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童話一點都不可愛
冬天裏最幸福的事是什麽？當然是一家人窩在熱炕頭上，吃著花生瓜子，喝著花茶果茶，然後再開開心心地嘮嘮嗑。.至少對牛莊這裏的生活環境來說，以上的情形肯定是最幸福的。
女王陛下家的龍鳳胎，牛悅和牛欣今年已經兩歲了。小朱寧和小朱安十分喜歡這對弟弟妹妹。因為這是他們熟悉的，唯一比他們小的娃子。對朱安來說，弟弟妹妹=小，小=可以欺負。當然他是不會真的欺負的，隻是會偶爾咬一口牛家小姐弟的果子，揉一下牛欣小盆友的臉蛋子。至於為什麽不對牛悅下手？因為二爹說了，男女手手不親。雖然好像二爹說的跟自己的理解有出入，但是無所謂，反正牛欣也比較好欺負，牛悅很厲害的！（說白了這瓜娃就是欺軟怕硬）
為什麽會說到牛悅和牛欣呢？因為今天這兩位小寶貝被他家打個牛樂小盆友帶著，到老朱家進行一日遊活動。主題目的就是：吃。次要目的就是聽故事。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王林，白賢，牛樂，朱安，朱寧，牛悅，牛欣。這七個娃子團團把小陽圍在炕裏。什麽“老叔”“二爹”“爸爸”這些稱呼一時間把小陽給鬧騰得都不知道北在何方了。
想起五年前自己剛來到這裏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呢。現在可好，不但有了一心一意疼愛自己的相公。還弄了這麽一大堆老愛黏著自己的娃子。其實他還是挺自豪的。
此時的朱海就坐在炕沿邊，看著媳婦兒被一對娃子圍著，心裏那個舒坦呦。這日子，過得甭提多樂嗬了。豬圈的豬是滿的，城裏的買賣是穩定賺錢的，地裏的收成維持了固定的產量。因為發放出很多新鮮的蔬果種子，村兒裏人都把自家媳婦兒當成了大財神對待。現在三個娃子也越來越跟自家親了，這一切都是媳婦兒的功勞啊！真好，實在是太好了！
至於這時候二寶兄和木木在幹什麽？不要多想，他們沒有在城裏，因為現在是過年放假期間。所以這倆人在自家支了一桌麻將。陪打的是錢權和張正。扒眼（看熱鬧）的人若幹。趙亮還算比較有點兒正事，在老牛家幫著鄭才前後忙活，不過目的是否純潔還真不得而知。當然最正經的就是六子了。之所以今天沒有跟一群娃子們一起聽小陽說故事，是因為人家要去“婆家”幫忙做年食。很忙的！這讓小陽一個勁兒的感歎：“沒嫁出去就對人家的事那麽上心。”不過對於這份上心，小陽隻是有一種嫁女兒時當爹的那種心理，說白了就是吃醋了。基於吳家上有爺爺，下有父母大爺大娘，堂哥堂妹這樣的情況看，六子其實也不能幹多少活，關鍵是吳家老爺子那是相當的喜歡六子，直說六子是他這熟皮技藝的接班人。六子在吳家的時候，吳峰最鬱悶的是自己的“小媳婦兒”被爺爺生生霸占了多一半的時間。恨呐！
今天的故事內容是什麽呢？小陽突然想起了灰姑娘的故事。一直以來他講的多是伊索寓言之類那些故事，一來不長，二來還有教育意義，這對小孩子來說是很有好處的。而對於格林童話，他一直覺得實在是有太多情情愛愛的內容，所以講得比較少。小陽可是很重視自家三個兒子的健康成長的，要聽故事，也要多聽聽陽剛一些的！今天講灰姑娘，完全是因為有牛悅在，所以想換個口味。
“今天我們將一個灰姑娘的故事。以前呐，在一個縣城裏有一個有錢的富人家，爹娘帶著漂亮的女兒一起生活得很幸福很開心。但是娘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在她覺得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她把女兒叫到自己麵前。告訴女兒要一如既往地孝順父親，要保持心地善良。這樣老天爺會一直保佑她的。說完之後，她娘就去世了。女兒很傷心，每天都去母親的墳錢哭。等到第二年春天，她爹娶了另一個女人回來，那個女人還帶了兩個模樣醜陋的女兒……”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灰姑娘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咱們就不用一直挺小陽嘮叨了。
反正這個被輕微改編之後的愛情玄幻小故事，讓幾個孩子聽得很過癮。就連在一邊旁聽的朱海同誌也收到了感染，可見屋裏的人是有多專心聽講。
看著最後喜笑顏開的幾個孩子，小陽唱出了一口氣。然後他問了一句：“你們聽完這個故事，都想到了什麽呢？”
朱安第一個搶著回答：“我先說！我覺得割掉腳趾頭和腳後跟都很疼！”
小陽一下子就岔氣了。自家小二的著眼點真是太奇特了。
牛樂第二個說：“水晶做的鞋，不是很冷？”
小陽無語問蒼天。牛樂啊牛樂，你也很了不起啊！
朱寧這時候說：“二爹，寧寧想要南瓜車。”
小陽摸了摸三兒子的臉：“為什麽要南瓜車？”
朱寧笑得特別甜：“二爹不是說南瓜車很大，那南瓜肉一定也很多，寧寧喜歡吃南瓜餅。”
小陽扶額。吃貨啊！這大大小小的全都是吃貨啊！
就在小陽覺得自己將這個故事很失敗的時候。王林小盆友說了一句話，拯救了他：“老叔，這個故事的意思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意思嗎？”
小陽感動得啊：“對對對！林林說得很對。就像灰姑娘的娘說的，一定要有一顆善良的心，老天爺會保佑善良的人。”雖然這其實就是美好的幻想。“林林呐，你怎麽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的呢？”很顯然二寶和木木才沒有這個水平。
王林笑嗬嗬地看向白賢：“大弟弟告訴我的。”
小陽這才扭頭仔細看了看自家老大的表情，一如既往地麵癱。“小賢，聽完故事你就沒什麽感想？”
白賢看著小陽，很認真的說：“二爹是絕對不會像灰姑娘的後娘一樣那麽對待我們的。”
小陽一口老血堵於胸口。這熊孩子！實在是太不可愛了！！！
小陽到牛家接白媽的時候，順便把牛樂和牛悅牛欣送了回去。當然少不了給三個娃子帶上了一堆小零食。像是酥脆的小玉米餅，香甜的地瓜幹，軟軟的糖粘糕，當然還有軟軟的五香花生米。肉幹之類的，一直是這三家孩子最日常的零食。由於是自家製作的關係，小陽很放心，關鍵是耐吃。一根可以吃上小半天。當然朱安絕對是個例外！
看到奶奶回來了，白賢第一個迎了上去。“奶奶，腿怎麽樣？覺得疼麽？”
白媽笑著搖了搖頭：“小賢乖，你二爹那個兔皮的護腿特別好用，不凍腿就不疼了。你怎麽在外麵站著？”
白賢回答：“我剛才是送王林出門。”
看著小賢把奶奶攙進屋，小陽心裏平衡了不少。這熊孩子雖然淡定得出奇，總是能一針見血，但是是真孝順。說起來白賢這小家夥的智商肯定十分高，自家那基本自己買回來的書，他翻了幾次就不樂意動了。一開始小陽還以為是孩子看不懂，結果一問才知道，那幾本書的內容太淺，沒有意思。一開始小陽開心得不行，不惜重金買了十幾本書回來。但久了他才發現，白賢對那些書的感情不深，經過白媽一解釋他才明白，那書有八成都是小賢以前看過的。小陽這時候才反思。白賢的親生父親那是教書先生，家裏的書籍能少麽！自己真是二了。
所以那之後，小陽每個月都會帶著白賢去逛書店。目的就是讓他自己挑書。為的就是能讓孩子找到自己喜歡的書籍。雖然花了很多錢，但小陽覺得值得。畢竟這些書自己也可以看，將來其他孩子也要看。王林和牛樂也到了上學的年紀，家裏有書還是很必要的。實則他並沒有什麽讓白賢考狀元的心。要知道小陽自己就從來沒有過上大學的概念，所以他也沒有把這種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無論在什麽年代，有一技之長傍身才能不被餓死，隻要孩子的愛好能有用，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今天小陽的心情很好，所以決定做點兒麻煩的菜色。過年嘛，麻煩一些也不算什麽。
白媽帶著三個孩子在屋裏鼓搗著包餃子，雖然朱安和朱寧包出來的基本都是麵疙瘩，但要的就是這種氣氛，反正包好了往外麵一凍，包多慢都可以。
小陽考慮了一下孩子們的營養需求，絕對做一次“五福臨門”。其實說白了就是五種顏色的蒸蛋。
把韭菜擠出汁來跟蛋清打在一起，然後放在碗底，上鍋小蒸那麽一下下，固定之後在把用胡蘿卜汁跟蛋白打在一起的蛋液淋上一次，再重複小蒸一下。跟蝦泥一起打散的蛋清蒸出來回但著淡淡的粉紅色，直接用蛋清蒸出來自然就是白色，而最上麵那層是加了高湯的蛋黃液。就這麽一層一層地用小火蒸，要做到不老還是有些難度的。因為是頭一次做，最下麵的那一層有點兒毛毛眼，不過無傷大雅，反正是自家吃，又不是上大酒席。
五色蒸蛋之後，小陽做的是四寶鴿子湯。說起這隻鴿子，可是朱海在上山收套的時候撿到的。當時被套在鐵圈上，已經奄奄一息了。在他們這兒，鴿子是極難買到的高檔補品。有人專門飼養著傳信用，也有養肉鴿給有錢人當食材的。唯獨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淘換不到。一般人也沒有獵殺鴿子的，這好像是不成文的規矩。不過小陽檢查了一下這隻鴿子，沒有發現身上有任何記號，當然也不可能有信箋，所以就放心大膽地決定拿來給老娘補身子了。要知道鴿子肉開始具有滋腎益氣，祛風解毒這些重要功效的。
何為四寶呢？那就是桂圓、蓮子、枸杞、和大棗。這飼養東西在別人家可能不常見，但在老朱家卻是家庭常備的。反正去田靖岩那裏，一兩二兩的也不要錢。自己還沒少搭他們蹭飯呢。這四樣東西裏，桂圓和蓮子是必須要先蒸一下的。一來祛除桂圓幹的熱燥，二來可以讓蓮子先行熟知，一會兒燉起來好軟麵。在桂圓和蓮子蒸好了，收拾好的鴿子也已經用淨水泡出大部分血水了。
小陽拿來砂鍋，把昨天煮的雞湯先倒了進去，然後將整隻鴿子放進砂鍋裏，放入那四樣東西，再把蔥段、薑片、胡椒麵和黃酒放入適量。蓋上砂鍋的蓋子，上大籠屜，開始蒸！
隔水蒸的好處就是可以不流失水分，讓所有的營養和鮮味都濃縮在一鍋湯中，是煲湯的最佳方法。當然這個方法是白媽告訴小陽的，她說以前兒媳經常這樣給兒子煲湯喝。所以兒子的身子骨兒一直不錯。還告訴小陽，最好每天都多點兒好湯兩口子喝喝，多身體有好處的。弄得小陽的臉跟大紅布似的，其實他這就是自己的思想不純潔了……
大約四分之一個時辰的時候，小陽才在砂鍋裏放鹽，然後繼續蒸燉，畢竟這鍋湯主要是給老娘補身的，所以後放鹽可以減少鹽的用量，老年人，少鹽、少糖、少油還是有好處的。盡管以白媽以前的生活環境來看，這些東西她從來都不會多，可畢竟身子骨已經差了太多了。精心著總是沒有錯。
燉著鴿子的同時，小陽開始製作小雞燉蘑菇。今年的蘑菇收成比去年好得多。畢竟去年整個夏天都沉浸在陰雨連綿當中。蘑菇雖然是喜陰濕的，但它還得有溫度，而且太濕了也不行。所以今年好不容易恢複了生態，小陽便迫不及待跟木木帶這邊白賢和王林進了山。也是在今年秋天的時候，小陽在幾顆枯木上找到了好多黑木耳。這可把他給樂壞了。木耳是小陽最喜歡的菌類之一。說白了除了不能吃的，什麽菌類他都愛吃。尤其是木耳，吃起來咯吱咯吱的。有人不愛那種口感，偏偏小陽就喜歡得不行。關鍵是熬炒咕嘟燉，木耳不管怎麽做都可以。當然了，他最愛的還是糖醋木耳白菜片。不用放肉，就用葷油製作，蔥花熗鍋之後倒入木耳和白菜，然後加少許花椒麵和鹽麵調味，最後放入少量的糖和一大匙紅醋。整道菜的突出特點就是酸中略微到一點點甜，能讓人吃了一口就想趕緊吃下一口。
不過木耳的數量不多，采下來的木耳是濕的，但這種鮮木耳他可不敢吃，據說有小毒，再饞他也不能讓孩子受連累。所以必須得曬幹了才行。於是本來有半筐的木耳，曬幹了就一小盆了。當然這並不表示小陽對數量不滿意，要知道幹木耳泡發之後還是得膨脹的。
由於前天剛吃貨木耳白菜片，所以今天泡的木耳小陽決定跟扇貝的裙邊在一起拌一個涼菜。今年的扇貝大豐收，所以小陽當時買了百十來斤的扇貝回來。去掉肚子之後，把裙邊和貝柱分開晾曬。這樣就可以存放很久，而且貝柱熬湯那是絕佳上，絕對比自己做的魚粉和魚片還要給力。
扇貝的裙邊經過清洗之後，泡發用的水唄小陽拿來做了煮飯用的湯。所以今天晚上的米飯會帶著些許海潮香，還有丁點兒的鹹味兒。至於扇貝裙邊跟木耳絲怎麽涼拌？其實很簡單，主要還是個酸辣口。把木耳改刀成絲之後，把兩樣食材都在熱水中汆燙一下斷生殺菌。然後把紅辣椒切成粒，小心珍藏的尖椒切成絲，再放入香菜沫。用鹽、糖、醬油、醋、和一丁點兒黃酒拌勻。這倒酸鹹適中，清爽可口又不失鮮味的扇貝裙邊木耳絲就拌好了。
看著一桌子的菜，冷葷熱素一道道都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和鮮亮的色澤，白媽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再喝了一口小陽特意為自己做的四寶鴿子湯，白媽的心甭提有多暖和了。他知道這是兒子和兒媳在天之靈在保佑，保佑他們祖孫三人能夠找到這麽一戶好人家。說不定自己真的可以看著小賢他們慢慢長大，然後再娶妻生子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