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救護車。”李導連忙跑了過來。

小薑趕緊撥電話,救護車很快就趕過來,把白嵐送往醫院。

米米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血,嚇壞了,鑽進伊又夏懷裏躲了起來,“媽咪,白嵐阿姨留了好多血,會不會死?”

伊又夏摟起她,撫摸著她的頭,緩解她的恐懼:“不會,白嵐阿姨不會有事的。”

“那小弟弟呢,她肚子裏的小弟弟會不會死?”米米顫顫抖抖的問。

伊又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現在沒有辦法給出答案,出血是孕婦的禁忌,而且……

她刹住思緒,眼裏閃過一道極為深沉的光芒。

“拍戲的時候白嵐都好好,怎麽會突然出血?”方一凡走到她身旁,表情裏帶著幾分驚詫之色。

“懷孕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刻都要小心。”

伊又夏歎了口氣,不該有的孩子始終是留不住的。其實現在沒了,對白嵐而言或許是幸運的。如果到時候把孩子生出來,得知不是榮振燁的,那她就真是後悔莫及了,什麽都撈不到,還白帶上一個拖油瓶。

醫院裏,醫生帶來了不幸的消息。

孩子沒能保住。

白嵐躺在病**嚎啕大哭。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孩子,本以為有了他,自己就有了靠山,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接不到戲,再也不用接受潛規則,演藝事業可以一路平坦到底。沒想到他才在肚子裏待了不到一個月,就流產了。

經紀公司原本想要封鎖消息,但不知是誰在微博上散播了消息,一時之間,娛樂圈又沸騰起來。

當天下午,秦雪璐就到醫院來探望白嵐了,當然,誰都知道,她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聽說懷孕的前三個月一定要低調,最好藏住消息,不要讓外人知道,不然孩子就會流產。”她長長的歎了口氣,“你這麽高調,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折了孩子的福壽啊。”

“如果你是來幸災樂禍的,就給我滾出去。”白嵐暴怒的抓起桌上的杯子朝她扔去,她敏捷的躲閃開,杯子就重重的砸在牆上,摔成了碎片。

秦雪璐並沒有動怒,神情很平靜,隻有眼底藏著一抹陰鷙之色,“這孩子不是你自己不想要的嗎?”

白嵐狠狠一震,“你是什麽意思?”

秦雪璐上前一步,靠得更近,又故意把聲音拔高了些,唯恐白嵐聽不清她的話,“進來之前,我替你問了醫生,她說你是因為服用了墮胎藥,才導致的流產。”

“你說什麽?”白嵐劇烈的震顫了下,連忙讓小薑去找主治醫生。

很快醫生就過來了,給她看了化驗報告,她的血液裏含有米非司酮,是藥物所致的流產。

“我沒有服用過流產的藥物。”白嵐十分驚詫。

“那就怪了。”秦雪璐如有所思的說,“難不成有人給你下了藥,想要弄掉你的孩子?”

白嵐望著她,冷笑一聲:“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是很討厭你的孩子,巴不得他流掉,但是我有我的原則,我不會做害人的事。”秦雪璐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別把自己弄得跟聖人一樣,還不是從小三爬上來的。”白嵐低哼一聲。

秦雪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最恨別人叫她小三:“我告訴你,我和振燁哥是青梅竹馬,我是她的初戀,他愛得人一直都是我。伊又夏才是第三者,是她介入到我們之間,破壞了我們的感情。”

“別給自己洗白了,要不是伊又夏出了事,榮振燁能跟你結婚嗎?”白嵐嗤鼻一笑,每個當小三的人都會尋找各種借口來粉飾自己不道德的行為。

“好了,與其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好好想一想是誰殺死了你的孩子吧?”秦雪璐瞪她一眼。

白嵐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落在了窗外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她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新劇殺青之前,我都挺好的,就是在慶功會之後,就出了問題。”

“會不會是在慶功會上,有人把藥放進了你的食物或者酒裏?”秦雪璐提點到。

“我隻喝了半杯香檳,什麽東西也沒吃。”白嵐幽幽的飄她一眼,她對自己流產的事這麽上心,還真是有些詭異。

“那問題肯定出在香檳上。”秦雪璐用著極為肯定的語氣說,“是劇組購買的香檳嗎?”

“劇組有買,不過我喝的那杯是伊又夏帶過來的。”白嵐說道。

“那就難怪了。”秦雪璐冷笑兩聲,像是發現了什麽似得。

“你什麽意思?”白嵐連忙問道。

“我看伊又夏這次來不是給方一凡慶祝,而是有別的目的吧?”

秦雪璐的語氣慢慢悠悠的,像一陣冷風,在白嵐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你的意思是下藥害我流產的人是伊又夏?”

“那個女人表麵上像朵白蓮花,善良無害,實際上心思比誰都惡毒,她可是什麽卑鄙的手段都敢耍,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的,不然憑她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坐上許氏財團執掌人的位置?”秦雪璐眼裏閃著猙獰的寒光。

白嵐挑了下眉,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她都跟榮振燁離婚了,害我對她有什麽好處?”

秦雪璐冷哼一聲:“她一直都對振燁餘情未了,成天都過來糾纏他,想跟他複合。可惜振燁從來都沒對她有過半分感情,他現在聽到她的名字,看到她的人都覺得厭煩。現在你懷孕,會成為她同振燁複合的又一個絆腳石,她當然會想方設法來鏟除你的孩子。”

白嵐臉上逐漸的升騰起了暴怒的火焰,看起來已經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她微微勾起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詭譎笑意。

翡翠山林裏,榮振燁也知道了這件事。

某人的動作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伊又夏坐在他身旁,一口一口如有所思的呷著紅茶,“白嵐的孩子沒得也太蹊蹺了,拍戲的時候還好好的,開完慶功會就出血了。如果是自然流產不會這麽突然,之前會有征兆的。”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瞟榮振燁,之前他說讓她靜靜的等候好戲開場,不會就是看如此血腥的限製級場麵吧?

她也是有過這番經曆的人,當年她的孩子也險些流產,如果當初沒有隱瞞真相,躲到美國,真不知道孩子們能否安然的生下來。

所以,她能體會到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特別象白嵐這樣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的人,失落感一定會像從雲端垂直落進萬丈深淵,無法形容的慘烈。

“沒有這個孩子是她的幸運。”榮振燁淡漠的說了句,語氣裏沒有一絲憐憫,他從來都不懂憐香惜玉,除了伊又夏,對其他女人都是無心、冷血、絕情。

“明天你去醫院看看她吧,女人在這個時候最脆弱,最需要男人的安慰。”伊又夏歎了口氣。

“知道你最大的缺點之一是什麽嗎?”榮振燁彈了下她的額頭。

“不是迷糊嗎?”她委屈的噘起小嘴,他彈額頭的時候就表示她說錯話,做錯事,惹他不悅了。

“這是其一,其二是同情心泛濫,你難道不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榮振燁用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無奈的瞅著她。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弱肉強食,老實善良的人總是處處受欺負,隻有這種處心積慮、心機深重的人才混得開,混得好。”伊又夏一本正經的說。

“那我跟你是哪一種?”榮振燁似笑非笑的問了句。伊又夏撇撇嘴,“我跟你可不是一路人。”按他的性格,應該歸入魔族,而她是純良的人類,完全不屬於同一個種群。

“老婆。”榮振燁鐵臂一伸,攬住了她的香肩,“我們確實不是同一種人,我們是互補型。同一種類型的人,碰到一起就如雷電,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但互補型就不一樣了,天生就是來契合對方,不會有同極相斥的現象。”

“我們哪裏互補了?”她嬌嗔的斜睨他一眼。

“比如我表裏如一,你口是心非;我外冷內熱,你外熱內冷;我足智多謀,你迷糊呆萌……”他麵帶調侃的列舉了一大串。

伊又夏黑臉,這是互補嗎?分明全是反義詞,而且用在他自己身上的都是褒義,形容她的都是貶義。

當她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聽不出來裏麵的嘲弄之意嗎?

“你怎麽不說你蠻橫霸道,我溫柔善良;你獨裁專政,我寬厚大度;你臭美自戀,我謙遜低調……”她奮力反擊。

“所以說,我們是互補型嘛,我缺少的正是你有的,你缺少的正是我有的。”他嘴角微揚,笑得邪魅。

好吧,她無話可說了,反正智商比他低,舌頭比他笨,打嘴仗從來都占不了上風。

“說實話,冰葫蘆,如果沒有遇到你,我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回許家,我的人生會按照另一個軌道行進。”她如有所思的說。或許她會一直是個平凡的小設計師,開著淘寶勉強度日;或許會找一個平凡的男子,一起打拚過著努力奮鬥的日子……

“可是你遇到了我,命中注定要遇到我。”他極為霸氣,極為肯定的說。

“劫數。”她朝他皺皺鼻子,惹上他這個大魔王,就像孫悟空被緊箍咒套住,毫無逃脫之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乖乖認命,從了我吧。”榮振燁笑著,一把摟住了她,開始宣揚自己的權利……

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到翡翠山林,也不知是去了白嵐那裏“安慰”她,還是在湖濱別墅陪著秦雪璐。伊又夏盡力不去想他的事,一下班就從公司出來,準備先去超市給孩子們買點水果,再回家去。

恒遠大廈對麵就有一家沃爾瑪,她剛從大廈的台階上下來,正要穿過車道,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隨後,一輛瑪莎拉蒂如失控般飛速向她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