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查到他一直在南非做鑽石走私生意,許家在南非金礦出產的鑽石有五分之一被他低價收購,再轉賣給其他珠寶商。”榮振燁緩緩的說。

“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伊又夏低哼一聲。

“這可是他的主要財路之一,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嗎?”榮振燁摟住了她的肩,笑得含蓄而高深莫測。

伊又夏詭譎一笑,眼裏閃過一抹極為冷冽的寒光。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許家山莊裏依然十分喧鬧。

王燕妮知道許婉玲的事了,連夜把她從精神病院接了出來,兩人正在衝許文康鬧騰呢。

“婉玲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麽能跟著伊又夏那個外人一起來害她?”王燕妮憤怒不已。許婉玲趴在她懷裏一邊大哭一邊咒罵,“我要殺了伊又夏,我一定要殺了她。”

“媽咪,你看她歇斯底裏的模樣,明顯就是精神病的典型症狀,李院長可是精神病領域的權威,他的診斷不會錯。是您平時太寵姐姐了,連她有病都沒發現,現在治的好好,病情剛有所好轉,你就帶她回來,之前的治療完全前功盡棄了。”許文康說道。

“你才有病,你被伊又夏和那個狐狸精灌迷魂湯了。”許婉玲衝著他嘶吼。

許文康走到了許老太太麵前,“奶奶,您看看,我姐姐的行為是不是不像個正常人?”

許老太太歎了口氣,其實她早就覺得許婉玲不正常了,有幾個女人受到這種打擊還能承受的住?

“燕妮,有病還是得趕緊治,你這樣縱容不是對她好,是害了她。”

“我沒病,我正常的很,我沒病。許文康,你要再敢說我有病,我就殺了你。”許婉玲嚎啕大哭,被關在精神病院的這些天,她簡直生不如死,誰敢再關她,她一定會拚命。

“奶奶,您聽聽,姐都要殺人了,太可怕了,剛送精神病院的時候也是,見人就咬,把我和護工都咬傷了。院長都說了,她這是暴力型抑鬱症,會有自殺和殺人的傾向,不治療是很危險的。”許文康嚴肅的不能在嚴肅,他已經在心裏完全斷定許婉玲精神不正常了。

“精神病院那是人待得嗎,正常進去關久都會變瘋子,我絕不允許你再把婉玲關進去。”王燕妮是絕對不相信女兒瘋了的。

“那就先讓她在家裏吃藥看看,如果情況還是這樣,就隻能送進去了。”許老太太發話了,她可不想整天和個瘋子孫女相處。

“媽咪,您可要每天監督姐吃藥,如果再有人因為她瘋病發作而受到傷害,那您就算不想送也不行了。”許文康極為凝肅的說,他得好好警告一下許婉玲,免得她再拿他的小凡凡出氣。

不過依許婉玲狠毒跋扈的性子,怎會輕易罷休,不把這筆賬討回來,難消她心頭的怨氣。不過,她以後要做得隱蔽一些,不能再輕易被揪出來了。

王燕妮撫了撫女兒的頭,眼裏閃著陰鷙的寒光,伊又夏這根嫩草也太小看她了,不到山窮水盡,她怎麽可能輕易被她威脅。隻可惜她的命太大了,這樣都沒炸死她。

她也萬萬沒想到,伊又夏會給她和許三爺備上一份大禮。

伊又夏相信他們會十分“驚喜”,而且很快就會過來“感謝”她,隻是沒想到的是,某人派來的先鋒竟是她的閨蜜陸曉曼。

大概是想利用她和陸曉曼的交情吧。

伊又夏已經有許久沒見過陸曉曼了,沒想到她還依然在許三爺的身邊。

“最近好嗎,曉曼?”坐在英格蘭下午茶廳裏,伊又夏微笑的問道。

“挺好的,許久都沒跟你聯絡了,好不容易最近有空休兩天假,就叫你出來一起喝下午茶,聊聊天。”陸曉曼漫不經心的說。

“我們應該經常聯係才對的,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朋友啊。”伊又夏的語氣十分溫和,無論如何,她還是希望能和陸曉曼維持朋友關係。

“是呀,最近你的生活也是天翻地覆,一下子受傷入院,一下子離婚,一下子又冒出兩個孩子來,真是把我都弄暈了。”陸曉曼撫了撫額,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老實說,聽到榮振燁跟她離婚,和秦雪璐閃婚的消息時,她心裏別提有多痛快,解恨呐,真是解恨。

伊又夏莞爾一笑,神色雲淡風輕,“我在七歲就經曆過大起大落,早就已經習慣了。”

陸曉曼端起桌上的紅茶,小啜了一口,“我和一凡怎麽也沒想到你竟然會是許家的三小姐?你藏得還真嚴實。”

“我更喜歡當伊又夏,自在。”伊又夏聳了聳肩,從七歲離開許家開始,她就沒把自己當成許家人了,隻是沒想到還會有重回許家的一天。

陸曉曼臉上有絲隱藏的冷笑,她才不會相信伊又夏的話,誰不想當豪門千金,金枝玉葉,高高在上。想她從前還是吊絲的時候,被楊小蕊踩得有多慘,處處找不到工作,隻能窩在家裏開淘寶,差點連陽城都待不下去了。而現在,坐擁千億,光耀龍城,還入選了美國人物周刊的年度風雲人物,如此的風光,就不信她不貪戀。

“最近許家發生那麽多的事,也夠你忙得了吧?”她沒忘自己的來意,趁機把話題引上正軌。

伊又夏也猜到她不是來跟自己閑聊談心的,但未動聲色,端起茶杯,慢慢的呷了一口茶,“是啊,我得把兩隻眼睛睜的大大的,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她故意把話說得很重,相信爆炸的事她也知道了,一直跟在許三爺身邊,許三爺的事她不可能完全不知曉。

有點無法言喻的異樣神采從陸曉曼臉上悄然閃過,“其實三爺是很想要幫你的,畢竟是親叔侄,就算有點小誤會或者矛盾,也很容易化解。”

伊又夏淡淡一笑,“自從我回到許家,跟三叔也沒打過幾次照麵,怎麽會有誤會和矛盾?”

“沒有就好,其實我這次過來,還想讓你晚上一起吃飯,三叔專門在怡景軒海鮮酒樓設了宴,想跟你叔侄好好敘敘舊。”陸曉曼嘴角扯得大大的,笑得很假、很誇張。

就怕不止是敘舊,而是鴻門宴吧?

伊又夏幽幽的瞟了她一眼,鵝黃的燈光照耀在她的臉上,顯得她一雙眸子格外深沉,格外漆黑,仿佛千年的古井,望不到底。

“難得三叔安排的這麽周到,隻是我這幾天忙得很,每天都有約,隻能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說罷,把語調微微一轉,“不過,如果三叔有什麽事的話,明天可以到我的辦公室去,在那裏敘敘舊也不錯。”

陸曉曼的臉色陰了下,沒想到伊又夏會這麽不給麵子,毫不猶豫就回絕她了。

“很重要的約會嗎?”她問道。

“是秦少約我一起吃飯,前幾天就訂下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爽約。”伊又夏輕描淡寫的說。

陸曉曼眼底劃過一點陰森之色,她羨慕嫉妒恨呀。伊又夏和榮振燁結婚之後,不但沒貶值,反而身價倍增,一躍成為龍城豪門公子們爭相追求的香饃饃。而她表麵上是當紅女主播,風光無限,實際上淒慘無比,成天跟許三爺這個老頭子在一起,都快要把她逼瘋了。

當初,三個人一起來陽城闖**,她們一個跑龍套,一個開淘寶,隻有她發展的最好,前途最光明,然而,風水完全轉變了。她們風光無限,她卻無處話淒涼。

“你和別的男人約會,夏宇晗不會吃醋?”她竭力保持語氣的平靜,不讓伊又夏察覺到她憤懣的情緒。

伊又夏並沒有看著她,目光放在骨瓷杯中的清茶上,“隻是普通朋友間的飯局,不是約會,我也跟宇晗報備過,他不介意。”

“秦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是個勁敵,他也太放心了吧,不怕你被秦少拐走?”陸曉曼撇了撇嘴。

“是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個隨便的人。”伊又夏用著揶揄的語氣回道,她的世界裏除了榮振燁和夏宇晗,不可能再容納第三個男人。

陸曉曼臉上有抹不易察覺的陰冷笑意,明明就是個綠茶婊,一邊在勾引榮振燁,一邊又攥著夏宇晗不放,你要不隨便,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隨便的女人了。

“你跟榮振燁離婚之後,還有來往嗎?”

“最近大家都很忙,沒怎麽見過麵。”伊又夏聳了聳肩,用著蜻蜓點水的語氣,仿佛隻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和榮振燁現在是兩隻土撥鼠,隻能躲在地底下密會,見不得光了。

“真沒想到,他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拋棄你,和別的女人結婚。”她佯裝歎了口氣,以掩飾眼底幸災樂禍的神情。

“無所謂了,大家好聚好散,以後還可以做朋友。”伊又夏平平淡淡的說。

“做朋友?”陸曉曼挑了下眉頭,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那樣對你,既負心又絕情,你還能原諒他,跟他做朋友?”

“沒有感情了,勉強在一起也是種痛苦,還不如灑脫一點。”伊又夏說得雲淡風輕,實際上,她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那麽的灑脫,她已經把心輸給他了,想要徹底的收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他還時常來招惹她,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