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蓋因為巨大的撞擊力深深的凹陷下去,車窗上滿是鮮血。
墜樓的人表情猙獰無比,五官已經嚴重的扭曲,一邊的頭顱凹陷了下去,兩個血紅的眼珠子往外凸著,七竅都在流血。
方一凡驚恐的尖聲大叫,推開車門衝了出去,保鏢迅速的把她帶進公寓大廳保護了起來。
方一凡的臉色一片慘白,蜷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死人,如此驚悚恐怖的場麵,連恐怖片裏都沒出現過,實在是太可怕了。
大樓保安報了警,給她倒了杯咖啡,讓她壓驚。一個保鏢同幾個保安一起衝到了公寓天台,上麵沒有人,他們隻在圍欄上發現了一張用磚頭壓住的卡片:第四次警告,下一次就是你了!
警察很快就趕來了,法醫檢查之後,臉上露出極為驚愕的表情:“這是個仿真的假人!”
方一凡暴怒無比,一拳狠狠的砸在牆壁上,這個蛇精病,簡直沒完沒了了,一次比一次狠啊。
伊又夏得知王靜怡再次作亂的消息之後,決定向媒體爆料,把她暴露在陽光下,那麽多雙眼睛開始關注她、搜索她,就不信她還能繼續遁形。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景皓陽似乎已經預料到她的計劃,提前向媒體發布了禁令,不準透露關於王靜怡的任何信息。
伊又夏終於明白,為什麽榮振燁不肯參與這件事了,他太了解景皓陽,知道他不會希望其他人插手,隻想要自己解決。
他想要保護王靜怡,因為她是王靜秋的親妹妹,但這跟伊又夏無關,她要得是方一凡的安全。
她在碧海雲天設了一桌午宴,要和景皓陽好好的談談。
如果他不能盡快阻止王靜怡的行動,她就要動用許家的力量了。方一凡現在是許文康的未婚妻,許家未來的當家主母,動用許家的力量保護她,對付王靜怡合情合理。
方一凡這會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左手抓起餐刀,猛力的戳在牛排上。
雖然她萬分的同情王靜怡的遭遇,萬分的希望跟她化解莫須有的恩怨,但她藏在背後的小人舉動,讓她十分的不恥,有本事就出來跟她單打獨鬥,她最討厭偷偷摸摸在背後耍陰謀的小人。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確實是有道理的。
“皓陽,對於王靜怡,你有什麽打算嗎?”伊又夏刻意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像景皓陽這麽聰明的人,自然會明白她的意思。
景皓陽聳了聳肩,慢慢悠悠的說:“你的想法太簡單了,曝光靜怡,除了把她惹惱,讓她去做些更瘋狂的事,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幫助。”
伊又夏小啜了一口紅酒,她找人調查過王靜怡:六歲的時候,她懷疑隔壁的鄰居想要綁架她的姐姐,縱火燒了對方的房子;八歲的時候,她說姐姐的同學被九尾狐附身,要害死姐姐,在對方的粉餅裏添加了有毒物質,害得對方毀容。十歲的時候她認定一個孕婦肚子裏懷得是撒旦的轉世,生下來之後就會把姐姐帶走,害得那個孕婦從商場的樓梯上滾落下來,肚子裏的雙胞胎流了產……
她可謂劣跡斑斑,但最可怕的是,警察並沒有找到她作案的直接證據,雖然把她當成嫌疑犯叫過去問話,但最後都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或許,靜秋不是Bloody Mary轉世,她才是真正的Bloody Mary轉世。
“一個高智商、具有暴力傾向的間歇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就如同一枚*,任由她在城市裏遊**,隨時都可能傷害到無辜的人,我提醒龍城的市民注意,沒什麽不對。”伊又夏淡淡的說。
“嗯嗯。”方一凡在旁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別說傷了人,傷了貓貓狗狗也不好。”
景皓陽幽幽的瞟了她一眼,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們倆友誼的小船如同諾亞方舟啊。”海嘯都掀不翻。
“你不知道我們的人生格言嗎?金錢曾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友誼故,兩者皆可拋。”方一凡斬釘截鐵的說。
伊又夏拍了下她的肩,提醒她注意正題,不要被景皓陽繞開。方一凡會意,低咳了聲:“景天渣,既然王靜怡是你初戀情人的妹妹,你就相當於是她的監護人,給你三天時間找到她,不然我們就自己找,你不準阻攔。”
景皓陽褐瞳微縮,眸色變得極為深沉,“不用三天,明天就能讓她現身。”
方一凡狠狠一震,“你有辦法了?”
景皓陽迷人的嘴角溢出一絲邪戾的笑意,食指微抬敲了敲頭:“對付一個這裏有問題的人,不能用正常的方法,下套得按照她的思維方式。”
伊又夏笑了,像景皓陽這般邪氣十足,從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應該是蛇精病的克星。
景皓陽和方一凡離開之後,伊又夏就去了榮府。
秦雪璐正陪著歐陽懷萱在大廳喝茶聊天,看到她過來,就微微一笑,“怎麽就你一個人,振燁呢?”她是故意這麽問得,從跟隨伊又夏去度假的保姆那裏,她得到了小道消息,榮振燁和伊又夏鬧矛盾了。此刻,她想要試探一下,看他們和好沒有。
“振燁當然在公司了,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伊又夏輕描淡寫的說。
“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她用著諧謔的語氣。
伊又夏淡淡一笑:“夫妻之間偶爾拌拌嘴,鬧鬧小矛盾,是很正常的事,你和大哥不也一樣嗎?”
“也是。”秦雪璐似笑非笑,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她真是希望伊又夏和榮振燁吵到不可開交,直接上民政局離婚,這樣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歐陽懷萱呷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這段時間,你還是盡量多留在府裏,免得管事們有事都找不到人商量。”
伊又夏點了點頭,正要去後院,被歐陽懷萱叫住了,“到書房來,我有事問你。”
進到書房,歐陽懷萱關上了門。
她的表情十分的凝肅,也十分的陰沉,“保安部的人跟我說,你調用了翡翠院的監控,你想做什麽,銷毀證據嗎?”
“您不是也調用過嗎?難道您也是在毀滅證據?”伊又夏反問一句。
一抹緋色劃過歐陽懷萱的眉間:“你不要以為從中作梗,就可以阻擾我查找真相,誰敢讓我背黑鍋,我一定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伊又夏表情淡定,“狼來了的故事在中國是家喻戶曉的,不知道您這個在美國長大的人有沒有聽說過。放羊的小孩第一次撒謊說狼來了,村民們相信了。第二次撒謊,村民們也相信了。第三次狼真的來了,他喊破了喉嚨,再也沒有人相信他了,結果他和他的羊都被狼吃掉了。”咽了下口水,她繼續道,“一個人狡辯抵賴了太多次,信用度就為零了。以後即便她是被冤枉的,也不會有人再相信。”
歐陽懷萱的嘴角狠狠的**了下,“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不會認栽的。”
伊又夏冷笑了聲:“這件事的突破口在於那條密道,連您和振燁都不知道的事,您憑什麽斷定我會知道?”
歐陽懷萱的肩膀晃動了下,像是被人從身後重重的敲了一擊,之前她一門心思考慮的都是如何打個翻身仗,把伊又夏這個小狐狸精趕走,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仔細推敲一下,她在榮府做主母這麽多年,都沒發現過院子裏有密道,伊又夏知道這個秘密的可能性確實很小。如果不是她的話,又會是誰呢?
“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誰也別想冤枉我。”她憤憤的說。
“我也會查,作為榮家的主母,我不允許有人在榮家興風作浪。”伊又夏說完,就走了出去。
大廳裏,秦雪璐見歐陽懷萱下樓,就連忙迎了上去,“媽咪,又夏她沒跟您吵架,頂撞您吧?”她是在試探,想看看歐陽懷萱和伊又夏關在書房裏到底談了些什麽。
歐陽懷萱擺了擺手,“有什麽可吵的,我隻是跟她說了些準備年夜飯要注意的事項。”
“哦。”秦雪璐點點頭,但在心裏她壓根就不相信歐陽懷萱跟伊又夏談的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她得防備著點,不能讓伊又夏跟歐陽懷萱有緩和的跡象,他們婆媳關係越惡化,對她才越有利。
榮振燁回來已經是八點多了,伊又夏正躺在**看方一凡的微博。
她剛剛發了一則轟動性的消息,周日午夜十二點,她要在中心公園的湖心島上玩通靈遊戲,召喚Bloody Mary。
外界都以為她是在為新拍攝的恐怖片炒作造勢,隻有少數的知情人知道她是真的在召喚“Bloody Mary”。
榮振燁坐到了伊又夏身邊,“這個主意不錯,景皓陽想出來的吧?”
“你說她會來嗎?”伊又夏問道。
“知道聰明的瘋子最喜歡什麽嗎?”榮振燁劍眉為挑。
“什麽?”伊又夏轉頭看著他。
“刺激和挑戰。”榮振燁一個字一個字低沉而清晰的說。
伊又夏嗤笑一聲,語氣裏帶了點嘲弄之色:“看來你們的思維在同一個頻道上。”
榮振燁靠到床欄上,雙手交錯托著後腦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老婆,我們可是同一類人。”
“切。”伊又夏哼哧一聲,“我溫柔善良,你冷清冷血;我單純簡單,你腹黑深沉,明明就是兩個極端。”
“確實是兩個極端,不過一個是正極,一個是負極,隔得再遠,也能吸引到一起。”榮振燁邪魅一笑,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