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振燁並沒有隨著父親一起出席,因為要按照母親的要求回伊又夏的工作室取唯愛紫心。

聽到他的理由,榮承允的眉頭就不自覺的蹙了下,看著歐陽懷萱的眼神裏飄過一抹暗影。

歐陽懷萱也不說話,表情堅決,她不會給兒子拖延時間,尋找唯愛紫心的機會。這個天賜的、攆走伊又夏的良機,她不可能錯過。

榮振燁和伊又夏來到酒樓門前時,正巧見到王燕妮母女下車。

伊又夏穿著複古的長裙,搭配一雙蕾絲花邊手套,尊貴典雅,雍容大方。許婉玲看見,極為嫉妒的撇了撇嘴,目光落在她的手套上:“還戴雙手套,簡直是欲蓋彌彰。”

“風光不了多久了,好戲很快就要上演。”王燕妮冷冷一笑,瞥見許哲楷的車也開進來,就連忙閉上了嘴。許哲楷並沒有和王燕妮一同出席,而是和女兒許初暇直接從集團過來的,恰好都在樓下撞見了。

“帶她來幹什麽?還不嫌丟人嗎?”許哲楷下車後,低哼了聲,他真希望自己沒有生過如此沒有骨氣的女兒。

“今天就隻有我們兩家人在,婉玲是榮家的半個媳婦,當然要來。而且就算是公眾場合,我們婉玲也抬得起頭,挺得起胸,是他榮振燁始亂終棄,我們婉玲是受害者。”王燕妮撅了下嘴,說得理直氣壯。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許哲楷嘴角有了抹極為幽諷的笑意,帶著許初暇走開,不想再和這對母女為伍,對於許婉玲,他已經處於放棄狀態,她的身上沒有一丁點地方是像他的。

聽到他的話,王燕妮臉頰一陣泛白,這不僅是在訓斥女兒,還是在挖苦她。她雖然奪得了許夫人的地位,卻失去了許哲楷的尊重。

正在這時,許文康打了個電話過來,他佳人有約,不來參加晚宴了。

“這個逆子!”王燕妮掛掉電話,咒罵了聲,恨鐵不成鋼,許文康但凡有點出息,副總裁的位置也不會讓許初暇搶去。

酒樓門口,伊又夏和榮振燁同王燕妮母女打了個招呼後,就走向許哲楷和許初暇。

許哲楷是第二次見到伊又夏,可是她給自己帶來的熟悉感卻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親人。

他低低的歎了口氣,“這位伊小姐和初曈真像啊,年紀也和初曈差不多。”

許初暇聳了聳肩,臉上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可惜她不是初曈。”

許哲楷沒有說話,眼睛逐漸的黯淡了,是啊,如果她是初曈,怎麽會改了名字,還完全不認識他了呢?

在他思忖時,伊又夏和榮振燁已經走到了麵前。

“許叔叔,很高興再次見到您。”伊又夏微微一笑,禮貌、恭敬、平靜。

“你好啊,伊小姐。”許哲楷嘴角微揚,眼底悄然閃過一抹無法形容的微光。

“又夏,你不愧是我們龍城最炙手可熱的服裝設計師,不管出席任何場合,都會驚豔四方。”許初暇戲謔的說。

“初暇姐,你這是在笑話我吧,有你這個龍城第一大美人在,我哪敢爭鋒?”伊又夏莞爾一笑。

許哲楷聽到兩人互相說笑,臉上的笑意深沉了下,“初暇,看樣子,你和伊小姐已經很熟了。”

許初暇點點頭:“是啊,爹地,圈子裏的朋友們隔三差五就會開派對,我和又夏經常會在派對上見麵,又很談得來,自然就成為朋友了。”

許哲楷聽罷,笑了笑:“年輕就是好啊。”

榮振燁勾了下嘴角:“許叔叔,您也不老啊。”

許哲楷擺了擺手:“時代不同了,你們玩得那些,我這個年紀的人可不會玩。”

他們聊著聊著,就到了豪華包廂前。

榮承允和歐陽懷萱已經到了,歐陽懷萱的目光幾乎是徑直落在伊又夏手上的,等眾人落座之後,她就問道:“振燁,你不是說今天要讓小伊把唯愛紫心戴出來的嗎?怎麽我沒看到唯愛紫心,隻看到一雙手套?”她陰陰的說道。

“媽咪,手套隻是這件晚禮服的配飾而已。”伊又夏接過她的話來。

“我對你的設計不感興趣,我隻關心我們榮家的傳家之寶。”歐陽懷萱緩緩的說。

“怎麽回事?”榮承允插過話來,來得時候,聽兒子提到唯愛紫心,他就覺得不對勁。

“這兩天有傳聞說唯愛紫心丟失了,我就想跟小伊確認一下,也好放心。”歐陽懷萱說道。

“既然是家事,就回去再說。”榮承允沉聲道,臉上有抹不悅之色,歐陽懷萱最近是越來越沒分寸了。

許婉玲生怕這個話題繼續不了,連忙說道:“萱姨,伊又夏的唯愛紫心丟了,怎麽可能還會戴在手上呢?”她陰鷙的笑了聲,離開的時候,她還專門從保險箱裏拿出唯愛紫心戴了戴,還用手機自拍了張照片呢。

伊又夏幽幽的飄了眼前的三人一眼,一點一點的把左手的手套脫了下來,無名指上的紫色鴿子蛋立刻在燈光下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很多人都眼。

“不可能!”許婉玲驚聲大叫,震動了整個包廂。

“婉玲,不許無禮。”許哲楷訓斥道,許婉玲毫不理會,驚愕的瞪著伊又夏。

“有什麽問題嗎?許小姐。”伊又夏微微笑得問。

“你……你明明把唯愛紫心弄丟了。”許婉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王燕妮也百思不得其解,唯愛紫心這會分明就躺在她家的保險櫃裏,怎麽可能回到她的手中,除非……

“伊小姐,你不會把唯愛紫心遺失了,造了顆假的濫竽充數吧?”王燕妮故意問道,提點歐陽懷萱。

歐陽懷萱抓起了伊又夏的手,凝視著上麵的戒指,不過唯愛紫心是榮老夫人直接傳給兒子的,她也隻是見過一次,憑肉眼根本無法判斷真假。

伊又夏把目光轉向了許哲楷,“許叔叔,令愛真會開玩笑呢。”她抿了抿唇,把語調一轉,“不過,我們已經很熟悉了,像姐妹一樣,在一起開玩笑是常有的事。”

許哲楷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忙給許婉玲母女使眼色,讓她們閉嘴,可許婉玲哪還會估計顏麵問題,這是個難得的,可以把伊又夏整死的機會,她豈能錯過?

“爹地,她的戒指真是假的,我前天下午去過她的工作室,她的助理說了她的戒指掉了。”

“不要胡鬧了。”許哲楷低斥。

“我沒胡鬧,我說的是事實。”

許婉玲不依不饒的態度,讓許哲楷火冒萬丈,如果不是她有孕在身,真想一巴掌直接劈死。

伊又夏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嘴角依然帶著禮貌的笑意,顯得寬容而得體,“許小姐,你恐怕記錯了吧,你明明是上午到我的工作室的,那個時候我的戒指還好好的放在桌子上,並沒有丟,不過,在你走之後不久,我確實發現桌子上的戒指不翼而飛了,然後我和助理都出去報案了,下午沒有在工作室,你是怎麽通過我的助理知道我的戒指丟了的?”此話一出,整個包廂掀起軒然大波。

許婉玲的臉倏地就漲紅了,“你的助理雖然不在,但你樓下的營業員還在看店子吧,我是問的她們。”

“原來是這樣啊。”伊又夏聳了聳肩,也不再狠戳她,而是低聲一歎,“我手上戴的這枚戒指確實不是真的唯愛紫心,是仿製的,真的已經遺失了。”

榮振燁站在旁邊也不說話,他的戲份就是敷衍老媽,已經演完了,現在是看老婆演戲的時候。

歐陽懷萱見榮承允未動聲色,自己也不說話,免得榮承允怪她多事,反正伊又夏丟了榮家的傳家之寶,就得受罰。

許婉玲一臉的得意之色,以為自己贏了,但王燕妮心裏卻突然有點不安了,她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剛才伊又夏一番話,分明已經把矛頭指向了女兒,看榮承允的眼神似乎已經把女兒當成賊了。

正在她要開口替女兒開脫時,包廂的門開了,一名男子走了進來,他是許家的傭人小劉,“小姐,你把戒指落在家裏了,老夫人吩咐我趕緊給你送過來。”他把戒指小心翼翼的捧到許婉玲麵前,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這戒指和伊又夏手上的一模一樣。

伊又夏掩嘴驚叫一聲,“這不是我的那枚唯愛紫心嗎,怎麽會……”她故意頓住了,前麵她已經提到戒指是在許婉玲走後不久丟失的,現在戒指出現在許家傭人手上,真相還需要說出來嗎?

許婉玲的臉漲得比豬肝還紅,她明明把戒指放在保險櫃裏,怎麽會落到了傭人的手裏,還專程給她送了過來。

王燕妮和她一樣尷尬無比,這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臉色十分的平靜,從傭人手裏拿起戒指,遞到了伊又夏麵前,“小伊,你弄錯了,這不是你的唯愛紫心,是婉玲為你準備的禮物,她吩咐珠寶店專門定做的,沒想到竟然唯愛紫心一樣的款式。”

“是嗎?”伊又夏微微一驚,也不去計較和指證了,大方的把戒指接了過來,“對不起啊,婉玲,是我弄錯了,這戒指真漂亮,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說著,就把戒指戴到了另一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