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離開你,對我而言是種解脫。你隔三差五的就換個女人,我總要在後麵替你擦屁股,太累了,這事還是交給秦雪璐去辦吧。”伊又夏長噓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感覺。
“說起這事,我還真是挺想念你的,你又不會爭風吃醋,又能幫我解決後顧之憂。秦雪璐簡直就像個醋壇子,讓我想好好玩個女人都不行,早知道她這麽煩,死都不會跟她結婚。”他一臉的煩躁。
“人家是愛你,在乎你,才會吃醋,我既不愛你,又不在乎你,吃你哪門子的醋?”伊又夏嗤笑一聲,譏誚意味十足,“外麵人都以為我們很恩愛,其實那隻是我們做出來的假象,我們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根本就沒有感情。”
“可是我們做戲做得好呀,天衣無縫,不少蠢貨都以為我們是夫妻情深,琴瑟和鳴呢?”榮振燁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是啊,當初我離開去美國也是因為許婉玲的事已經解決,我們再沒有互相利用的必要了。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呢,沒想到許家又出了事。”伊又夏小啜了一口紅葡萄酒。
“所以你又開始需要我了。”榮振燁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縷深沉的笑意。
“你不也需要我嗎?我們許氏是榮氏最大的合作夥伴,我坐鎮許氏對榮氏最為有利,要是換成其他人,指不定哪天這個合作夥伴關係就破裂了。”伊又夏慢條斯理的說。
“對於我而言,家族利益一向都是最重要的,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相提並論。”榮振燁端起麵前的酒杯,“今天我待家裏不懂事的拙荊向你賠禮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她,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影響了我們兩家的合作夥伴關係。”說完,就仰頭一飲而盡。
伊又夏嘴角微揚,溢出一縷陰鷙的笑意,“我要真被她害死了,許家就會落入王燕妮那些人的手中,這對你們榮家是極為不利的。到時候,她就成了榮家的第一大罪人,搞不好連你這個未來執掌人都會受牽連。損害榮家利益,違反了家規中七出中的第一大條例,必定會被強製離婚,趕出榮家。你要幫她求情,除非放棄執掌人的位置,你會嗎?”
榮振燁冷笑兩聲,“這個問題還用我回答嗎?我豈會容一個壞我榮家大事的女人?”
“所以她該慶幸我還活著,不然她就是第二個倒黴的人。而且,她堂哥還在追求我,我要被她害死了,他堂哥肯定恨死她了,他是秦家未來的執掌人,肯定會怨恨在心,找機會把她逐出秦家。被榮家趕走,又回不了秦家,下場該有多淒涼啊?”伊又夏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仿佛是在同情某女可能發生的悲慘遭遇。
屏風後麵,秦雪璐寒戰連連,也驚愕萬分。
榮振燁和伊又夏一點感情都沒有,隻是各取所需,如同政治聯姻?
當日,榮振燁跟她說救伊又夏隻是為了榮家的利益,她根本就不信,今天親耳聽到,想不信都不行了。
少了伊又夏這個情敵,是件值得慶幸的喜事,她應該慶祝一下。
於是給自己倒杯酒,高興的小啜了一口。
屏風外,服務生一個接一個的把菜端了上來。
伊又夏吃得很滿足,“不愧是米其林五星級餐廳,菜色很好,色香味俱全。”
榮振燁吃得斯斯文文,和她的狼吞虎咽形成鮮明對比。他看著對麵的她,眉頭不自禁就皺了起來,“伊又夏,你知道嗎,跟你離婚之後,我特別的輕鬆,因為再也不用忍受你粗野的舉止了。你看你,吃沒吃相,坐沒坐相,也睡覺都沒個好睡相,我忍你真的是忍了很久。”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成天都混在女人堆,每天回來,都是一身的香水味,還天天都不一樣,我聞著就想吐。最讓我惡心的是,你是個偽君子,特別會偽裝,讓別人都是以為你不近女色,實際上你比誰都好色。”伊又夏沒好氣的啐了一口。
“很好,以後除了生意上的往來,我們能不見麵,就千萬別見麵,免得互相看著心煩。”榮振燁說得毫不客氣。
伊又夏猛一拍桌子,“一言為定,就算談合作也盡量別見麵,能讓秘書代替,就不要親自現身,免得汙染了彼此的視線!”
屏風後麵,秦雪璐樂得發狂,要不是怕發現,她一定站起來,大笑三聲哈哈哈!
不過,她高興的太早了點,接下來的話就不那麽樂嗬了。
餐桌上,沉默的色調維持了很久,再吃到半飽的時候,伊又夏終於開口了。
“冰葫蘆,你是真的喜歡上白嵐了吧?”
“這你都能看出來?”榮振燁完全不否認。
“我好歹跟你同床共枕了這麽久,對你怎能不了解?”她頓了下,喝了口湯,而後緩緩道,“如果隻是逢場作戲,她流產,你就該把她踢了。可是你現在不但沒有踢走她,還對她加倍憐惜,不是動了真情是什麽?而且你這個人一向都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她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你從來都不清楚。然而,你卻把白嵐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連她喜歡粉色都知道。她一定是你第一個用了心的女人吧?”
“不愧是做了我老婆的人,把我的心思都看透了。”榮振燁低沉的笑了兩聲,似乎是默認了。
伊又夏卻歎了口氣,“我跟你好歹也是夫妻一場,我最喜歡什麽顏色,最討厭什麽顏色,你應該都不知道吧?”
“說說看,你最喜歡什麽顏色,最討厭什麽顏色?”
“我最喜歡粉色,最討厭紫色,可你偏偏給我一枚紫色鑽戒,戴著就心煩。”伊又夏柳眉微皺,帶著幾分憤怒的情緒。
“那可是我們榮家的傳家寶,要不是為了籠絡你幫我對付許婉玲,我怎麽可能給你戴?連見一麵你都沒資格。”榮振燁哼哧一聲。
“切,我稀罕嗎,明天我就去千禧買一顆六十克拉的大粉鑽戴在脖子上,看看是我的粉鑽閃,還是你們榮家的唯愛紫心閃。”伊又夏衝他皺鼻子,一副賭氣的模樣。
“粉鑽多得是,你要能弄一顆這麽大的紫鑽出來,才算厲害。”榮振燁譏誚的笑聲在桌麵上回**。
“別得意,搞不好哪天,我們在南非或者澳洲的金礦就挖出紫鑽來了,到時候氣死你!”伊又夏雙手叉腰,惡狠狠的瞪著他,毫不示弱。
“伊又夏,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榮振燁端起麵前的酒杯,搖了搖。
“什麽?”伊又夏低哼一聲。
“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是輸了,還死撐著,不肯認輸。”榮振燁滿眼嘲弄的笑意。
伊又夏瞪他一眼,猛一拍桌子:“榮振燁,你這是什麽態度,別忘了你今天是來賠禮道歉的。”
榮振燁薄唇微抿,收起了冷冽之色,“行了,今天就讓你一回,隻要你維持好許氏和榮氏的友好關係,有需要,我會幫你的。”
伊又夏撇撇嘴:“我可不會謝你,幫我也是幫你們榮氏。”
兩人拌嘴,秦雪璐應該樂嗬,可是此刻,她所有的喜悅都消失了。
榮振燁不愛伊又夏,但是也不愛她了,他的心完全被白嵐那個小賤貨給迷住了!
她不敢相信,不能接受,他明明是愛她的,明明心裏隻有她的,他們十多年的感情了,難道還比不上那個戲子和他幾天的感情?
一定是那個戲子手段高明,會勾引男人,才把他蠱惑了。
他隻是圖一時的新鮮感,過一段時間就會玩膩的,他真正愛的人是她,隻有她!
她不停在心裏安慰自己,催眠自己,這種事她已經做了十幾年了。她的每個腦細胞幾乎都相信榮振燁是愛她的,隻是因為兩家的關係才不得不壓抑對他的感情,壓抑久了就封存了,隻要她努力,就能重新開啟,讓他再次愛上她,離不開她。
在她思忖間,伊又夏已經吩咐服務生把沒吃完的菜打了包,和榮振燁一起走出了餐廳。
她連忙擰起手袋,扔下錢,跟了出去,以防他們重溫舊情。
感情和需求是可以分開的,雖然他們沒感情,但也不妨礙做那種事。
回去的路上,伊又夏籲了口氣,戲演完了。
“希望你老婆看完這出戲後,能放心一點,不要再動不動就拿我當替罪羊。”
榮振燁幽幽的飄她一眼,眉尖微微蹙起,“能給她換個順耳的稱呼嗎?”老婆這兩個字,聽著既別扭又刺眼,他可從來沒把那個女人當老婆,他的老婆隻有她這個迷糊呆瓜。
伊又夏撇撇嘴,領證了,結婚了,不是老婆是什麽?她都能麵對現實,不在意了,他這麽計較,是幾個意思?
“那改叫太太或者夫人?”她故意問道。
“不是一個意思嗎?以後直呼其名,別亂加稱呼和指代詞。”他大手一伸,彈了下她的額頭,這個女人就愛惹他。
伊又夏“哎喲”痛叫一聲,有必要這麽大力嗎?想謀殺前妻啊?
“我說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麽魔力因子,怎麽女人一沾上你就陷入癲狂狀態,死活都要賴上你?”
“那是她們有病。”榮振冷哼一聲,他最討厭爛桃花,砍起來從不帶半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