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單手拿起玉盒,另一隻開啟,從中露出一顆渾圓的金色丹丸,上麵不斷發出“劈裏啪啦”地響聲,無數電弧從丹丸中透出,隱隱有九道褐色丹紋整齊地分布在丹丸之上。
這的確是一枚玄階九級雷神丹無疑,但場內靜悄悄的,沒有出現狂熱的情形。
原因很簡單,大部分修仙者靈根很雜,單獨擁有雷靈根者幾乎罕見,這枚丹藥對雷靈根的修仙者是寶貝,但對其他靈根者沒有多大用處,故眾人露出不感興趣的神色。
小善所在空中小屋的不遠處,有一個同他一般無二的小屋裏有二人,一人端坐椅子上,白發飄飄,麵如重棗,眉宇間透著無比的孤傲,身體內產生無數電弧,在體表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他旁邊站立一名男子,雙手下垂,樣子畢恭畢敬,臉上帶著一個鬼頭麵具,看似十分猙獰。
見到梅姑拿出那枚玄階九級雷神丹,老者身體微微顫抖一下,眼睛頓時發亮,眸子直勾勾地瞪著那枚雷神丹,露出渴望的神色。
那名垂手而立的男子,注意到老者的神態連忙說道:“炫貝師祖,這枚雷神丹好像為您量身打造一般,假如您服用後,進階元嬰後期指日可待啊。”
老者臉上似乎露出為難之色,他苦笑一聲說:“李龍賢孫,此丹雖然非常玄妙,能使我雷神之功增加數倍,可是此處競買之人頗多,我身上隻有你給我的五萬極品靈石,不一定能拍下來啊。”
說完他朝李龍透出求助的目光。
......
那個站著的人正是李龍,他深知劍鋒被拿後,自己不會有好下場,所以逃離黃鳳穀才是上上策。但事情已經敗露,白夫人必定要通緝自己,盡管黃鳳穀有數十個出口,但都有重兵把守,想要混出去勢必登天還難。
正當李龍一籌莫展之時,他想到了黃鳳穀赤峰下有一個傳送陣,靠極品靈石和麒麟骨就可以啟動大陣,傳送到人界中心蘭花穀,如果能從大陣脫逃,遠離黃鳳穀,徹底躲避追殺,豈不美哉。
他從墨華夫婦儲物袋中得到數十萬枚極品靈石,但麒麟骨這種天財地寶是可遇而不可求,如何得到麒麟骨呢?他絞盡腦汁……
一年一度的黃鳳穀拍賣會即將開始,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如果在拍賣會上憑借實力,拍下麒麟骨,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傳送走,何況傳送陣距離拍賣會現場又很近,就算事後有人懷疑,再想找他,已經遠在百萬裏之外了。
他越想越高興,為自己的聰明叫好。
正當他要起身拍賣會現場時,遠遠望見王小善同墨舞也朝拍賣會現場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心想,王小善一定是衝他來的,如果自己在拍賣會現場公開拍賣麒麟骨,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到時插翅難逃。
“還是算了,再想其他辦法吧!”李龍耷拉著腦袋朝遠處山巒間飛去。
在飛行途中中,李龍看到黃鳳穀有名的煉丹師炫貝沮喪地從自己身邊經過,他靈機一動,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炫貝師祖,您這是去哪裏啊?為什麽不參加黃鳳穀的拍賣會?”李龍從後麵大聲喊道。
炫貝停下腳步朝李龍抱了抱拳說:“是李龍賢孫啊,我為了煉製玄階雷神丹,用光了所有材料,而那些材料是我全部積蓄所得,如今身上就剩下幾百極品靈石,如何參加拍賣會?還是一走百了。”
李龍聽後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說:“師祖莫急,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沒有靈石嗎?隻要師祖能幫我一個忙,我情願贈給您十萬極品靈石,如何?”
“十萬靈石?並且給我?說吧,幫什麽忙?”炫貝聽後眼睛都直了,但隨即情緒穩定下來,他知道無功不受祿,李龍肯出如此多靈石求助,事情一定很棘手。
李龍微笑的看著他說:“師祖,我這個忙對你來說舉手之勞,就是您收下靈石後,要把我帶到空中神秘小屋中參加競買,另外幫我拍下麒麟骨,並且拍麒麟骨的靈石我出。”
炫貝是個不問世事的人,李龍身上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所以很是高興,把李龍拉上神秘小屋,幫他拍麒麟骨,這事情太簡單了,所以他滿口應承下來。
李龍從儲物袋中拿出五萬極品靈石,雙手贈給炫貝,說這是訂金,等拍下麒麟骨後,另外五萬一並送給。
炫貝對李龍這一舉動也有些疑惑,不由問道:“賢孫,你為何要這麽做,難道你沒有資格競拍嗎?”
李龍的理由早就想好,他微微一笑說:“您發愁的是沒有靈石參加拍賣,我發愁的是有靈石沒有威望!”
炫貝略一沉吟遂明白過來,他哈哈大笑說:“我明白了,你是怕麒麟骨這種天財地寶容易引人注意,怕你拍去後有人打你的主意。”
李龍露出無奈的表情說:“師祖真是高明,正是如此,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借您的威望順利把此物拍下來,因為它對我太重要了!”
炫貝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略一沉吟,心中一陣暗笑,心想:“李龍啊李龍,今天算是便宜老夫了,你豈不知那麒麟骨隻在傳送陣上使用,黃鳳穀沒有穀主和太上長老批準,不能隨意外出,你即便得到麒麟骨,也不見得能離開,鑒於此,此寶若在拍賣會上見到,不見得有幾個人競買,何況連續多年拍賣會麒麟骨都未曾出現,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五萬極品靈石,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退給你了。”
隻是炫貝這樣的想法李龍怎會不知?他真實目的是不想露麵,借炫貝之手拍下此物後,悄悄離開,至於這次拍賣會有沒有麒麟骨他未可知,隻能賭一把了。
.......
李龍心想,這老家夥的確詭計多端,我給他五萬極品靈石已經不少了,不信他身上沒有一點靈石,看來是想讓我幫他拍下此寶才算完。
李龍臉上肌肉顫動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師祖放心,有我在,一定能如了您老的心願。”
炫貝等的就是這句話,心中暗笑:“想要得到麒麟骨可以,五萬靈石可不行,這小子身上極品靈石一定不少,敢在老子這裏炫富,咱們等著瞧!”
二人各懷心思,貌合神離,正在做一件見不得人的交易,炫貝明顯占上風,他想完全占有李龍的財產,而李龍在想方設法得到麒麟骨後擺脫炫貝,從黃鳳穀脫逃。
此時,拍賣會場上的梅姑一邊展示雷神丹,一邊仔細觀察廣場上大部分人的神色,看到現場寂靜無聲,有的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知道第一件寶物競爭不會激烈。
她輕輕蓋上玉盒的蓋子,重新放回原地,雪白的手掌輕輕朝上麵一拂,桌上那層禁製重新啟動,不破除此禁製,就算有人上去搶也是徒勞。
梅姑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鄭重的喊道:“玄階九級雷神丹一枚,底價三萬極品靈石,現在開始競拍。”
她的話說完,空中出現一個金燦燦的大屏幕,足有十畝大小,上麵有放大千萬倍的雷神丹圖案,九條褐色丹紋清晰無比,丹藥表麵浮起團團金色符文,圍繞著丹藥旋轉不停,好似無數條金龍翩翩起舞一般。
此屏幕整個廣場的競拍者都看的清清楚楚,這是太上長老使用大法力呈現的景象,便於大家仔細觀察。
廣場出現一陣**,人群中一女子輕嗔道:“我倒是有雷靈根,這枚丹藥對我非常有用,隻是三萬極品靈石是個天文數字,我想都不敢想,唉。”
她身穿一套白色衣裙,臉上塗著一層厚厚的胭粉,猛一瞧似乎有些姿色,但仔細看去,胭粉下的皮膚不僅有無數細小的皺紋,而且滿是黑色斑點,特別是她咧開嘴巴露出的黃牙令人作嘔,但她的修為竟然達到了結丹後期,隱隱有幾分殺氣從眸中露出。
女子旁邊站著一名老者,山羊胡,老鼠眼,渾身隻剩下皮和骨頭,個子矮小,修為也是結丹後期。
她看了一眼女子說:“小翠,你很想要這枚丹藥?”
女子瞪了老者一眼罵道:“跟你幾百年了,我想不想要你還不知道?有了這枚丹藥,我也許可以突破結丹期,達到元嬰,有了元嬰修為,我們夫婦可以自立山頭,省的在那個老東西手下受氣,隻是三萬極品靈石,我們想都不敢想。”
老者聽後眉頭微微一皺說:“別急,你的苦衷為夫當然知道,炫貝那個老家夥雖然是你師父,但他根本沒有傳你一點功法技能,隻是讓我們夫婦給他打雜,這麽多年來,按說我們也該有一筆積蓄,但炫貝每次都讓我們購買煉丹材料,不僅花光了他的全部靈石,連我們也被洗劫一空,這種師父不跟也罷,今天我幫你拍下這枚丹藥,找個沒人的地方助你進階元嬰。”
“夫君,你.....你說什麽?你有拍下此丹藥的靈石?”叫小翠的女子驚呼道。
“噓......”老者在嘴邊豎起食指,示意女子小聲些,然後他壓低聲音說:“去年我在外遊曆時,在穀外遇到一魔界之人,魔王後期修為,抬手間將我擒拿,正當我認為性命難保之時,卻發現他不但沒殺我,還給了我十萬極品靈石,讓我密切注意一個名叫王小善的人,如果發現他若來黃鳳穀立即通知他。”
女子聽後大吃一驚說:“你....你收下靈石了,這麽大的事兒為什麽不告訴我?”
老者無奈的點了點頭說:“當時我若不收下靈石,性命肯定不保,不告訴你,是怕你陪著我一起擔心,今日看到你那麽想要這顆雷神丹,不得已才告訴你啊。”
女子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說:“夫君,你好糊塗啊,那個修魔者一定是惡人穀的人,他告訴你叫什麽名字了嗎?”
老者略微思索一下說:“叫嗜血。”
女子嬌呼一聲說:“惡人穀的二護法嗜血,你....你收了他的靈石,我們不能要啊,快隨我去向穀主稟告此事,我們夫妻絕不能做黃鳳穀的叛徒。”
說完,女子拉著老者的手朝外就走,但老者沒有動,他臉上露出淒慘的神色。
女子微微一愣,隨即仿佛明白了,顫聲說:“是不是嗜血取走了你的一縷魂魄?”
老者輕輕點了點頭。
女子鬆開老者的手輕歎一口氣道:“我應該早想到的,你的修為是結丹後期大圓滿為什麽突然下降到結丹後期,這是抽取魂魄後才會如此啊!罷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你已身不由己,我豈能置夫君的生死不顧?”
女子的淚水把臉上的胭脂衝刷出一道淚痕,露出滿是褶皺的皮膚。
老者的淚水也是奪眶而出,他咬了咬牙說:“如今之際,就是拍下這枚雷神丹,助你進階元嬰,我們出穀找到嗜血,告訴他王小善已到黃鳳穀,求他歸還那縷魂魄,然後遠走高飛。”
女子麵容一陣*,然後堅毅的點了點頭。
此刻廣場上仍然鴉雀無聲,梅姑皺了皺眉,正要收起此丹,宣布流拍。
這時,空中某處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既然大家都不看好這枚丹藥,老夫就以三萬極品靈石的底價要了吧。”
梅姑聽後大喜,袍袖對著空中的光幕一揮,大聲喊道:“三萬極品靈石,還有加價的嗎?”
光幕一陣轟鳴,那個龐大的丹藥旁邊出現一個數字“三萬”,這個數字在光幕上跳動不止。
廣場上的老者和叫小翠的女子聽到空中的聲音,麵色大變,女子更是瞪大雙眼大呼道:“是師父炫貝!他.....他怎麽來了?”
老者渾身顫抖,緊緊拉住女子的手,額頭上布滿汗滴。
他從懷中拿出兩個骷髏麵具,低聲對女子說:“小翠,快戴上,按我的估計,他應該沒有多少極品靈石,我們拍下就雷神丹就走。”
女子臉色變得蒼白,接過麵具戴上,點點頭說:“一切聽夫君的。”
夫妻在遇到危難事情之時,再強勢的女人也想依靠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