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命運可笑
宋國安一臉狂喜，失態地一下握住淩蓉蓉的手，泣不成聲地連連說道，“謝謝，謝謝，謝謝大師！謝謝，謝謝……”
淩蓉蓉耗損精力過大，被宋國安這麽一晃，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抽出手，朝他淺笑了下，說道，“先給宋小姐收拾吧，我去休息一下。”
宋國安擦了擦眼淚，點頭，“大師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淩蓉蓉喘了口氣，隻覺得困意上湧，搖了搖頭，走回房間，聽到宋國安在外麵喊人過來幫宋雲雲洗澡時聲音裏的焦急和擔心，不由苦笑。
雙腿一軟，趴到**，聞著被子上好聞的味道，淩蓉蓉的眼睛閉了又閉，輕歎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地嘟噥了一句，“爸爸，你在哪兒呀，我好想……”
話沒說完，累極睡著。
夜深。
莫沉麵無表情地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守在門口的兩名刑警，一臉客氣加小心地走了過來，笑著問道，“莫總？您的事處理完了？”
莫沉點了下頭，掏出打火機。
其中一名刑警瞄到那打火機的牌子，眼中閃過一絲豔羨，又賠笑說道，“那……人我們就帶走了？”
莫沉又點了點頭，掏出煙，放到嘴邊，點燃。
兩名刑警走進辦公室，對跪在沙發旁一臉眼淚狼狽不堪的江興說道，“江興，關於黃伶俐的死，需要你協助調查，希望你能跟我們走一趟。”
江興驚恐地拚命搖頭，“不，不是我，她是自殺的，自殺的！跟我沒關係！別抓我！”
其中一人脾氣暴躁地拽了他一把，“那她肚子裏的孩子跟你有關係吧？別掙紮了，跟我們走吧！”
江興還在搖頭，卻被那刑警一下提起，半推半搡地推出了莫沉的總裁辦公室。
江興垂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莫沉一眼。
走在後麵的刑警又笑著對莫沉說道，“打擾莫總了，那我們就先回局裏了。局長讓我給您帶句話，請您有空去他那兒坐坐，他這回得了兩餅不錯的茶葉。”
莫沉抽了口煙，點了點頭。
那刑警又笑了笑，轉身，跟著同事扣著江興，就匆匆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夏書瑤想了想，走到莫沉身邊，低聲說道，“莫總，江興涉嫌殺人，如果傳出去，對集團影響肯定不利，我去找媒體方麵，先打聲招呼？”
莫沉一雙濃黑的眼眸在飄起的煙霧後微微眯了眯，點了下頭。
夏書瑤轉身，回到辦公桌前，開始打電話。
周凡微微一笑，扶著眼鏡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到站在窗邊看窗外的莫沉身後，看了一眼映在窗玻璃上莫沉模糊不清的臉，低聲說道，“老趙那頭又查到些東西，讓您在老地點等他。”
莫沉這回沒說話，隻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慢慢吐出。
見他沉默，周凡忽然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轉臉，也看向窗外——集團頂層俯瞰的H市夜景，並沒有什麽特殊，卻又讓他感覺到有著哪裏不同。眼前忽然就浮現方倩邊訴說跟江興的往事，邊拿抽紙擦眼淚鼻涕的場景。
鏡片後的雙眼，閃過一絲笑意。
“阿凡。”
周凡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竟然是莫沉時隔四年，再次用大學時的稱呼叫了自己，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就見他舉著香煙，也沒抽，一絲煙霧從他的指尖寥寥升起，依舊是側臉對著自己，原本低沉冷清的嗓音有些幹啞地又說了一句——
“你說，命這種東西，是不是有夠可笑的？”
周凡抬眼看他，張了張嘴，半晌，好容易擠出點安慰的話，卻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再次被莫沉打斷。
“跟老趙說，後天下午，我在老地方等他。”剛剛一瞬間的掙紮已消失不見，再次恢複了清冷淡漠的模樣。
周凡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點了點頭。
翌日。
淩蓉蓉睡得正香甜，硬是被一陣幾乎掀翻屋頂的驚喜叫聲吵醒，迷迷糊糊地睜眼，呆了好半晌，才聽出來——原來是宋國安的聲音。
第一反應是，宋雲雲難道醒了？
然後下一秒，門上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大師，大師，你醒了沒有啊？大師？大師！”是宋國安在外敲門。
淩蓉蓉鬱悶地抓了抓頭發，頭昏沉沉的，明顯還沒睡夠，隻得先爬起來，走到門口拉開房門，看外麵舉著手又準備敲門的宋國安。
“大師！你醒了啊！快，雲雲醒了，您快過去看看，看看她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宋國安一見淩蓉蓉，也顧不得什麽失儀不失儀的了，抓住淩蓉蓉的胳膊，就將她朝宋雲雲的房間拽去。
“真的醒了啊？”淩蓉蓉也有些意外，嗓子因為剛睡醒，懶洋洋的。
“是啊！”宋國安的麵上全是喜色，邊快步往前走邊笑著說道，“大師說三天才能醒，我也以為還需要三天呢！哪知道，早上我過來一看，這丫頭居然醒了，躺在**發呆，乍一看到我，還以為我也死了呢！這孩子，都嚇哭了，唉……”
一想到宋雲雲剛剛先哭後笑，拉著自己的手一個勁撒嬌的樣子，宋國安這心裏，又是一陣地欣慰。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宋雲雲的房門口。
宋雲雲正靠在床頭，正拿著水杯喝水，還在跟床邊的傭人說自己餓了，要吃東西，還沒說完，宋國安就走過來說道，“先讓大師給你看看，大師說能吃東西了，才能吃。”
宋雲雲轉臉，一眼瞅到淩蓉蓉，撅了下嘴。
宋國安朝她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宋雲雲嘴巴撅得更高，不過卻不像昨天那麽發脾氣了，見淩蓉蓉走過去，又看了看她，將水杯放下，配合地讓她查看。
淩蓉蓉彎腰，替她檢查了一遍之後，點頭，“嗯，看來沒事了，剩下的符灰水讓她一次喝完，就可以了。”
宋國安一喜，立刻轉身，喜出望外地朝外走去，邊說道，“好好，我親自去準備，再到廚房給雲雲親手做點好吃的，雲雲，等著爸爸啊！”
宋雲雲笑了起來，點頭，又故意說道，“快點哦，我餓了。”
“好好！”宋國安笑得愈發開心。
房間裏的傭人見狀，也跟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