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點點頭,“被你猜中了,明天小康康安排了晚宴,要正式跟許家人提我們結婚的事了。雖然我不打算理會王燕妮,但還是有點緊張,好在蝦米也會去幫我助陣,讓我不是孤軍奮戰。不然,王燕妮和許婉玲兩個惡人加起來,我估計還真沒辦法應對。”

景皓陽原本是很有胃口的,聽到這話味蕾就突然間麻木了,心情也莫名的變得很差。他喝了口酒,衝散那些不該有的、莫名其妙的情緒。

“你的目標是老夫人和公公,婆婆可以無視。”他低沉的說。

“我無視她,她不會無視我呀。”方一凡撇撇嘴,王燕妮一天到晚的想要整死她,不可能讓她順順利利的嫁給許文康。

景皓陽對她滿眼的同情之色,像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又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傻白辣,想讓她學聰明點都是不可能的,唯一能教她做得隻能是學會自救。

“朝天椒,你要搞不定王燕妮,可以來找我,不過要記賬。”

方一凡微微一怔,用著研判的目光把他從頭看到腳,“景天渣,你這是要幫我的意思嗎?”她簡直難以置信,難道這家夥昨晚又被佛光普照了?

景皓陽低哼一聲,“不要自作多情,孔雀開屏,我是為自己著想,你欠我那麽多人情債,萬一被王燕妮整死,我就虧了。”

方一凡嘟嘟嘴,“可是舊債沒還清,又欠新債,那我什麽時候才能無債一身輕?”

“你自己衡量取舍。”景皓陽漫不經心的說道,這話表麵上是讓她自己取舍,實際上他很清楚方一凡沒得選。欠他一點人情債有多大的關係,被王燕妮整死才是最可怕的。

方一凡當然想到了,她雖然心思比較單純簡單,但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的,讓她選,她肯定選擇景皓陽這個冤家了。

龍城之內,大家對榮振燁是懼,對景皓陽是畏,落到榮振燁手裏會死得可怕,落在景皓陽手裏則會生不如死。

景皓陽太邪,離經叛道,從不按常理出牌,他要做什麽,沒人可以預料。

預料不到,也就防不勝防。

王燕妮對他是忌憚的。

“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以後我要找你幫忙,你可不能推脫。”她趁機道,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我的話從來都是金口玉言。”景皓陽斬釘截鐵的說。

方一凡像是找到了靠山,驟然間就渾身輕鬆了。人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果然是很有道理的。和景皓陽這個三世冤家相處了這麽久,磕磕絆絆了這麽久,她發現這家夥其實不壞,就是壞點子多,喜歡整人。

隻要能對付王燕妮這個老巫婆,她就吃點虧,讓他整吧。

被整總比丟了命要強!

在她思忖間,景皓陽夾起了一隻蠍子,意味深長的說:“人都說蠍子毒,其實蠍子的毒尾巴一被切掉,就跟普通的蟲子沒兩樣了。王燕妮在許家能立足,靠得就是許文康,許文康變成斷了線的風箏,脫離她的掌控,她這隻土鳳凰也就變沒毛的禿雞了。”

方一凡明白他的意思,幽幽一笑:“在她眼裏,我和蝦米是一條戰線上的,所以她要給小康康找個自己人。如果不是考慮到血緣關係,她估計要把王濤的女兒嫁給他了。”

“你跟伊美人是一條戰線的嗎?”景皓陽漫不經心的問道。

“當然是了,我要跟蝦米同仇敵愾,她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方一凡毫不猶豫的拍拍胸脯,一副為朋友赴湯蹈火、兩麵插刀的模樣。

“既然是這樣,你就要讓許文康完完全全的站在你這一邊,讓王燕妮徹徹底底的變禿雞。”景皓陽低沉的說。

“小康康跟王燕妮的母子關係本來就不是很好,王燕妮根本就不關心小康康,隻知道掌控他,把他當傀儡使喚。”方一凡挑眉。在一個相當重男輕女的豪門家族裏,她這個當家主母竟然對女兒比兒子還珍視,著實是件十分詭異的事。

“他們關係越不好,對你就越有利。”景皓陽的表情裏帶著幾分凝肅。

方一凡眨了眨眼,望著他微微一笑,“景天渣,如果以後你想娶的女人跟你老媽有矛盾,你會怎麽處理?”

景皓陽聳了聳肩,“我媽咪是在國外長大的,沒有東方人的婆媳觀念,不會跟媳婦鬧矛盾。”

“榮振燁老媽還不是在外國長大的,她怎麽就那麽偏執難纏?”方一凡癟癟嘴,歐陽懷萱在她眼裏就是婆婆中的極品,跟王燕妮是半斤八兩,難怪兩人能成為閨蜜,臭味相投啊!

“他們是受了上一代恩怨的牽連,不一樣。”景皓陽喝了口紅酒,語氣輕描淡寫。

方一凡夾起麵前盤子裏最後一隻油炸竹蟲放進了嘴中,吃完後,滿足的歎了口氣,然後道:“景天渣,你們豪門講究門當戶對,如果你娶個蓬家小玉回來,你們家肯定會反對吧?”

景皓陽褐瞳微縮,“朝天椒,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自己的家世沒信心?”

“都不是,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父母是無法選擇的,自己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方一凡一本正經的說,在她內心裏,如果投胎前真的可以選擇,她一定會要求換個父親。方永旺這個人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

景皓陽是很讚同她這句話的,他選女人不會看中所謂的家世和背景,隻要是自己所愛就行。可惜,能讓他愛得這個女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不在乎就好,出生不能選擇,人生的路卻是可以選擇的。”他的語氣含蓄而耐人尋味。朝天椒從當初的龍套女王升級成如今的當家小花旦,也算是人生的一次成功飛躍了。

吃飽喝足之後,方一凡就回去了,她要養足精神,應付明天的戰鬥。

許文康在怡景軒海鮮酒樓訂的VIP豪華包間。

伊又夏沒有同他們一起,而是單獨來的,免得王燕妮總是把她同方一凡捆綁在一起。除了許哲楷、王燕妮和許老太太之外,許婉玲和許初暇也來了。

看到方一凡和伊又夏,許婉玲的臉色就立刻陰沉下來,毫不掩飾對兩人的仇恨。

“伊又夏,我們許家人吃飯,你來幹什麽,你姓伊,跟我們許家有什麽關係?”她從鼻子裏哼哧一聲。

“你給我閉嘴,初曈身上流的是我們許家的血,不管她姓什麽,永遠都是我許家的女兒。”許哲楷喝斥道。這話不僅是說給在場的人聽,也是說給伊又夏聽得。

伊又夏沒有說話,她是不想來,但為了一凡,她不能不來。因為這裏,隻有她是完完全全支持方一凡和許文康在一起的。

“文康,你今天把我們大家都叫來有什麽事嗎?”王燕妮老奸巨猾,哪能猜不到許文康的用意,隻是故意裝傻而已。

許文康握住了方一凡的手,“奶奶、爹地、媽咪,我和一凡準備結婚了。”他清晰而有力的說。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王燕妮沒有發火,而是用冷靜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肖雯雯是你們指定的,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許文康冷冷的說。

“文康,你不要胡鬧,娛樂圈裏沒有什麽好女人的,你不能跟個娛樂圈裏的女人結婚。”許老太太厭惡的瞪了方一凡,王燕妮在她和許哲楷麵前,沒少給方一凡潑髒水。

“就是,她還不知道被多少人潛規則過,故意是從助理一路睡到導演的吧?”許婉玲狠補刀。

“許婉玲,你的嘴巴放幹淨一點,我的凡凡比你要幹淨的多!”許文康反唇相譏,絲毫沒給許婉玲情麵。

方一凡這會有把許婉玲狂扁一頓再扔出窗外的衝動,但伊又夏事先跟她通過氣,讓她不要衝動,不要說話,一切交給她和許文康,所以她隻能忍著。

許婉玲的臉瞬間漲得比豬肝還紅,猛地一拍桌子:“許文康,你是被這個狐妖妹子迷昏頭了嗎?”

“娛樂圈的女人哪個沒有幾分媚術,勾引男人的本事,普通女人是沒法比的。”王燕妮冷哼一聲。

伊又夏喝了口果汁,紅唇微啟,聲音悠悠傳來,“大哥本來就沒說錯,一凡是比二姐要幹淨多了,二姐連孩子都生了,早就是良家婦女了,一凡還是清純的姑娘家呢。”

許婉玲的五官像被馬蜂蟄了一把,整個都扭曲了,“伊又夏,你少給這個狐妖妹子臉上貼金了,她都不知道是幾手貨了。”

伊又夏冷笑一聲:“一凡從前在娛樂圈的外號叫投資商殺手,她從來都不肯接受潛規則,哪個投資商敢對她提出非分的要求,就會被她打得鼻青臉腫。所以她一直被經紀公司打壓和雪藏。我不知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對她潑了多少髒水,但是黑的白不了,白得也黑不了。”

許婉玲朝地上啐了一口,“她跟你是一夥的,你當然要替她說好話了。”

“所以你跟小媽如此的仇恨一凡,三番五次想置她於死地,就是因為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們在擔心什麽?許家是大哥和小熙的,輪得到女兒或者外戚插足嗎?”伊又夏字字尖銳,她是不會再允許王燕妮暗中搞陰謀詭計,傷害一凡的。

王燕妮的嘴角**了下,伊又夏現在打敗了歐陽懷萱,氣焰是愈發囂張了,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