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律師樓之後,餘景灝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讓Jenny帶著安晴去熟悉環境了,自己則回到辦公室裏麵開始忙碌起來。

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有回來,桌上的文件夾早就已經堆積如山,餘景灝灌了一杯黑咖啡,就開始埋頭處理工作了。

“奇怪,太奇怪了。”

反反複複看了幾次全部的口供和第一次開庭的記錄之後,餘景灝終於明白他覺得奇怪的地方出於哪裏了。

一般人的記憶都會有缺失性,別說那麽久之前的事情,哪怕你問一個人昨天的這個時間在哪裏做什麽,估計都要回想一下,而且不一定能夠記得十分的準確。

但是反觀吳成光給警察的口供,他不但回答得十分迅速,而且條理清晰,時間線明確,就像是事先已經全部都背誦下來一樣!

對,就是背誦下來的!

餘景灝頓時想明白了這一點,又開始重頭看一遍那些記錄。這一次下來,遇到有疑問的地方他都用不同顏色的筆圈了出來,最後再把圈出來的部分全部都拿來對比看一次,竟然又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疑點!

“吳成光說他那天晚上應酬完之後,就先離開了,陳婷後來去哪裏他不清楚,雖然酒店的監控已經找不到那天晚上的內容,但是他的消費記錄和去其他地方的監控,不可能全部清除的!”

陳婷當時本就喝了不少的酒,又被吳成光在酒裏加了東西,自然記不清楚時間點,而就連那天晚上當值的前台和清潔,都在事後以各種理由辭職,當陳婷被吳成光侵犯之後再次醒來,又已經換到了別的沒有監控的地方了。

“有線索,一定能找到線索的。”

雖然事情過去了幾個月,但是餘景灝相信,隻要是人就會有破綻!

自己之前的思考方向就是完全錯了,沒有想過從吳成光的身上入手,一直想著去找其他的第三方的證據和證人來指征吳成光,卻忘了他本身就有可能是最有利能夠指征自己的最大證據證人!

“小飛,今天有時間嗎?”

餘景灝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小飛,上一次他能夠那麽快幫自己找到榮秋航的資料和行蹤,這一次讓他去跟蹤吳成光應該也不成問題。

“餘律師找我,沒空也得有空啊,說吧,這一次有什麽大生意關照,小弟在家隨時恭候您的大駕光臨!”

“不去你家了,我回頭發個地址給你,你記下來之後就把短信給刪了,一個小時之後,到我指定的地點見麵。”

餘景灝現在開始學得更加的小心翼翼,花店的事情等於給他提了醒,也讓他快速重新站了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餘景灝準時出現在了他指定的地點,而當餘景灝到達那裏的時候,便看見小飛已經到了,正坐在最裏麵,一看到餘景灝便揚起手來用力的跟他揮舞著手臂。

“來得很早,不錯,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了。”

“有錢賺肯定要勤快點你說是不是?不過我說,要見麵也不用跑著荒山野嶺的池塘邊上,還要假裝來這裏釣魚?”

小飛拿著手裏的魚竿左右晃動,他可不懂這種老年人的休閑活動,反而是餘景灝坐下來之後,拿起魚竿放線甩嘌的動作,那叫一個嫻熟。

“我這次要你幫我跟蹤一個人,那個人的資料等下我會給你,不過我這一次,有些不一樣的要求。”

不等小飛開口,餘景灝又緊接著說:“不能讓他知道你,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另一個要求就是,我需要有力的證據,至於我要的證據是什麽樣的,等下我也會告訴你,最後一點,就是保密。絕對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我讓你跟蹤他,明白了嗎?”

“餘律師這話說的,這可都是我們的職業操守,我怎麽可能犯了呢。嘿嘿,你看我上次不也是很快幫你把事情給辦妥了嗎?”

餘景灝低頭冷笑一聲,說:“你真以為,我到現在還看不出來你的那點伎倆嗎?上一次榮秋航是怎麽回事,需要我向你說一遍嗎?”

“嗬嗬,你,你說什麽,我怎麽感覺我都聽不懂啊。”

小飛的眼神有點慌亂,也不再把手裏的魚竿甩來甩去了,雙手垂了下來,手裏的魚線也跟著落到了水裏。

“吳成光知道了我找到那張支票,也知道了我找你,所以故意把榮秋航的線索和資料給你,就是為了讓你交給我,引導我去找到榮秋航。”

“他們後來的交易,我相信你多少也是知情的,而你收了我十萬塊,雖然給了我要的東西,但是卻沒有把背後的真相通知我。我沒有說錯吧?還是說,我還有什麽說漏的,你可以再補充一下。”

餘景灝的語氣十分的平靜,聽起來不像是在質問,就像是在跟一個不熟悉的客戶聊著今天的天氣一樣。

小飛不再說話,頭也一直低垂,良久之後,才啞著嗓子開口:“哥,對不起,我……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們誰沒有個苦衷?我不管你過去有什麽苦衷,但是我相信你這個人不是壞人,這一次我找你到這裏,我隻要求你能夠單單為我做事,錢要多少我都會給你,但是我不想,被同一個人背叛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