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和方一凡慌忙掩住了孩子們的眼睛。

盒子裏是一隻渾身是血的荷蘭豬,它被開膛破肚,身上紮得千瘡百孔,頭也被切了下來。

然然嚇得哇哇大哭,躲在伊又夏的懷裏,瑟瑟發抖:“媽咪,我怕。”

“不怕,媽咪在這裏,不怕。”伊又夏趕緊把保鏢和保姆叫了過來,讓他們帶孩子們到樓上的天台花園去玩。

米米和豆豆膽子大並沒有被嚇著,反倒對這件事恐嚇事件十分感興趣,要當小偵探,幫舅媽查凶手。

伊又夏就讓保鏢和保姆把然然帶了上去。

盒子裏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印著一排如鮮血般刺目的恐怖字體:第一次警告!

落款人:Bloody Mary。

“又是這個神經病!”方一凡從喉嚨裏咒罵一聲。

“你知道是誰?”伊又夏連忙問道。

“不知道。”方一凡搖搖頭,“上次我在體育館排練的時候,它就放了一張卡片在我的車上,讓我離景天渣遠一點,肯定是他的哪個神經病腦殘粉。”

她說著,正要把卡片撕掉,被伊又夏阻止,“等一下,我把這些都拍下來,到時候可以當成證據。”

“我來。”米米拿出了背包裏的pad,啪啪的拍了十幾張照片,然後伊又夏讓一個保鏢把東西包好拿去快遞公司,讓他們查明來源。

豆豆摸了摸下巴,如有所思的說:“Bloody Mary,血腥瑪麗是歐洲的一個恐怖傳說,有一個伯爵夫人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每天晚上用少女的血來沐浴,被她殘害的少女數以萬計。”

“這個腦殘粉肯定是恐怖片看多了,就弄出這麽個名字來嚇唬我。他肯定不知道我的外號叫方大膽,才不會被這些鬼東西嚇到。”雖然心裏有些發毛,但方一凡還是竭力保持著鎮定。

“你也不能太大意了,如果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會做出很多可怕的事情來。以後你出門記得帶保鏢,不要再獨來獨往的。”伊又夏提醒道。

“就算是個精神病我也不怕,一拳打爆他的頭。”方一凡滿不在乎的說。

“你再厲害也抵不過背後偷襲,這個人既然連你住的地方都知道,就說明一直在暗地裏跟蹤你,讓保鏢盯緊一點,沒準能抓到他。”伊又夏勸誡道。

聽她這麽一說,方一凡就點了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那個神經病肯定是YY過度了,我巴不得離景天渣遠一點呢。”

“但凡有精神分裂症的患者都不會有正常人的思維。”伊又夏聳了聳肩。

保鏢回來之後,把快遞公司的調查情況匯報給了伊又夏,據收件員的描述,這個人是自己到快遞公司來寄件的,是個男子,戴著口罩,看不清麵孔。他還對收件員自稱是方一凡的粉絲,要給她送新年禮物。

“看來還是高智商犯罪啊。”米米撇撇嘴。

“狂熱的男粉絲,肯定是個gay,景天渣真是男女通吃啊。”方一凡露出一點怪異的笑容,“他要這麽喜歡景天渣,怎麽不去公開示愛呢?”

“他沒有機會啊,估計話還沒說完,就被幹爹地的粉絲秒成渣了。”米米壞笑一聲。

“所以我變成炮灰了。”方一凡鬱悶不已。

“他肯定不會罷休,他上麵寫著第一次警告,就說明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伊又夏臉上有了一絲擔憂之色,必須要盡快抓到這個人才行。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麽幺蛾子來。”方一凡低哼一聲,防禦係統瞬間全開,她對付不了景天渣,還怕對付不了他的一個腦殘粉?

擔心方一凡的安全,回到榮府之後,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榮振燁,讓他給方一凡多安排幾個保鏢。

“方一凡是柔道黑帶,自保能力還是不錯的,你不要太擔心。”榮振燁安慰道。

“我總覺得這個人不太簡單,他應該已經跟蹤一凡有一段時間了。”伊又夏托著下巴,如有所思的說,“還有一點,我覺得挺奇怪的,景皓陽那麽多的女朋友,他為什麽會把目標鎖定在一凡身上呢?一凡要跟大哥結婚的事,全龍城的人都知道,他怎麽會把一凡跟皓陽聯想到一塊去呢?”

“對於精神病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之前方一凡有鬧過劈腿的緋聞,搞不好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留意方一凡和景皓陽的緋聞了。”榮振燁慢條斯理的說。

伊又夏微微頷首,他的分析還是蠻有道理的,“你不知道那個腦殘粉還故弄玄虛,搞出個什麽Bloody Mary出來,不會當自己幻想成男版Bloody Mary了吧?”

“Bloody Mary?”榮振燁劍眉微挑,似乎有些吃驚。

“怎麽了?他應該不會是喜歡這種雞尾酒的緣故吧?”伊又夏撇撇嘴。

榮振燁沉吟了片許,墨黑的冰眸裏閃過一絲無法言喻的深沉之色。

伊又夏看著他,表情變得凝肅了,“冰葫蘆,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隻是想到一個人。”榮振燁若有所思的說。

“誰?”

“靜秋。”

榮振燁話音未落,伊又夏就劇烈的震顫了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Bloody Mary跟她有什麽關係?”

榮振燁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小啜了一口,目光飄到了窗外漆黑的夜色裏,聲音似乎也從外麵傳來,帶著幾分蒼茫的意味:“靜秋那個女人別看身體很弱,但膽子特別大,可能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把生死看淡了,就不害怕鬼神了。她尤其喜歡研究那些恐怖離奇的東西,網傳的十大恐怖遊戲,她每個都讓景皓陽陪她玩過。景皓陽經常開玩笑說她就是個女巫轉世。”

“這樣的人很適合來榮府的鬼院子一日遊啊。”伊又夏戲謔一笑。

“那時候要真開放,她肯定第一個來,隻可惜……”榮振燁惋惜的歎了口氣。

“紅顏薄命啊。”伊又夏接過了他的話,能讓景皓陽念念不忘這麽久的女人,不用想,必定是與眾不同的。

榮振燁靠到了沙發上,繼續道:“她最喜歡玩的一個遊戲就是Bloody Mary,她還經常把自己裝扮成Bloody Mary的模樣,說自己就是Bloody Mary轉世,因為前世裏殺了很多的人,所以今世才會帶著疾病出生,承受上帝的懲罰。”

“她一出生就有病?”伊又夏微微一驚。

“一種罕見的遺傳性家族疾病。”榮振燁輕描淡寫的說,出於對逝者的尊重,他不想對這個病談及太多。

伊又夏心頭震顫了下,這還是第一次聽榮振燁談起景皓陽神秘的初戀女友。

“上帝給了她一個不好的身體,還在她最美好的年華奪走了她的生命,難怪她會覺得自己是血腥瑪麗轉世。”

“她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堅強、樂觀。”榮振燁感慨道。

伊又夏沉默了,她是個極富同情心的人,靜秋悲慘的遭遇讓她感到了一陣心酸,許久,她低低的說:“難道威脅一凡的腦殘粉知道靜秋的事,就故意扮成了Bloody Mary?”她的眼裏飄過一絲眩惑之色,直覺告訴她Bloody Mary不是個巧合。

“有這個可能,景皓陽跟靜秋的事在龍城並不是秘密,靜秋的微博到現在都還保留著,上麵還有她cos血腥瑪麗的照片。這個人想找的話,也不難找到。”榮振燁若有所思的說。

“要是這樣說來,這件事就更可怕了,這個人很可能早有預謀。”伊又夏不自覺得打了個寒噤,“你說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景皓陽?”

“靜秋是皓陽心頭至今都還未愈合的傷疤,還是不要輕易去觸動的好。這件事我們先查清楚才說。”榮振燁低沉的說。

伊又夏微微頷首,一提及靜秋,景皓陽就會變色,失去唯一摯愛的痛楚或許是一輩子都難以平複的。她也不想因為一個腦殘粉的事觸動景皓陽的底線。

榮振燁摟住了她的肩,“老婆,一凡是大人,現在又有許文康在她身邊,她能處理好這件事,你不需要太擔心了。你的心思還是多放在榮家,春節的事夠你忙一陣子的。”

伊又夏聳了聳肩,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隻要是自己關心和在乎的人遇到麻煩,就會想要伸出手來幫他們一把。

“你沒看到那隻荷蘭豬的死狀,很恐怖,跟鬼院子裏紅衣厲鬼的手法有得一拚,那個人有很明顯的暴力傾向,如果不盡快把他找出來,很可能為威脅到一凡的安全。”

她頓了下,又道,“還有,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很可能是個有錢的富二代,我讓保鏢去查了裝荷蘭豬的那個絨盒,是愛馬仕的限量版。用一個價值十多萬的盒子來裝一隻被殘忍殺害的荷蘭豬去嚇人,這個人估計不止是精神分裂,根本就是個變態狂。”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更不能摻和,所有的事都交給保鏢來處理。”榮振燁換上了命令的語氣,但凡有一丁點危險的事,他都禁止這個迷糊呆瓜參與,以免她惹禍上身。

伊又夏哪裏會聽他的話,此刻,她腦袋裏的小輪子正在瘋狂的轉動著,想著要怎麽樣引蛇出洞,把這個藏在暗處的腦殘粉給逼出來。

突然間,她漂亮的大眼睛綻出了一點星光。

“老公,我有辦法了。”她狡獪一笑。

“什麽辦法?”榮振燁挑眉。

她微微傾身,把紅唇湊到了榮振燁耳邊,“我要在龍城辦個化裝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