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振拓戲謔一笑:“奶奶,您這話要是傳出去,廚師培訓學校今年招生肯定火爆。”
榮老夫人瞧著他,笑道:“當弟弟的都結婚了,你這個哥哥也不能太落後,心該定一定了。”
“是,我一定抓緊。”榮振拓討好道,心裏卻是幾分怨恨,要不是榮振燁把他的小菠蘿搶走了,他早就結婚了。
榮振燁不停的給二老夾菜,老婆做得每道菜都好吃,都得讓爺爺奶奶嚐嚐。
二老滿意的笑容在歐陽懷萱和許婉玲看來就是刺眼的釘子,原本是想讓她出糗,沒想到反而幫了她的忙,讓她在二老心裏又加一分。不愧是狐狸精,狡猾的很,事事都有辦法應對。
午飯之後,伊又夏就回房休息了,忙乎了一上午,她累壞了。
坐在沙發上,榮振燁心疼的幫她揉捏肩膀,“老婆,今天辛苦你了。”
“沒事,看見爺爺奶奶吃得開心,我就很開心。”伊又夏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心裏卻暗自苦歎,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啊,有歐陽懷萱這麽個會折騰的極品婆婆在,她肯定沒一天好日子過。她到底討厭她什麽?老是要刻意的刁難她,暗整她,真是搞不懂。
“我看得出來,爺爺奶奶很喜歡你。”榮振燁笑著說。
“冰葫蘆,你媽咪運氣真好,碰上了像奶奶這樣通情達理、和藹可親的好婆婆。”她幽幽的說了句,她的運氣就差了,同老媽一樣,不討婆婆歡心,跟婆婆八字不合,五行相克。
榮振燁明白她的意思,安慰的摟住了她的肩,“老婆,別急,慢慢來,這事不是你的問題,是媽咪的問題,王燕妮母女大概給她灌了太多迷魂湯了,一時半會還清醒不過來,時間長了就會醒悟了。”
希望吧。
伊又夏低歎一聲,如果隻是因為王燕妮母女的關係,還有可以緩和的機會,如果是像許老太太對媽媽那樣,討厭的莫名其妙,那就是天生的仇敵,無解了。
另一個房間裏,許婉玲正氣得七竅生煙,伊又夏的得意就是對她沉重打擊。徐嫂倒是不慌不忙,她已經為自家小姐想到了一個打擊伊又夏的絕好妙計。
“小姐,待會你就這樣……”她附在許婉玲耳邊嘀咕了句。
許婉玲笑了,真是個好主意,她站了起來,按照她的計劃去找歐陽懷萱。
明天剛好是初一,是禮佛的好日子,她提出去廟裏給孩子祈福,歐陽懷萱想到榮老太太也信佛,就點了點頭。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榮家兒媳婦、孫媳婦,還有許婉玲都陪著榮老太太一起出了門。
城郊的大明寺香火鼎盛,大家拜完佛出來,就到涼亭休憩。這時一個高僧模樣打扮的白胡子老頭走了過來。他一看見許婉玲,就豎起大拇指,“這位姑娘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富貴命相啊,旺夫、旺子、旺家,嫁進誰家,誰家就升官發財,富貴榮華。”頓了下,語調一轉,“隻是最近犯姻緣劫,婚姻不順呐。”
“媽咪,這位大師說得還真準。”許婉玲佯裝驚訝的樣子,“我想讓他幫我算一算,行嗎?”
“你想算就算吧。”歐陽懷萱淡淡的說了句。
白胡子老頭坐到了許婉玲對麵,詢問了下她的生辰八字,然後緩緩的說了起來,把許婉玲吹得天花亂墜,連皇後命都扯出來了。
許婉玲樂得眉飛色舞,轉頭望著歐陽懷萱:“媽咪,大師說的真準,連我小時候不能認祖歸宗,受過苦都知道。”
歐陽懷萱原本沒當做一回事,聽到老頭這麽一說,也有了些興趣,把注意力挪了過來。
榮老太太未動聲色,仿佛根本就沒聽到老頭的話,伊又夏從包裏拿出了一個陶瓷保溫杯,“奶奶,這是我早上給您燉的雪梨百合湯,現在還是溫熱的,您要喝點嗎?清喉潤肺,對您的哮喘有好處。”榮老太太有哮喘,所以才會去到瑞士居住,瑞士是空氣最好的國家,很適合有哮喘的人休養。
“瞧瞧,我這孫媳婦多孝順,出門還知道替我這老太婆備糖水。”榮老太太笑著接過了保溫杯。
“我一直就覺得小伊挺好的。”三夫人接過老太太的話,“嫂子有時候對她太嚴格了,我們家小軍以後要能找到這麽個乖巧孝順的兒媳婦,我肯定把她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其實媽咪對我嚴格也是為我好,畢竟以後我還要成為振燁的賢內助,需要多磨練一下才行。”伊又夏說道。
“難道你這麽懂事。”榮老太太憐愛的撫了撫她的頭,“婆婆把媳婦當女兒看,媳婦把婆婆當媽看,這樣家庭才過的和睦。”這話不止是伊又夏說,也是對歐陽懷萱說得。
歐陽懷萱暗地裏朝伊又夏投去一道寒光,完全沒有因為她替自己說話而感到欣慰,反而認為她是在討好賣乖。
許婉玲在心裏低哼了聲,小妖精,馬上就讓你倒黴,她低咳了聲,提醒老頭說正事,老頭會意,把話頭一轉:“這位姑娘,你雖然命好,但不幸遇上了轉世的天煞孤星,劫了你的姻緣,害得你和你命中的良人無法結合。”
說完,就把頭轉向了伊又夏,“這位姑娘,能不能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讓我也幫你算一算。”
“不用了,我是無神論者,不信迷信。”伊又夏淡淡的回了句。
“可是姑娘,你麵相大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極惡克夫相,克夫、克子、克公婆,嫁到誰家,誰家就會家宅不安,血光淋淋啊,這位姑娘絕世好姻緣就是被你給防克了。”白胡子老頭重重一歎。
“大師,您說得太對了,妨礙我和我未婚未的人就是她。”許婉玲狠狠的瞪著伊又夏,“我懷了孩子,本來要和我的未婚夫結婚的,可是她這個小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插足到我們中間,害得我和我的未婚夫到今天都不能結婚,我的孩子也沒名沒分的,他馬上就要出生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說著,她就捂住臉,失聲痛哭。
伊又夏不動聲色,表情平靜如風,完全沒有被白胡子老頭和許婉玲的話影響到。
歐陽懷萱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黃大仙廟的大師也是這麽說的,看來小狐狸精真是克夫相,毋庸置疑了。
“又夏,趕緊把你的生辰八字給大師,算一算。”她用著少有的命令語氣。
“這種胡言亂語的話,當聽個笑話就行了,還能當真嗎?”榮老夫人發話了,許婉玲不是榮家的人,她要怎麽做,她懶得管,現在鬧到自家孫媳婦身上,她就不得不發言了。
“不是的,老夫人,之前黃大仙廟裏的大師也說小伊是極惡的克夫相,我沒放在心上,可現在又有人這麽說,我覺得還是算一算比較好。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年大伯和大嫂不就是……”歐陽懷萱適時的打住了,點到為止,這件事在榮家是禁忌,誰也不敢隨便提起,現在為了把伊又夏這個禍害趕出去,她拚了。
榮老太太逆鱗被觸到,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嫂子,好好的,你提這事幹嘛?”三夫人責怪道。
“振燁是我的兒子,我不能讓他出任何事。”歐陽懷萱白了她一眼,言下之意: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在乎!
三夫人不說話了。
伊又夏見歐陽懷萱一臉的堅持,自己不給她怕是不會依, 就走到白胡子老頭麵前,報了一個八字,“辛醜年、乙巳月、己未日、葵醜時,你要算就算吧。”
白胡子老頭愣了下,第一次聽到有人報八字報的如此“專業”,他不敢多說,怕露餡,裝模作樣的掐了掐手指,然後一拍桌子,“你這個八字極惡大凶,果然就是天煞孤星轉世。”
“一個八字就能看出來?”伊又夏淡定的問道。
“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全身陰氣極重,這是大凶之一;天幹地支,天克地衝,這是大凶之二,五行癸水之命,代表水性楊花,這是大凶之三,這三點齊聚,就是天煞孤星獨有的特殊命格。褒姒、蘇妲己這些禍國殃民的女人都是這個命格。男人但凡遇上就會心魂喪失,黑白顛倒,導致家宅不寧,輕則破產大病,重則有血光之災,命喪黃泉。”白胡子老頭說得頭頭是道。
“難怪,這段時間家裏沒有一刻安寧,振燁也性格大變,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歐陽懷萱唉聲歎氣的說,這話是專門說給榮老太太聽得。
“是呀,媽咪,我還流產了兩次,都跟她有關,都是她害得,她是天煞孤星,好可怕呀,會不會把振燁和我們的孩子害死啊?”許婉玲抱住了胳膊,戰戰兢兢,一副驚恐至極的模樣。
榮老夫人表情深沉且平靜,仿佛帶了一個麵具,沒有露出一絲心緒,教人辨不出喜惡,不愧是跟著榮老爺爺征戰權商場多年的鐵娘子。
她端起保溫杯,慢慢悠悠的喝了口雪梨湯,似乎知道孫媳婦還有話沒說完。
伊又夏看著白胡子老頭,微微一笑:“大師,敢問這天煞孤星世界上會有幾個?”
“天煞孤星是世間最凶險的惡神,每百年轉世一次,上一世是那個慈禧太後,這一世就是你。”白胡子老頭極為肯定的說道。
“可是地球上人那麽多,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人多不勝數,怎麽就能確定是我呢?”伊又夏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