道道,哪個能清清白白?去年,楊氏開發的樓盤出現了問題,消息剛被業主揭發出來,就迅速被壓了下去,之後再無後續報道,很明顯就是楊氏在背後封了口。
此刻,看夏景山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夏董,我確實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對商場的事也不太懂,但我的丈夫,帝爵的總裁榮振燁,他懂得很。”
“你說什麽?”夏景山劇烈的震顫了下,手中的雪茄都因為過度的驚悸而掉落在地毯上。地毯被燒著了,吱吱的冒煙,伊又夏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下去,火立即被茶水熄滅了。
“其實,我的丈夫對Bella根本就沒有興趣,之所以要收購Bella,不過就是想讓我回去而已。宇晗知道他的意圖,才急著要帶我離開。”
她說得輕飄飄的,夏景山卻氣得急血攻心,差點暈死過去,搞了半天,Bella遭遇如此大的危機,全是因為兒子的三角戀,“這個孽子,真是個孽子!”
伊又夏淡淡的瞅了他一眼:“夏董,這不是宇晗的錯,是你的錯,當初宇晗為了幫你挽救Bella,已經放棄了我,是你讓他心灰意冷。你不信任他,你的老婆和女兒又處處壓製他,讓他企圖改變Bella的計劃完全無法實施。Bella已經連續虧損了兩年,如果不改善,就算沒有帝爵,遲早也會被其他對手吞並。”
夏景山沉默了,臉上青白不定。
伊又夏走到辦公室外,把律師叫了進來,從律師手裏接過擬好的文件放到了夏景山的桌子上:“這是一份股份轉讓書,隻要你把你名下的股份全部轉讓給宇晗,帝爵就會立馬放棄收購Bella。”
夏景山渾身輾過劇烈的**,他重新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讓自己保持冷靜,半晌之後,他厲聲道:“就算你是帝爵的總裁夫人,也管不到我夏家的事。”
伊又夏微微一笑:“宇晗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簽了,把董事長的位置交給他,Bella還姓夏,如果你不簽,它到了帝爵的手裏,就要改姓榮了。”每一個字都極具威脅性。
夏景山像被針戳穿了的皮球,一下子就泄了氣,癱軟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這件事,你說了能算?”
伊又夏把頭轉向了旁邊的律師,“這位是李律師,帝爵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他能證明我說得話能不能算數。”
李律師朝她點點頭,緩緩道:“早上我已經接到了總裁的指示,Bella收購案,全權交由夫人定奪。”
夏景山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仰天長笑了聲,笑容裏充滿了無奈和不甘,他馳騁商場數十年,現在竟然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子給算計了。
這個時候,方愉都已經到了辦公室外,是伊又夏打電話讓她過來的。
等夏景山簽好字,李律師過目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她就把授權書拿給了方愉,“把這個交給宇晗,以後Bella就是他的了。”
方愉心裏百感交集,想起之前對伊又夏所做的一切,她心裏愧疚不已,“謝謝你。”她低低的說。
“這是我能為宇晗做得最後一件事了。”伊又夏咽下喉頭的一抹苦澀,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來,“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麵了,這個戒指也麻煩您轉交給他,我相信會有一個適合的女孩幸運的戴上它。”
頓了下,她轉向夏景山,“婚禮可以取消了,和楊氏聯姻對Bella沒有好處,楊小蕊也不可能成為宇晗的賢內助。至於今天的事,麻煩你們不要讓宇晗知道,是我愛慕虛榮,過慣了榮華富貴的生活,不想跟著一無所有的他過苦日子,自願回到我丈夫身邊的,他可以死心了。”說完,她咬了咬唇,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