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議眾人在膽戰心驚的狀態下度過。
等到結束的時候,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顧行征回到辦公室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剛還冰冷緊蹙的眉眼依舊是沒有收斂。
她今天和程思音去墓園祭祀的時候,顧念衡也跟去了,他實際上都知道。
但是,他並沒有向以往一樣大發雷霆,而是在等她一個答複。
沒想到,等來的還是她有些心虛的回複。
她特意提到了程思音的名字,還詢問他今晚回去吃飯,這若是放在以往,他還真的會當真。
顧行征今天本來將會議調到下午,就是在想可以陪她去祭祀一次,但是知道因為顧念衡的到來,她們提前終止了。
想到這,他眸眼裏的厲色愈加濃重。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蘇破一身黑衣走了進來,頷首低眉,便站在了沙發旁邊的位置匯報情況。
“顧總,王力行剛剛已經被押送出去了。這件事情也已經和公司的法務對接了,他們很快就會出一個詳細的訴訟方案。”
坐在旋轉椅上的男人沉目低眉,盯著已經變黑的屏幕,眼神愈發變得陰鷙。
他從之前就已經讓助理通知王力行這次的項目負責策劃了,目的就是為了引得他在慌亂之下,露出更多的馬腳。
看來他有過之前一次的教訓還不夠,以為背後有顧家人給他做擔保,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斂財。
“他招或不招,這次沒有他想要講道理的地方。”
顧行征將沉著的視線挪向一旁垂立的蘇破,嗓音冰冷至極,“他以為背靠顧靠顧家這棵大樹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未免太把他背後的人當回事……”
顧氏集團發展壯大了這麽多年,在顧老爺子手上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龐大根基,後來他接管過來,砍掉了很多混吃等死的養老派還有暗地裏倒賣、收斂錢財的企業蛀蟲。
對他來說,顧家那些叔嬸和其他一些股東手上所持有的股份,不過隻是螞蟻腿上不能再小的肉,但是對那些人來說,卻是全身的身價和性命。
就算是螞蟻腿上的肉,這些隨著顧氏集團的升值,少說每人也會有100億的得利。
王力行之所以這麽猖狂還沒有被他拔掉,是因為他在等一個特殊時機,現在這顆蛀蟲已經開始腐爛,連帶著曾經沾染過的以及他背後的人都會帶著這腐爛之氣被他徹底揪出,一網打盡。
蘇破匯報完情況領命後,便退了出去。
此時的辦公室恢複了以往的靜謐淡漠,四周的空氣裏也蒸發著絲絲縷縷看不見的寒風。
顧行征抬手打開手機,看著兩個小時之前收到的那條消息,沒有再回複,反而放到了一邊。
他拉過一旁的文件,想要借此穩住自己此時已有些異樣動**的心緒。
……
程思意回到博物館的時候,下午隻接待了一組遊客,都是從外地趕過來的,有帶著孩子來學習曆史的,也有隻顧著拍照美圖的女生,還有並不認真聽講的熊孩子。
她不禁頭有兩個大,但是出於講解員的素養,她依舊是穩著心態,透過耳麥組織大家的紀律,也想要以此來拉回聽講的秩序。
人群中不知道有誰喊了一句,“你講的什麽東西啊?”
因為人多,她根本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聲音,周圍的遊客有的聽到以後眼神裏也多了一些審視。
“如果我講得有哪裏您覺得不對不好的地方,可以盡管提出來的。曆史本身就是在考證的基礎上,進行每個人不同的理解和思考,有異議是好事。”
程思意還是沉著冷靜的發聲。
這種事情,她是第一次遇到。畢竟,這是博物館,就算真有不願意聽講解的遊客,倒是也可以理解,但是被人如此直白粗俗地說出來,誰臉上都掛不住。
“長得漂亮有什麽用?早知道,還不如給我們換講解員,講得什麽啊?一句都沒有聽明白。”
這次尋著說話的聲音,程思意終於找到了那個找茬的人。
她穿得倒是嚴實,頭上也帶了一頂鴨舌帽還帶著口罩,讓人根本看不清麵容,說話的嗓音聽著有些嘶啞,像是同人撕扯吵過之後的後遺症。
程思意聽不出這嗓音是否耳熟,但是看著她裹著眼熟的裝扮卻仿佛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沒來得及思考什麽,依舊耐著性子回複,“您哪裏有聽得不明白的地方,盡快可以和我講出來。還有,容貌和專業無關,您可以質疑我的專業水平,但是攻擊別人的容貌這似乎也不應該。”
那人似乎有些氣急,原本就嘶啞的嗓音聽起來如同公鴨嘎嘎叫,旁邊有人也忍不住遠離了她一些。
“囂張什麽?你們也算是個服務行業,我們是上帝,你們有道理在這裏指責上帝的嗎?把你們領導給我叫出來!”
她說這話聲音並不大,可能是礙著自己嗓音的事兒,但是說出來的挑刺意味卻不言而喻。
周圍人有的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有的人看不慣她這種態度,“你別真把自己當上帝了!這裏是博物館,不是你家,來撒潑也不看看地方,再說人家剛剛講得挺好的,你這突如其來的找事,怕是擋著醜臉,嫉妒人家比你漂亮吧!”
說話的男人打抱不平,被一旁的另一半拉扯了一下衣袖,小聲嘟囔著:“好了,別管閑事,出門在外的,萬一這人是個瘋子怎麽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聲音不大,但是也落在了旁邊幾人耳中,聽到的人紛紛遠離了她們,仿佛怕沾染了什麽晦氣。
他們這邊引起的動靜不算小,博物館很快就來了專人詢問事情的經過情況。
聽完以後,喬芸茹擺著一張本就嚴肅的臉,看向站在眾人中間的程思意,怒火蹭蹭地竄到頭頂,剛想發飆,一想到周圍的遊客在,故而又深呼了一口氣,沉著臉色道:
“你到我辦公室來,這兒我交給別人。”
而後,仿佛變臉般,臉上又掛上了一抹笑意,衝著戴口罩的女人點了點頭,“實在對不住,是我們博物館的失誤,您來我辦公室坐一會,這個事情,我給您出個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