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弱肉強食,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一個人如果不顧一切,豁出去要跟你拚命,那最後的結果就是玉石俱焚,兩敗俱傷,誰也撈不到好處。

“事情沒到那麽嚴重的地步,還有三叔呢,我會幫你的。畢竟都是一家人,就算有矛盾,我們也內部解決,不能讓外人趁虛而入。”他露出一副極為慈祥的態度。

“謝謝三叔,我就知道三叔是個深明大義之人。”伊又夏莞爾一笑,一點狡獪之色如流雲般從眼底劃過。

晚上,她去到了翡翠山林的別墅,榮振燁早就在裏麵等著她了。

她把許三爺來找他的事告訴了他。

“他應該是來探聽虛實的,看看我到底知不知道他走私的事。”她如有所思的說。

“這事不用挑明,切斷他的財路就是給他變相的警告,他是隻老狐狸,心裏自然有數。”榮振燁嘴角勾起一抹極為幽深的冷笑。

伊又夏微微頷首,唇角劃開一道甜美的弧線:“有你這個軍師在,以後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無論如何,榮振燁都是唯一能給她提供最直接幫助的人,倘若真沒了他這一層關係,對她而言就等於斷了手臂。

榮振燁一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裏,“你該知道,我從來不懂樂於助人,隻要是我的付出都是要求回報的,而且是高額的回報。”

她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做出拒絕的姿態,動作幅度很小,知道抗爭不過,也不想浪費力氣:“我們可說好的,保持純潔關係。不過,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報答你。”

“什麽方式?”他濃眉微挑。

“明天給你做白蘿卜牛腩。”她嘻嘻一笑,帶了種耍賴的姿態。

他擱在腰間的手臂微微收緊了,似乎是在無聲的表達不滿:“在你心裏,我就是一盤菜可以打發的人?”

她抿了抿小嘴,手指在胸前輕輕的劃動了下,“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要想套住男人的心,先得套住男人的胃。”

“所以,你是打算先套住我的胃,再套住我的心?”榮振燁臉上掠過一道迷人的微光。

“對啊,所以我決定了,在這段當土撥鼠日子裏,努力討好你的胃。”她濃密的長睫毛微微眨動著,仿佛穿梭在花叢中,翩翩舞動的蝶翼。

他完美的薄唇貼過來,附在她耳邊,“上次你不是說男人是靠海綿體思考問題的雄性單細胞動物嗎?套住胃有什麽用,胃又控製不了思想,要套住海綿體才對。”

他輕悠悠的聲音十分性感,帶著十足的挑逗意味,呼吸裏微暖的氣息不斷散發在她的麵龐,把她的桃腮薰紅了。這家夥憋了這麽久,肯定又*上腦了,她一定要守住防線,堅守陣地,不能被他攻破。

她一個輕盈的旋轉脫離他的臂彎,跑到冰箱前拿了兩瓶冰凍果汁出來,“春季濕熱重,來來來,喝點菠蘿汁祛濕降火。”

榮振燁哭笑不得,接過果汁,打開來猛灌了一口,確實很涼快,但心頭的燥熱還是難以緩解。他可是已經忍耐了好多天了。他是魚兒,她是水,水可以沒有魚兒,但魚兒離不開水,離開了水,就會幹涸而死。

“老婆,你這不是獎勵,而是懲罰,懲罰有功之臣是不對的。”他激烈抗議。

“前妻。”她糾正,時刻提醒他,現在,他們之間是非正常關係。

一點失意從他臉上流星般劃過,他很討厭聽到這兩個字,刺耳,特別刺耳。

“從現在開始,在這個家裏不準再提這兩個字,違者暖床。”他霸道的命令。

“掩耳盜鈴。”她吐吐舌頭,不提就不是前妻?不提就能忽視離婚的事實?不提就能忘記他還有個受法律保護的老婆在家裏等待著他?

“我一直都當你是我老婆,所以隻要在這個家裏,我就能行使老公的權利,而你必須要履行老婆的義務。”說罷,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樓上走去。

“幹什麽,放我下來,你答應過不碰我的,不能言而無信。”她花容失色,一邊捶打他的肩膀,一邊驚恐的大叫。

“那天我是答應過,所以沒碰你,但今天沒有,自然可以碰。”他的語氣蠻橫的要命,完全不給她反抗的理由和機會。

他們本來就是假離婚,老公睡老婆,天經地義,皇帝老兒都管不著!

於是,房間裏一場大戰展開, 在經曆了十多分鍾的誓死反抗之後,某女精疲力盡了,再經曆數小時的強行掠奪之後,她就暈了過去。

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渾身酸疼,連動彈的力氣都快使不出來了,轉過頭,大魔王正慵懶的倚在一旁,臉上帶著饜足的笑意。她終於明白,跟大魔王是沒法將條件的,他要索取的時候,你就隻能認命,乖乖的奉獻,除此之外,別無退路。

看見她睜開眼睛,他食指微曲,勾了下她的下巴尖,“你能給與的回報隻有這一項讓我最滿意,其他的我都瞧不上眼。”

她撇開頭,惡狠狠瞪他一眼。

這家夥絕對是路西法轉世,危險至極,可怕至極。

最恐怖的是,她想逃也逃不掉。

她和他之間,就像是在展開一場貓鼠遊戲。她是老鼠,他是貓,他偶爾會放開爪子,讓她以為可以逃脫掉,但實際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旦她被抓回來,就會被瘋狂的、加倍的玩弄。

沉默了一會之後,榮振燁緩緩啟口:“明天是你注射第二劑解毒製劑的時間,我會讓小麥陪你一起去醫院。”

她微微一怔,她早就忘記了,沒想他會記得這麽清楚。

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都被榮振燁封了口,隻讓她以為解毒製劑是醫院研製出來的,每個月過去按時注射就可以了。

她沒有回應,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現在他不方麵和她一起在公共場合露麵,隻能讓小麥護駕了。

“這個病毒也太厲害了,要注射六針才能徹底消除,如果哪一次漏掉,我是不是就要死掉了?”

她垂下頭,低迷的歎了口氣,表情裏帶了幾分擔憂。

這些病毒在她的身體裏就像是*,隨時都可能爆炸。

她不怕死,隻是她放心不下孩子們,米米和豆豆還太小,不能沒有媽咪。還有小熙,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他的心智雖然比其他孩子成熟,但畢竟隻有十一歲,依然是個孩子,需要她的保護。

“不要胡說,你會沒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榮振燁躺下來,把她摟進了懷裏。他也好害怕,怕自己會失去她,所以和秦雪璐的事,他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哪怕被她誤會和怨恨。

“冰葫蘆,你答應我一件事。”她的小手抓住了他睡袍的衣領,“如果哪天我真的出了意外,你替我照顧好、保護好小熙,幫他守住許氏。”

有個秘密,隻有在她死的時候,才會讓榮振燁知道。

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暗地裏收購許氏的股份,現在她手裏的股權已經超過許哲楷了。

許哲楷的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樂觀,雖然腦中的淤血已經清除,但依然處於昏迷狀態,什麽時候能蘇醒,幾位腦科專家都沒有把握。

如果她一出事,許哲楷的授權書就失效,許氏會再次落入王燕妮和許三爺手中。而許哲楷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遺囑就不能生效,小熙不能按照遺囑繼承許氏。

如果股權在她手裏就不一樣了,她可以直接轉給小熙。她已經暗中擬好了遺囑和授權書,一旦她出事,名下所有許氏股權,立即交由小熙承繼,Martin、榮振燁和許文康三人同時做為他的監護人。

Martin並不懂生意場上的事,他能做得就是保護好小熙的安全。

而榮振燁,她信任他,但不能完全信任。資本家重利,在失憶的那段時間,他就有吃掉許氏的念頭。雖然現在他恢複了記憶,又有她在身邊,暫時不會再有這個想法,但以後輪到小熙繼位,就難說了。畢竟他同小熙非親非故的,會不會無私的幫助很難說。

當然,這份心思,她不會在他麵前透露半分,把他列為小熙的繼承人之一,隻會讓他認為她是信任他的,是在托孤。

至於許文康,有他在,可以確保許氏不落入外人手中。無論如何,Martin和榮振燁都是外人,小熙的監護人裏必須有一個許家自己人。許文康雖然被王燕妮教壞了,但他本性依然純良,不會真正做出傷害小熙的事。至於兄弟間的爭奪,就靠Martin和榮振燁來斡旋了。

“伊又夏,你相信我嗎?”榮振燁突然冒出一句,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微微一怔,竭力把適才的小心緒掩藏起來,裝出極為坦然的神色看著他,“我當然相信你了,現在我身邊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你。”

“那你就錯了。”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尖,臉上露出一分凶惡的神色。

她劇烈的震動了下,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強迫自己保持平靜,唯恐藏在心裏最深處的秘密被他洞察到,“為什麽?”她刻意用著極為驚愕的語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