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子軼對具體情況也不是很了解,他畢竟是個逃避責任到處浪的不孝子,就這些還是聽表姐嚴希慧透露的,眼下被瞿茉一問,愣了愣,不確定的說:“應該有問題吧我聽我表姐的語氣……”

不過嚴希慧也沒有深入打探的意思,畢竟海貝也好,無極限也罷,跟她有什麽關係?

這要是瞿茉真是高子軼的女朋友什麽的,她可能還會抱著沒準日後是一家人的想法上上心,但高子軼信誓旦旦對兩人之間清清白白日月可鑒,且瞿茉名花有主跟裴競才是一對……嚴希慧又哪裏會多管閑事?

也就偶爾跟高子軼提了一嘴。

高子軼其實當時是想多問幾句的,可轉念一想這麽做八成會被表姐懷疑他是不是對瞿茉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還是算了!

現在麵對瞿茉多少有些心虛,說反正牽扯不到你就行,人海貝大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燈,真有問題肯定會做出應對的。

瞿茉也不覺得這個事情跟自己有多少關係,這要是她跟裴競還在一起,那肯定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免得裴競掉坑裏還不自知。但現在麽,海貝也好無極限也罷,關她何事?

兩人接下來都默契的沒再提這些糟心事兒,而是聊起了日本的風土人情。

算起來瞿茉比高子軼先來,可一直埋頭苦學,對於島國的文化遠不如高子軼感受深刻。聽高子軼如數家珍這幾個月背包客旅程所見的種種,忍不住打趣:“我看你現在比很多不愛出門的日本人還了解這個國家,幹脆你晚點回國算了,等過段時間我空閑下來找你當導遊!”

本來是開玩笑的,結果高子軼一口答應:“先說好了,導遊費一分不能少,小費多多益善!”

“你不要崩人設啊!”瞿茉苦口婆心,說你難道忘記你是富二代了嗎?就算忘記了,好歹也是杭州市中心旺鋪掌櫃,有必要為了這麽點兒錢跟我這個窮學生計較?

高子軼比她還痛心疾首:“宮崎秀一親自提攜的後輩,圈子裏早就傳遍了前途無量的期許,設計界默認的即將冉冉升起的新星……還吝嗇這麽點兒旅遊費?你就算自己不要臉了,好歹想想宮崎的麵子!”

兩人在唇槍舌戰裏吃完飯,高子軼送了瞿茉到公寓門口,約定過兩天再聚——如果到時候他還在附近的話——這才溜溜達達的走開。

不知道為什麽他此刻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覺得心情特別好,以至於嘴角都下意識的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走了一段路之後,高子軼才想起來被自己忽略很久的手機,意料之中未接來電未讀消息一大堆,都是今天邀請他參加婚禮的同學發來的,義憤填膺的指責他見色忘友,之前答應的好好的等婚禮結束一塊兒去喝酒,結果人把座位都定好了,還專門定了幾支好酒,待客如此有誠意,高子軼卻打個招呼就帶著瞿茉走人了。

幾個單身漢所以罵了高子軼一下午,甚至想雇個孩子當瞿茉麵撲上去抱大腿喊爸爸……

“你們想什麽呢?隻是朋友而已。”高子軼在群裏解釋,“而且人已經送回去了,我現在正在朝你們那邊趕。”

“這麽說瞿桑還沒答應你的追求?”然而小夥伴們的理解是,“啊,真是可憐……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瞿桑那麽可愛,追求的人一定很多。這段時間宮崎SAMA還帶她見了很多真正的青年才俊,相比之下,她看不上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請不要大意的接受事實吧。”

還爭先恐後的詢問,要不要借個肩膀給他哭一哭?

高子軼很淡定:“如果這麽想能夠讓你們覺得高興我也沒意見呢,畢竟幸子、直美、Daisy、Rachel……這些可愛的女孩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為了不打擾她們現在的生活,除了默默的祝福之外我也不想做任何多餘的舉動。想要恣意回憶過往,也隻有我們這些人了啊!所以,請不要大意的歡笑吧,我會非常欣慰的。”

小夥伴甲:“……”

捂著胸口不想說話——過往是他向一塊兒留學的幸子表白,幸子卻隻想讓他幫忙送情書給高子軼;

小夥伴乙:“……”

默默要了一杯最烈的雞尾酒希望能夠借酒澆愁——過往是他暗戀直美多年甚至追到國外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結果直美快答應的時候遇見了高子軼,完美詮釋女孩子錯過了想嫁的人之後變得挑剔,小夥伴乙妥妥出局……

小夥伴丙:“……”

有點想砍人——過往是Daisy……算了不想回憶。

小夥伴丁:“……”

有點想砍人+1。

過往是Rachel……不想回憶+1。

剛剛還落井下石的起勁的群裏頓時悄沒聲息。

高子軼滿意了:一群手下敗將也想跟老子鬥,嗬!

他三下五除二擺平了調侃,忽然就想到瞿茉這會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被問差不多的話題?

啊不知道這女孩子會怎麽講?

瞿茉什麽都沒講,因為雖然入學以來跟同學們的關係都還不錯,到底認識才幾個月,沒到可以互相交流隱私的地步。關係更要好一點的西澤純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學習狂,看起來日後必然會進化成工作狂的那種——雖然在婚禮上驚歎了下高子軼的顏,可轉頭見了瞿茉,更有興趣跟她討論專業問題而不是打探八卦。

所以婚禮偶遇這事情對瞿茉來說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雖然有著讓高子軼做導遊的約定,忙起來的女孩子其實也很難想起來。

還是不久後京都祗園祭,這是日本三大祭之一,規模廣,名聲大,全民參與,連研修班也為此放了假。高子軼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主動問她要不要一起遊園,兩人這才碰麵。

遊園這天瞿茉穿了自己練手設計的浴衣,高子軼則是一身深色的羽織,兩人玩的很是盡興開心,途中還被好些人誤以為是情侶——這次遊園之後兩人熟絡了不少,接下來的聯係就明顯頻繁了起來。

有時候是瞿茉采風喊上高子軼,有時候是高子軼對某地產生興趣約瞿茉空暇時一起,總之在他們看來彼此還停留在要好的朋友、要好的玩伴的層麵,包括宮崎秀一在內已經默認他們是一對了。

至於為什麽兩人堅持不是戀人……emmmmmm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愛玩戀人未滿也礙不著誰。

用高子軼小夥伴的話來講,興許是他們獨有的情趣吧?

由於人際關係的片麵性,這些私下的議論並沒有傳到瞿茉跟高子軼的耳朵裏。

很快到了研修班畢業的時候,瞿茉參加完典禮,單獨去感謝宮崎秀一。兩人寒暄了一番之後,宮崎秀一就問起瞿茉今後的打算。

這打算其實也就是兩種:一種是留在日本,一種是回國。

瞿茉不假思索的表示自己肯定要回國的,一來是作為獨生女,不可能將雙親撇在國內不管,而瞿海夫婦這個年紀,讓他們再來日本的話,肯定很難適應;二來就是她本身也沒有移民的傾向。

那麽為什麽不從開始就在國內打拚呢?

宮崎秀一沒有幹涉她選擇的想法,聞言祝福了一番,表示會幫忙留意中國那邊的機會,兩人也就相對鞠躬告別。

瞿茉出門之後很是雀躍的告訴高子軼自己馬上就要回去了:“你什麽時候走?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高子軼立馬鄙視她這個人渣,需要玩伴的時候找自己,畢業了說走就走,簡直就是用完就扔!

“怎麽會呢?”瞿茉溫柔的提醒他,“我還打算請你吃個飯的!”

“一頓飯就想打發我?”高子軼憤然,“我有那麽廉價嗎?!”

他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很誠實的按時抵達餐廳,將菜單的翻來覆去看的很起勁,聲稱要將瞿茉吃到破產,連機票都買不起的那種——瞿茉沉思三秒,表情就複雜起來了,小聲問:“喂……你該不會……”

高子軼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險些跳起來:“你想什麽呢你我們隻是好朋友而已我怎麽可能喜歡你?!”

“……”瞿茉沉默了下,將話說完,“你該不會……沒錢了吧?”

高子軼:“……”

瞿茉:“……”

半晌,高子軼鄭重的解釋:“你知道我這個級別的帥哥經常會有普通人沒有的那種煩惱就是女孩子吧不管之前多麽信誓旦旦但隻要接觸多了就會對我有著各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瞿茉麵無表情:“哦。”

“你那是什麽表情!”高子軼不滿,“我說的是真的!”

瞿茉繼續麵無表情:“哦。”

高子軼磨牙:“你不相信我?”

“沒有,我相信你,不過也請你相信我對你絕對沒有任何不軌的想法。”瞿茉冷靜的問,“要不我證明一下?”

她指著價格高昂的菜單,微笑,“這次你買單,怎麽樣?”

……數日後,杭州某餐廳,包間內,曹瑤音笑的東倒西歪毫無女神風範:“然後呢然後呢?然後他就真的買單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買單時有沒有說什麽?”

瞿茉懶洋洋的攪著咖啡:“他想反悔來著,不過我問他這麽做是不是在暗戀我,他立馬就掏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高子軼這麽傲嬌。”曹瑤音擦著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樂不可支,“難道是因為一直在國外所以連解釋就是掩飾的老話都沒聽說過嘛?”

仙女兒一邊給麵前的美食拍照發朋友圈一邊信誓旦旦,“他要是對你沒意思,我名字倒過來寫!”

“那也不一定。”瞿茉說,“沒準人家就是一個人在日本覺得寂寞,想找個同胞玩伴,真心實意怕我想太多呢?畢竟你們這個級別的美貌,不高冷一點的話,那真的想不拈花惹草,也是蜂蝶自來。”

她對高子軼感觀不壞,甚至可能因為之前在日本的時候,獨在異鄉為異客,對於同胞格外的親切點,相處之下,也不是完全沒情愫……但既然高子軼沒那意思,她也就止步普通朋友了。

畢竟一來沒喜歡到非他不嫁的地步,二來瞿茉也是有著自己的傲氣的,當初跟裴競都談婚論嫁了,也是說分就分,再痛苦難受也沒想過複合,高子軼唯恐被她賴上似的,她難道還上趕著貼上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