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伊又夏雖然膽子小,但並不相信所謂的鬼神之說,而且為了弄清楚母親和歐陽懷萱夫婦之間的秘密,她拚了,就算真有厲鬼,她也在所不惜。
“冰葫蘆,你就跟我透露一點吧,我保證,不,我發誓一定不告訴別人。”
榮振燁轉眸望著她,漆黑的冰眸裏閃過一點犀利之色:“老婆,話可以亂說,誓可不能亂發。”
伊又夏連忙捂住了嘴,確實,她還要跟榮書夢去交換秘密呢,不能發誓,絕對不能。
她訕訕的笑了下,然後就斂起嘴角,露出了一點不滿之色:“冰葫蘆,我記得你以前曾經說過夫妻之間貴在互相信任,坦誠相待,我對你可是掏心掏肺,一點隱瞞都沒有。可你呢,瞞著我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哪裏有把我當成你老婆,簡直就是當成外人看待。這樣生活下去,危險,危險呐!”她一麵說,一麵搖頭歎氣。
榮振燁看著她演,不露聲色,他發現老婆去了幾次橫店,演技大有長進。
他起身,走到吧台前拿去一瓶玫瑰紅葡萄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她。小啜一口之後,他薄唇微啟,吐出幾個字:“危險什麽?”
“夫妻之間互相不信任,婚姻關係當然危險了。”伊又夏撅起嘴。
榮振燁彈了下她的額頭:“老婆設計老公套秘密,這麽不厚道的事都做得出來,婚姻關係確實危險。”
伊又夏臉色微微泛白,看來自己的小計謀早就被他知道了。是啊,大魔王是什麽人,火眼金睛,城府深沉,智商秒殺她,力量秒殺他。她有幾斤幾兩,腦袋有幾個小彎彎,他哪能不清楚。
她努了努嘴:“我哪有設計你,就是好奇,問問嘛,我是你老婆,也是榮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對榮家的事多知道一些有什麽不好的?你明明知道秘密,都不肯告訴我,才叫不厚道呢。”說完,氣鼓鼓的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躺下來用被子蒙住頭,不去理會他了。
榮振燁也去哄她,假裝沒看到,獨自一口一口的啜起紅酒來。
伊又夏蒙得有點憋氣,心裏更是憋屈,大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又有了個主意。她拉下被子,探出頭來:“算了,問你還不如直接去問景皓陽呢,他才是當事人,知道的一定比你清楚。明天我就帶米米到橫店去,做一桌小菜,陪皓陽哥喝一瓶好酒,再好好的哄哄他,他一高興,肯定會告訴我的。我跟他好歹也做過名義上的男女朋友,還是有史以來最登對的熒幕情侶呢,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把我當外人看待的。”
一片陰影從榮振燁臉上飄過,他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尖,雖然知道這個笨女人是在對他用激將法,但他還是十分的不爽,十分的狂躁。
“笨女人,你腦子又短路了,把我的禁令都忘得一幹二淨了,是吧?”他淩冽的目光猶如匕首,從她臉上冷冷的刮過。
“誰讓你不肯告訴我,是你逼我的。”她皺皺鼻子。
他完美的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半晌後,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你要真想知道,就告訴你吧。”
他慢慢的啜了一小口紅葡萄酒,然後緩緩的說道:“景皓陽確實窺探過我們家的鬼院子。那個好奇心爆棚的家夥,隻要哪裏有稀奇古怪的事,他肯定要不遺餘力的挖掘出來。”
“他偷偷溜進去了?”伊又夏張大了眼睛。
“既然是我們榮家的禁區,怎麽可能隨便讓人進去?”榮振燁聳了聳肩,鬼院子四周的院牆有五米多高,而且上麵有尖利的鐵絲網,任憑誰也爬不進去。
“那他是怎麽進去的?”伊又夏的好奇心像熱氣球膨脹到了極致。
“人進不去,但有樣東西一定能進去。”榮振燁微微一笑,目光不自禁的瞟向了窗外。
“什麽東西?”
榮振燁沒有回答,抿了一口小酒,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個字:“貓!”
伊又夏噗嗤一笑,景皓陽有龍城第一邪少的稱號,因為這個人邪氣的很,滿腦子都是鬼點子,怪主意,看來這個名號果然名不虛傳。
在她沉思間,榮振燁的聲音再次低沉傳來:“從懂事開始,那個家夥估計都在好奇我們家那座鬼院子,每次過來找我,都會一個人在旁邊遊**N久,有一天終於讓他找到一個突破口。那時因為刮台風,一根大樹倒了,樹枝橫斜到了鬼院子的院牆上。那個樹枝很細,人是不可能上去的,但是貓可以。於是他在貓的脖子上幫了一個攝像裝置,然後用魚哄著它跳上樹枝,進了鬼院子。”
榮振燁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了,似乎擔心隔牆有耳,自己的話被外人聽到。
榮家的幾個主臥室都是隔音的,隻要關上門窗,就不會擔心被人探聽到秘密。
伊又夏也看得出來,他對這件事相當的謹慎,鬼院子畢竟是榮家的禁忌,他身為未來的執掌人,太子爺,自然當遵守家族規矩。
伊又夏坐了起來,很殷勤的替他揉捏肩膀,討好他。她就知道景皓陽做這件事的時候,他一定在場,但她沒有直接說出來,有些事不需要問得太清楚,最關鍵的是弄清楚鬼院子的秘密。
對於她的溫順,他十分的受用,喝了口酒滋潤喉嚨,又慢慢的說道:“鬼院子裏麵雜草叢生,那隻貓在裏麵四處亂串,我們也看不清什麽,不過它後來進到了屋子裏。”
榮振燁說著又頓住了,伊又夏的好奇心都卡到嗓子眼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然後呢,裏麵有什麽?”
“鬼院子荒廢了很多年,按理說裏麵應該狼藉不堪,灰塵遍地,但詭異的是,那屋子很幹淨,幾乎是一塵不染,就好像有人住在裏麵一樣。”
“哦?”伊又夏挑眉,詭異,確實詭異,難不成那紅衣厲鬼生前有潔癖,每天都打掃房子?
榮振燁繼續道:“貓亂跑了一陣,就放慢了腳步,像是看到了什麽,然後它跳上了一張桌子,上麵擺放著很多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結婚照,上麵有一男一女,穿著紅色的喜服……”他停住,臉色變得十分古怪,像是回憶起了極為可怕的事。
伊又夏微微震動了下:“照片上是你們榮家的人嗎?”
“不知道,我不認識,從來都沒見過,那照片上的人……”他說著,伸手把她摟住了,似乎擔心後麵的話會嚇著她,他沉默了片許,給她一點緩衝的時間,然後用著極低的聲音說道,“照片上的人眼睛好像在滴血。”
話音未落,伊又夏全身的寒毛根子都豎了起來,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你……你沒看錯嗎?”她把身體蜷縮進了他的懷裏,那畫麵光想想都覺得恐怖。
榮振燁刮了下她的鼻子,“膽子這麽小,我還是不說了吧?”
伊又夏立刻直起身體,深深吸了兩口氣:“沒事,你趕緊說,我一點都害怕,我膽子大著呢。”
榮振燁撫了撫她的頭,繼續說道:“那隻貓跳下桌子之後,就去到了走廊,跑著跑著就停了下來,在麵前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影子。那人穿著結婚的喜服,和照片上的幾乎一模一樣,她的頭發很長,幾乎拖到地上,把整張臉都擋了起來。”
“是紅衣厲鬼嗎?”伊又夏連忙問道。
“不知道。”榮振燁搖搖頭,“那隻貓慘叫一聲,畫麵就消失了。當時我和景皓陽就躲在外麵的斜坡邊,見到這個場景 ,擔心被人發現就趕緊離開了。”
伊又夏眯了下眼睛,“所以鬼院子不是空穴來風,確實有東西?”
“應該是吧。”榮振燁聳聳肩,“第二天,有人在竹林了發現了那隻貓,它死了,身上的血都被吸幹了。”
“什麽?”伊又夏劇烈的震顫了下,“是紅衣厲鬼幹得嗎?”
“不知道,但景皓陽回去之後就病了,昏迷不醒,還一直說胡話,就像是……”榮振燁話還沒說完,就被伊又夏搶了過來,“被厲鬼纏身。”
榮振燁點點頭,“景家把最好的醫生都請了過來,但是都束手無措,各項檢查也做過了,就是不知道景皓陽到底得了什麽病。我很擔心他,就主動向家裏人坦白了這件事。老夫人讓李伯去了景家,做了場法事,沒想到景皓陽就奇跡般的蘇醒,而且身體一點事都沒有了。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好像也被嚇壞了,再也不去惦記這座鬼院子了。”
伊又夏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玄乎、離奇,簡直都可以拍一部恐怖大片了。
榮振燁食指一勾,合上了她的嘴,然後說道:“之後我被關了三個月的禁閉,景皓陽也不準再到我們榮府來了。我跟景皓陽都沒有說出自己在攝像裝置裏看到了什麽,隻說看到了些雜草,然後攝像裝置就壞了。不然估計就不止關禁閉這麽簡單了。”
伊又夏聽著,心裏一陣一陣的發寒,可怕,太可怕了,原來榮家的鬼院子不是說著玩的啊,是真有鬼啊!
不過有件事倒是讓她很困惑。
“冰葫蘆,你也看到紅衣厲鬼了,為什麽它不纏著你,要纏著景皓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