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禦宸等人每天都在忙碌著尼克的事情的時候,顧笙則是待在白夜的實驗室內,開始自己的研究。

說不上鬼歃的毒究竟有多可怕,隻不過一環扣著一環的反應令顧笙不得不花大把的時間去研究這個鏈式反應,好在時間還算不錯,顧笙總算是解決出來。

現在隻剩下幾個問題,如果能夠解決完,自己小寶身上的毒也算是有解藥,而不需要再靠著天狼定時送來的解藥活下去了。

沒有這種威脅,顧笙自然就可以專心想著如何逃離這個令她厭惡的組織,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正常的環境之中,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束縛自己。

而她或許可以跟小寶度過漫長的一段時間,花上大把奢侈的時間跟小寶一起玩耍。

沒有什麽能夠成為她開展新生活的阻礙。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她想象的方向進行。

“呼--或許再過不久,我就可以出去了吧。”顧笙在心裏這麽想著。

鬼歃一門心思幾乎全部投入在了如何摧毀無極島的事情上,沒有多少的時間思考一下,現在的鬼盟內部還是如之前一樣可靠嗎?

白夜和安已經開始著手處理一些邊緣的事情了,但是安看上去更關心的是,顧笙研究完自己的解藥之後,能不能看看喬身上的毒。

這麽多年,她總是希望能夠看到自己的妹妹鮮活地站在自己的麵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骨瘦如柴地躺在**,皮膚蒼白,每天都隻靠著營養液過活。

更不要提那個根本不管喬死活的父親,似乎從出事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當喬還活著,對外已經宣稱她已經離世了。

這讓安對自己的父親更是多了一層的厭惡。

沒有一個父親會這樣冷漠地對待自己的女兒,何況那件事情之後,父親也再也沒有去看望過喬一眼,一次都沒有。

安坐在喬的床沿邊,輕輕擦拭著喬的臉龐,明明還可以呼吸的身體,卻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喬,你知道嗎,我在鬼盟裏遇到的那個天才製毒師,已經快要把她孩子身上毒藥的解藥研究出來了。等她研究成功,就會開始研究你身上的毒了。”

安總是習慣在喬的床邊絮絮叨叨地說一些事情,或許是這麽多年她的身邊幾乎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才會跟自己的妹妹說上那些日子裏繁瑣的事情。

一方麵,安希望喬能聽到自己在呼喚著她,從昏迷的睡夢中清醒過來,看看現實世界。

而另一方麵,安也是習慣了這樣,或許她也是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跟妹妹分享著,讓自己的內心也沒有那麽沉重的負擔。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安也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她總是習慣性沉默,雖然每個人都覺得她還是那個容易相處的女孩子,隻有理解安的人才知道,她總是帶著一種疏離的感覺。

好像熱鬧是他們的,而安什麽都沒有。

這個世界,唯有沉默,才是她的。

“喬,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說,可是每當我看到白夜的時候,內心還是那樣激動。可是他變了,早就不是當初的樣子了……當初我做錯的事情,現在也到了反彈到我身上的時候了吧……”

一想到白夜,安內心還是那樣難過。

不過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毫不相熟的男人,上一次的那個男孩子被父親否決了之後,安又被拉去了見了一個新的男人。

總是這樣。

父親根本不在乎安的感受,隻是絮絮叨叨著:“你已經這麽大了,該是結婚的時候了。”

安根本不思考這些,隻是表麵功夫還得做足,不能讓那個男人看到自己真實的想法,還有那些背地裏的反抗。

大概他也不知道最近公司那麽不順究竟是為什麽,一想到這裏,安像是惡作劇得逞一般笑了起來。

不過她也知道,這不是惡作劇,隻不過是報複的第一階段。

之後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

夜深了,安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喬的房間,不過此刻外麵卻站著自己的父親,他的表情一如往常,淡漠著,似乎一切都不能撥動他的情緒。

“我說過了,喬會是你的負擔。”

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會在自己的麵前提到喬,而且是用這樣的語氣去評價自己的親生女兒,安不解地問道:“為什麽,父親?”

“上次你見的男孩,你跟他透露了喬的事情,他的父母已經跟我說過了,兩家的交往就這樣挺好的。”

安勾起了唇角,原來每個人都是那樣的自私:“那就這樣吧,我也不怎麽喜歡他。”

“你再這樣耗下去,還會有人願意娶你嗎?”

在父親的眼裏,自己永遠是該在適當的年齡嫁出去的人,而不是那個可以成為家中頂梁柱的女主人,這讓她很是寒心。

自大的男人自然是沒有感受到安的情緒變化,他隻是再三警告著自己的女兒:“下一次,如果下一次還是這樣,我想喬也沒有必要再睡在裏麵了,會有更適合她的地方。”

“你這是什麽意思?”

安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眼神裏滿是冰冷。

她自然是知道史密斯先生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安隻不過是不懂,一個親身女兒,為什麽會得到父親這樣的對待。

“安,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自然是知道我什麽意思。好了,夜深了,你該去睡覺了,明早你還有跟勞菲家族的見麵。”

又是一場自己根本不知道的見麵,安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

“注意你的態度。”

撂下這麽一句話,史密斯先生邁著他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隻留下安一個人,瞪著父親的背影,內心更是不舒服。

安躺在自己的**,一想到明早那場無聊的見麵會,就覺得自己要煩躁死了。

又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又會展開一場無聊的話,然後話題用完,兩個人之間的尷尬就會延伸。

最近事情有些多,不過好在很多的事情都是白夜在處理,安倒是沒有那麽有壓力,熬夜的總是白夜,她還是能按照正常的時間上床睡覺。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了安的床前,已經有仆人按照老爺前晚的吩咐叫醒了還在熟睡的小姐。

還在睡覺的安自然是個好脾氣的小姐,對於仆人的舉動她也能理解,自然沒有大發脾氣,隻是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說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梳洗完畢,吃完了早點,安隻能上車,前往約定的地點。

這是一家幹淨簡潔的店鋪,一走進去,就有和藹的女士跟安打了個招呼。

意外的,安覺得或許要見的人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無趣。

“安小姐,你好。”

安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麵前有個男人走上前,先是開口跟她打了招呼。

“你好,勞菲先生。”

二人客氣了一番,回歸了座位。

“不好意思,我早飯還沒有吃,就先點了一些,希望你不會介意。”

一個禮貌且紳士的男人,給安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好印象。

“我不介意,你吃吧。”安笑了一下,報出了咖啡的名字,讓來的服務生給自己端上了一杯美式咖啡。

“沒有想到你會喜歡喝偏苦的咖啡。”

勞菲先生看到安這樣點,倒是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們最愛的不顧是卡布奇諾,又或者是拿鐵,沒有太多人愛苦味。

兩個人就咖啡的事情說了一陣,而後從咖啡聊到了種植,從奴隸製度聊到了中世紀歐洲,安頭一次發現,原來那些大少爺們也不都是無趣的繡花枕頭。

還真的有些人可以聊一聊。

兩個人聊得十分開心,安倒是覺得這一次見麵蠻舒服的,至少比之前見過的好幾個人都令自己舒服。

不過安並沒有想把關係發展成父親想象的那樣。

“恕我直言,安小姐似乎總給人一種距離感。”

“那或許是你一直稱呼為我為小姐的關係吧。”安俏皮一笑。

這個回答也是讓勞菲先生愣了一下,頓時覺得眼前的人顯露出了她該有的俏皮,而不是之前那種字裏行間都有些疏離的感覺。

“不過,我還是挺認真的。”

安沉思了一會,雖然對眼前的勞菲有些好感,但不代表她想要發展成那樣的關係,還是選擇直話直說:“有些事情,我還是先說出來吧。”

“你說。”勞菲先生放下了咖啡,認真地看著她。

“我並不是自願過來的,雖然也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一個聊得來的人,但是我並沒有繼續發展的意思,就是發展成我們家族希望我們發展成的關係。”

“非得現在就說這麽傷人的事情嗎?”勞菲先生裝出了有些難過的樣子。

安輕笑了一聲,她自然是知道勞菲在跟自己開玩笑而已,不過還是很嚴肅地說道:“我現在的計劃裏並沒有結婚這一項,所以我不介意多一個朋友,但介意多一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