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點,內蒙古養殖場的乳牛沒有送過來,看來張總經理是要堅決站在歐陽懷萱這邊,跟她這個新任當家主母作對了。

五點零五分,伊又夏手指輕輕一動,兩封解雇信就發了出去。

第一封給內蒙古養殖場的張總,理由:未經上報,擅自出賣牧場所有乳牛!

按照榮府的管理製度,在外的養殖場雖然有外銷經營權,但金額隻要達到五十萬以上,就必須上報申請批準。伊又夏翻看了一下養殖場上月送來的記錄,剛滿三個月的乳牛共有三百頭,每頭五千元,如果全部賣出就是一百五十萬。

第二封給管理冷庫的王管事,理由:看管冷庫不利,導致所有乳牛全部變質,給榮家帶來巨大損失。

郵件一經發出,不僅榮府裏各個管事震撼,其他飼養種植基地的管理們也驚出一身冷汗。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要變天了嗎?

伊又夏臉上帶著陰鷙的冷笑,那些不聽話、故意跟她作對的家夥們,她一分鍾都不想再看見。

榮振燁給她找到的乳牛原本也是定在這個時候送來,不過上午她給伊鵬飛打了通電話之後,就改變了主意,讓榮振燁通知聯係到的養殖場,不用宰殺乳牛了。她想到了更好的辦法,要給公公做一席完全不同的壽宴。

歐陽懷萱一見到解聘通知書,就帶著王管事怒氣衝衝的來找伊又夏了。

“王管事和老張犯了什麽錯,你要解聘他們!”

“媽咪,理由我已經寫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再解釋了。”伊又夏倚在沙發上,拿著果汁慢慢的喝著,榮振燁在旁邊喂她吃車厘子,臉上寵溺的模樣就仿佛她是塊絕世珍寶。

歐陽懷萱看著想殺人,她知道沒有兒子在後麵為這隻小狐狸精撐腰,她哪裏敢如此放肆的跟她作對?

伊又夏冷冷的瞟她一眼,嘴角帶著狡獪的笑意。她有自己的禦夫之術,早上她之所以唉聲歎氣,說出那些悲觀的話,就是為了向榮振燁表明自己的弱勢和無奈,這樣他就會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了。

“冷庫停電又不是王管事的錯,他一發現狀況,就讓老劉及時通知了供電室,你要追究的話,就該追究供電室的責任。”歐陽懷萱說道。

伊又夏淡淡一笑,“及時?晚了六個小時,也叫及時?”

一聽到這話,王管事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渾身冒冷汗,眼睛不停地往歐陽懷萱瞅,讓她替自己做主。

歐陽懷萱遞過去一個眼神,讓他稍安勿躁:“什麽叫晚了六個小時?”她佯裝困惑的問道。

“冷庫就算斷了電,裏麵的冷氣也能維持至少六個小時,超過六個小時,裏麵的食物才會逐漸變質。供電室修複電力隻花了兩個小時,如果冷庫通知的及時,裏麵的東西怎麽會變質?”伊又夏慢條斯理的說。

王管事背心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古往今來,無論是家族鬥爭,還是*,都是這樣,一旦站錯了隊伍,就隻有死路一條。

歐陽懷萱臉上一塊肌肉在微微的**,“王管事在我們榮家做事已經有十五年,從來都沒犯過錯,就算這次有點小失誤,也是可以原諒的。”

“小失誤?”伊又夏吃了顆車厘子,慢吞吞的說,“且不說這些乳牛變質後,榮府蒙受的經濟損失,光論明天給榮家帶來的名譽損失,炒他一百次魷魚都不過分。明天來參加壽宴的是從世界各地來的名流貴族和達官貴人,還有歐洲的皇室成員。我們榮家壽宴裏的全牛宴和滿漢全席都是備受賓客們矚目的,如果全牛宴做不出來,勢必會讓榮家蒙羞,讓公公這個壽星大人不悅。媽咪,您當了主母這麽多年,應該很清楚,榮家家規裏最嚴重、最不可原諒的錯誤就是損害家族的利益。王管事為什麽會讓老劉拖了六個小時,這裏麵的原因相信您心知肚明。不需要我繼續查下去了吧?”

有陣劇烈的**碾過歐陽懷萱的身體,“你不要借題發揮,這隻是一場意外的停電事故而已。”

“供電室的人可不是這麽說的,他們再次檢查過,變壓器都被人為破壞的痕跡,如果您非要爭辯個清楚的話,那我可以讓保安把監控翻出來看看,到底是誰搞得鬼。”伊又夏低哼一聲。

榮振燁一直在旁邊沉默著,麵無表情,等伊又夏話音一落,他就冷冷的接了過來,“養狗都要養忠實的,反咬主人的狗留著有何用?”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但言下之意,比岩石還要銳利、硬冷。麵前這隻狗認錯了主人!

王管事兩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他壓根就沒指望伊又夏能在主母這個位置上坐長久,胳膊再粗能繞得過大腿,媳婦再狠能鬥得過婆婆嗎?

可是他忘了一點,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伊又夏就算擰不過歐陽懷萱,對付他這個小嘍囉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在,他有一點還是很聰明,沒有把歐陽懷萱這個幕後主使給供出來。看情形,自己是留不下去了,不把歐陽懷萱供出來,她勢必會念他的好,給他一筆安撫金。

此刻,歐陽懷萱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如果這次留不住王管事和張總經理,其他願意跟著她的人,肯定會打退堂鼓,倒戈向伊又夏,這對她是極其不利的。

“伊又夏,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王管事和張總,我一定要留下,這事沒得商量。我是婆婆,這個家依然由我說了算!”

“公是公,私是私,您是婆婆,在家庭私事上您有權利管束我,但在榮府的公事上,您必須服從我這個當家主母的決定,這是榮家的規定。”伊又夏說完,就把李伯叫了過來,讓他替王管事辦手續。

歐陽懷萱急火攻心,轉而怒視榮振燁,“振燁,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老婆跟我作對,一聲不吭?”

“媽咪,又夏不是跟您作對,隻是在做她該做的事。從前您管理榮府的時候,隻要不涉及到家族成員之間的爭端,奶奶從不會幹涉,你應該多向奶奶學習,該放手就放手。”榮振燁慢條斯理的說。

歐陽懷萱臉上全是黑線。這個狐狸精肯定又給兒子灌迷魂湯了,才讓他暈暈乎乎,倒戈向她。

“你們想讓王管事和張總走,我就偏要留,我就不信,我不當主母,就留不住兩個人了。”歐陽懷萱狠狠一跺腳,朝外麵走去,王管事連忙跟在她後麵。

伊又夏望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媽咪這是皇後病啊,得治!”

“等爹地壽宴一過,我就給她找個醫生去。”榮振燁斂起嘴角,一本正經的說著,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老婆您真的不需要乳牛了?”

“不需要了。”伊又夏搖搖頭。

“自己弄到了?”榮振燁微微一驚。

“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伊又夏食指尖尖,輕輕點了下他完美的薄唇,濃密的長睫毛忽閃著,充滿了俏皮和神秘的色彩。

“好,那我就看看,明天你這隻孫猴子準備怎麽大顯神通?”榮振燁勾起嘴角,溢出一絲迷人的笑意。

伊又夏吃完一粒車厘子,吐出一顆核來:“我孫猴子有救兵,什麽都不怕。”

“誰是你的救兵?”榮振燁摟起她濺粗的腰肢,故意問道。

“你說呢?”她柳眉微挑。

“知道我是你的救兵,早上還說那種悲觀消極的話?”榮振燁輕輕的彈了下她的額頭,以示懲罰。

伊又夏摟住了他的脖子,她不清楚,如果之前沒有遇見他,自己是不是會過得更好,但她清楚的是,如果現在沒有了他,她一定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我是孕婦,情緒難免波動起伏,你要體諒一下才行。”

“下次再聽到這種話,就讓你三天下不了床,看你還敢不敢惹我!”他霸道的威脅道。

“榮振燁,我可是孕婦。”她再次強調,語氣裏帶了幾分嬌嗔。

“先記賬,等孩子生了,我再跟你清算。”他扣起她的下巴尖,蠻橫的啄住了她的唇,他的索求裏的帶了幾分隱忍,免得自己失控,弄疼她。

她攀著他的脖子,仰著頭,任憑他予取予求,大魔王掠奪的習性是改變不了的,她這輩子都難逃魔掌,隻敢順從,不敢反抗。

許久之後,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連做好幾個深呼吸平複欲求。他低頭幽幽的瞅了眼她高聳的肚子,一點火光從冰眸裏掠過,似乎因為過度的隱忍而遷怒了這個小家夥。

“老婆,你說我們明明算好安全期的,他到底是怎麽見縫插針,跑進去的?”

伊又夏有點窘迫的撓撓頭:“那個……其實我從來不記得大姨媽是什麽時候來的,就隨便估算了一個日子。”她的聲音低若蚊吟。

榮振燁風中淩亂,是他的錯,完全是她的錯,怎麽就忘了她是個迷糊呆瓜,連自己的生日都不會記得,大姨媽的日子能記住就怪了!

“以後我們還是用套,安全!”

小家夥霸占她的肚子,一蹲就是九個多月,完全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這樣的失誤絕對不能再犯!

之後伊又夏小睡了一會,直到被傭人敲門驚醒,歐陽懷萱突然暈倒,讓他們趕快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