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笑了。我現在就算有心思，也沒什麽用了，還是先搞好事業比較實際。”
顧敬堂一聽，愈發覺得心裏的猜測是對的。
但是這孩子是出了名的女人緣旺盛而且優雅謙遜。連他都不喜歡，那女人的眼光是有多高？還是說他們顧家頂級豪門的門檻還不夠高？
“跟爺爺說，是什麽情況？如果可以，我這老頭子也可以幫你出出力。”
顧念衡沉了一瞬，忽地出了聲，“爺爺，她結婚了。”
驀地，書房內的氛圍有一瞬間的安靜，針落可聞。
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慢慢爬上顧敬堂那充滿威嚴和滄桑的麵容。
沉浸在商戰廝殺多年累積的經驗，令他敏感地嗅到一絲不對，心底裏認為這孩子是話裏有話。但是，為了驗證自己內心忽如其來的猜測，他決定再換個妥帖些的說法。
“那可能是她沒福分吧！我們顧家的孩子都是一等一的才華橫溢，優秀。單拿你大哥來說，外人都覺得思意是高攀了他，但那隻是別人看到的表象而已。”
顧老爺子沉聲說著，見對麵人一貫柔和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波動，而後又繼續說道：
“其實當初，建西因為和思意的婚事鬧過一次。我不能讓顧家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所以這場聯姻必須要有顧家其他子孫承擔這個責任。也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大哥站出來了。”
“他們兩人現在夫妻恩愛和睦，是上天的眷顧也好，長輩的推動也好，這都是命定的緣分。你以後娶妻，若是兩人相愛最是再好不過。如若不是，也並不妨礙你事業的發展。這個道理，我相信念衡你不會想不明白。”
顧敬堂關切中又帶著嚴肅的語氣充斥在整個書房。
顧念衡溫和的笑意斂了斂，繼而回複道：“爺爺說的是。女人對我來說，不過是花叢，我也向來沒有留戀過。”
他對於程思意的態度，或許是一種帶有報複和針對性的霸占和擁有而已。她嫁給大哥這件事情，倒是為他已經厭惡透頂的豪門生活，增添了那不足為提的樂趣。
坐在輪椅上的顧敬堂聽著剛剛的那番話，威嚴的麵色逐漸舒緩了些，可心底裏隱隱有一種疑惑。
就在他們談話間，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傭人來報。
得知顧行征和程思意已經到了老宅門口，顧敬堂也頓時將心底裏剛升起的疑惑壓到心底，麵上帶著一抹喜色：
“念衡，你隨我一同迎迎你大哥大嫂。”
……
顧家老宅正廳。
不同於上次的親密和諧，這次兩人一前一後進來的，肉眼可見的疏離客套，甚至有種說不清的氛圍圍繞在兩人跟前。
顧敬堂看出來了，但是無法開口言明，寒暄了幾句，便讓傭人準備晚飯，一會開席。
整個過程中，程思意麵上依舊一副溫婉乖順的姿態，但是心裏已經有些淩亂了。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這次顧行征帶她回老宅的目的是什麽。
剛剛車上窒息的一幕，她不願意回想，心裏五味雜陳。
一顆心還沒有徹底放穩。
結果來到老宅，又看到了顧念衡隨著顧老爺子出來迎接，頓時就把心口的氣提到了嗓子眼，腦子也愈發變得混沌。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麽日子，一再惹怒顧行征不說，還碰到了她根本不想碰到的人。
顧行征去了顧老爺子的書房，而她隻能坐在正廳的雕花實木椅子上惴惴不安。
“大嫂。”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程思意不得不承認，每次遇到顧念衡都沒有好事發生，此時她的心裏也七上八下的，很想遠離他。
但是這是在顧家老宅，她越是躲閃，越是顯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模糊。
男人似是毫不在意她的疏離，依舊是端著俊美的臉龐望向她，語氣也不覺放低：
“和大哥吵架了嗎？”
“沒有吵架。隻是遇到了些工作上不順心的事兒。”
程思意並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流，談話的過程中眼神都沒有給到他一分。
“你一直沒回複我消息，我以為是今天博物館的事兒，大哥又生氣了，所以給你打了通電話。大哥若是有什麽誤會，我也可以當麵解釋。”
此話一出，程思意心裏直接咯噔一下。
她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今天中午顧念衡去博物館找她的事情，顧行征知道了？
如果是的話，她忽然理解了，他為什麽剛剛在車上又是一番慍怒的模樣了。
但是這也隻是她的猜測而已，她總不能在未確定的情況下，主動和顧行征坦白，顧念衡去找她的事情吧？
想著，她精致的眉眼輕蹙，恍惚間有些愣神，視線看向某處一直沒挪。
“大嫂。”
一聲輕喚將程思意瞬間拉了回來。
她一抬頭便撞進了那抹深情不移的眸眼中，男人的神色裏帶了關切還有不易察覺的克製。
程思意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佯裝不經意地向前走了幾步，離他的距離更遠了些。
“二弟，以後這種事情，不用你再費心了。這是我和你大哥之間的事情。”
她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
就算原主對她有青梅竹馬的暗戀之情，但是也早就過了，現在她不是原主，沒有理由去承受或者理解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曖昧行為。
他一再的這種關心和不經意的舉動，已經擾亂了她和顧行征之間的關係。
他到底是有所圖，還是真的對原主是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喜歡？程思意始終想不明白，也看不透。
就仿若，相處這麽久，她從來沒有看透過顧行征是一樣的。
對於顧念衡，她才僅僅見了幾次麵。但是，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一直圍繞著，但是她又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用專業的詞來說，是女人的第六感。
“從我這次回國以後，你確實變了很多。”
男人說話間眼神一直沒有從她身上挪開，盯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嗓音逐漸低吟繾綣：
“以往的時候，你從來沒有對我如此防備。但是現在，你看我的眼神像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