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仲成是知道的

對於和浙天的關係，仲春表示，朋友倒還是可以做一做。細細的研究著手上瓶子般大的雙魚座水晶雕塑，浙天的俊臉不禁柔和了起來。雕塑是透明狀，在陽光下格外璀璨奪目。兩條魚尾左右個擺一方。這是兩個小美人魚，笑得很開心。滿意的把雕塑裝回盒子裏，浙天回家去也。

而仲春回到家後，把手上的水晶盒子拋一個給了弟弟，仲春酷酷的拍了拍呆愣愣狀態的小正太，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瀟灑離去。“！”仲成抖了抖肩膀，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才老姐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你看！你老姐我就是這麽個好姐姐的意思！一巴掌把自己從那惡心的感覺裏解救出來，仲成決定去看看柏離月姐姐。有些事悶著還不如說給她聽。

“你們姐弟真是楷模！隻有覺著不舒服了，才想著來看看我這老人家是吧！”柏離月臉上是遮不住的嫌棄。對於柏離月的這一番刁難，仲成隻回了一個字：“嗬嗬嗬嗬。”尷尬的撓了撓頭，仲成決定還是先坦白，才好研究方案：“那個……….我救了個乞丐，他快被餓死了。今早趁老姐不在，我把他帶回家收拾收拾，現在他在我家對麵的飯店吃飯。可是，他沒地方去。我想先把他帶回家住一陣，等找著他家人了，再把他送走。可是我怕家裏人不答應。姐，怎麽辦？”小正太的聲音在感受到柏離月周圍越來越冷的氣場下，越來越低。最後，整顆頭也深深的低了下去，直接貼到脖子。“你知道他的底細嗎，知道他是好是壞嗎，怎麽就救了他呢？世上的乞丐那麽多，你怎麽不都救了呀，怎麽不把雷鋒精神發揚光大啊！他是殘疾人嗎？就算是殘疾人也有生存能力啊！怎麽不想想什麽人才會被餓死呢！什麽人才去當乞丐！稍微有點自尊的都拉不下臉好麽！”柏離月是生氣了！被這個一點都不長腦子小祖宗惹生氣了，胸口激烈得起伏著，偏偏那小祖宗還一臉我沒錯的表情回嘴：“你怎麽知道他就是壞人啊，恰好倒在了我腳下，別說我了，就算是我姐也一定會救了他的！”見柏離月神色不對勁，仲成立刻閉嘴，難得聰明一回的倒了一杯水，雙手奉上。給了仲成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柏離月仰躺在床：“好吧，把照片給我，我幫你查查那人的背景。不過，你記住千萬別把他帶回家，誰知道他是不是什麽喪心病狂的東西！”“姐！你怎麽說話的。”探究性的眼神不著痕跡的掃了掃仲成，那種護犢子的口氣，是怎麽回事，心裏雖然這麽想著，但是明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行了，爺累了，滾下去吧！陸藍也該來了。”語畢，柏離月直接鑽進被窩，留給仲成一搓令人遐想的頭發。“哦！咩嘿嘿嘿！”仲成笑得很是奸詐：“是叫陸藍姐侍寢的節奏啊，那我這必須閃人那！”仲成拍拍手，昂首闊步的出了大門。其實陸藍和柏離月的那些複雜的關係在仲成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的仲成才上初二，一天到晚都粘著柏離月，說是要過繼過去當她的弟弟。至於仲春，每次想到自家老姐的那抹壞笑，還是個小少年的仲成都會下意識的縮縮脖子。艾瑪！真是從沒見過的類型！或者，她是仲成見過的另一種屬於人類的物種。要是非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你特麽的！這是從小到大一直都很乖的仲成最會罵的一句髒話。

這一天，小仲成又被老姐逮到削了一頓後，終於承受不住委屈，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當當的姿勢衝進柏離月的房間！隻聽“啪”的一聲，門被撞開，剛準備大哭的小仲成卻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自己很崇拜的姐姐此時正強勢的抓住陸藍姐姐的兩隻手！並且已經強吻了上去！畫麵詭異的靜止了三秒鍾，後來先是陸藍的一聲尖叫打破局麵，再來就是陸藍給予柏離月親切的一巴掌拽回小仲成的思緒，最後，是陸藍哭著跑出房間的一幕深深刺激到了小仲成心腦脾肝肺！“你特麽的！”隻有這句話，最能表達小仲成對著整件詭異的事情看法。過了好一會，小仲成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神情看著柏離月。而柏離月隻是一臉淡定的翻看著一本叫《中國古代皇帝》的書。雖然年紀小，但每天在仲春的教育下，關於這方麵的事情，仲成還是能明白一點的。他張了張嘴，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一些：“你們剛才在玩什麽？”“玩兒？”柏離月回頭，給了小正太一個“你白癡吧”的眼神，順手摸了摸那顆圓圓的腦袋，恩，很滑很軟，手感不錯：“我們是在親嘴，你看不出來？”此時的柏離月初三，正是青春期。“！”我們正在親嘴！正在親嘴！親嘴！嘴！“轟”的一聲，小仲成覺著有一種叫世界觀的東西崩塌了。“可是，可，你們，你們是女的……….”小仲成一臉的不可思議，姐姐玩兒我呢吧！小仲成甚至是這麽想的。

“嗬嗬。”美眸眯了眯，柏離月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喜歡她，陸藍，那個女的。”“………”小仲成覺得，自己已經石化了，甚至有一種會永遠僵硬住的錯覺。知道這件事太不可思議，看著小仲成一臉接受不了的樣子。柏離月繼續平拋著重磅炸彈：“初一的時候，我就覺著自己和別的女孩不一樣，雖然胸脯和她們一樣在慢慢變大，大姨媽也來看我了。但是我就是覺著我和她們不一樣。比如說看見那些女孩子圍著男孩子們轉我就覺著惡心。尤其是看見那些男孩子開始圍著我的時候，那種惡心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了。於是我一看見他們就會生氣，臉就會變得硬邦邦的。多和他們待一秒我都會渾身難受的要命。相反，我倒是特別喜歡和女孩子相處，但是女孩子卻很少有人和我相處。就因為我吸引了那些惡心的蒼蠅，她們嫉妒我。所以啊，我就隻交到了王蕾，陸藍，和你姐這幾個女孩子做朋友。後來，我就發現，我喜歡上了陸藍。過程就不說了吧，總之我是個同性戀。”就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似得。小仲成完全沒有從柏離月臉上看到一點叫做“情緒”的東西。她的語氣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但是小仲成就是特麽的感受到了空氣裏那股揮之不去的，該死的悲傷和孤寂，和害怕！“姐。”他現在所能做的，就隻是軟軟的叫一聲，然後用自己並不厚實的胸膛把柏離月圈在自己的懷裏。“嗬！”柏離月嗤笑一聲：“你就不怕我惡心你！”一把拉住想要撤離的臂膀，柏離月就這麽把自己埋在了小仲成的懷裏。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潤濕一片。小仲成有些恍惚，第一次知道，姐姐也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