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紅葉沉默片刻,麵部表情更加猙獰,他仿佛遇到一件非常可怕之事。
“魔虎揮動魔臂,透過五行環的金光,竟然伸手把五行環牢牢抓在手中,動作快如閃電。我見勢不妙,急忙調動體內靈力,不斷催動五行環,五行環微微顫動,想要從魔虎的大手中掙脫而出,但他的手猶如鋼鑄一般,絲毫無法撼動。魔虎獰笑一聲,口中噴出一股魔氣,把五行環侵染,可憐我的至寶哀鳴一聲,再無任何功效,他張開大口把五行環吞下,我因失去同五行環的心神聯係,連續噴出幾口鮮血。”
歐陽風此刻微閉雙目,仿佛在思考什麽,片刻後他睜開雙眼道:“師父的伏魔劍呢?可否對魔虎造成傷害?”
“別提了,伏魔劍雖然厲害,但師父元嬰初期的修為根本無法發揮它百分之一的威力,伏魔劍斬到魔虎厚厚的鱗甲上,發出沉悶地撞擊聲,但魔虎隻是身軀微微晃動幾下,就安然無恙了。他身形滴溜溜一轉,魔光閃動,整個虛空也為之一顫,他用同樣的方法把魔氣噴到伏魔劍上,單手朝它抓去........”
下麵的話兒即便諸葛紅葉不說,大家也能猜得到,房間內傳出接二連三的歎息聲。
“我們二人使出渾身解數,同魔虎戰在一起,但終究同他修為相差甚遠,師父猝不及防下,被魔虎一掌擊打在後背,倒在地上失去知覺。當他對我下毒手之際,我大聲喊敖青前輩和西門剛烈,魔虎聽後大驚,急忙鑽入地下消失不見,我才抱著師父回到這裏,這就是全部經過。”
說完後,諸葛紅葉長長籲了一口氣,但眼神中猛然亮起一道絢麗的目光,這道光朝上官南而去。
上官南身軀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似乎像秋天樹上的殘葉隨時會被風吹下。
“師父!師父!穀主!穀主!”眾人大聲喊叫起來。
上官南身軀一邊顫抖,一邊艱難地睜開雙目,那渾濁的眼神告訴大家,他已經無力再領導蘭花穀了。
“扶.......我起來”上官南“喃喃”地說道,聲音很低,但卻令房間裏的人精神一振。
諸葛紅葉坐在床頭,雙手摟住上官南的上半身,一隻手抵在他的後背上,讓他的頭顱靠住自己的胸膛。
“師父,您可要挺住啊!”
大家想不到的是,諸葛紅葉從手掌上傳出一股神識透過上官南的後背,進入他的筋脈中。
眾人圍在床前,不再呼喚,靜靜地聆聽上官南的話語,房間安靜下來。
上官南嘴唇輕輕顫動,說:“紅葉,多虧你....你....救了為師性命,謝謝.....”
“師父,都怪徒兒學藝不精,讓您蒙此大難,好好養傷,蘭花穀發揚光大還仰仗師父您呢?”
上官南眼睛中露出慈祥的微笑,他搖搖頭艱難地說:“發揚光大蘭花穀要靠紅葉你了,以前我對你印象不好,是為師的錯,咳咳.......”
諸葛紅葉聽後一陣哽咽,眼淚順著臉頰流下道:“師父,您不要再說了,我們的藏寶宮內有小軒留下的很多丹藥,一定能治好您的傷勢。”
上官南不知從那裏來的力量,竟然直起上身,對眾人說:“蘭花穀眾長老聽令,現在我宣布把蘭花穀掌門之位讓給諸葛紅葉,希望大家全力協助,拜托眾位了!”
上官南掙紮著要給在場人員施禮。
諸葛紅葉緊緊把上官南抱在懷中說:“您放心,師父,蘭花穀我可以先代理一段時間,至於穀主位置,萬萬不可傳我,等您傷勢好轉後,還繼續擔任穀主,師父您累了,休息吧!”
歐陽風眾人聽到這個消息盡管感到十分震驚,但還是齊刷刷跪在地上喊道:“恭喜諸葛紅葉成為蘭花穀新任掌門,我們誓死效忠。”
諸葛紅葉輕輕扶上官南躺下,轉身對眾人說:“各位快快請起,我何德何能讓各位長老拜我,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歐陽風抬起頭看到上官南離開諸葛紅葉懷抱後,重新陷入昏迷,但身軀已不再顫抖,似乎安靜地進入夢鄉中。
淩雲性格直爽,對上官南的話向來言聽計從,他聽到諸葛紅葉的話後,大聲說道:“既然師父傳你穀主之位,二師兄就不要推辭了,”
淩雲一說,大家紛紛響應,都勸諸葛紅葉擔任穀主之位。
在半推半就中,諸葛紅葉答應了眾人的要求。
至於上官南,諸葛紅葉命令小城拿出小軒留下的很多丹藥,但喂服後,沒有半點效果,上官南仍然陷入沉睡之中。
第二天,蘭花穀敲響大鍾,舉行了隆重的儀式,諸葛紅葉身著紅袍,端坐在蘭花宮門口,長老恭敬站立在他的身旁,整個廣場黑壓壓數萬人,鴉雀無聲,等待新任掌門講話。
諸葛紅葉站起身朝大家揮了揮手說:“各位蘭花穀的長老,各位蘭花穀的弟子們,你們好,昨天,我們的穀主上官南在同魔界魔虎爭鬥中,不幸受到重創,為了蘭花穀的穩定和發展,他把穀主之位傳給了我,我深感責任重大,如履薄冰,但我深信,隻要能得到眾位的支持,我有信心把蘭花穀發揚光大。我繼任後,將義無反顧、不遺餘力、竭盡全力帶領蘭花穀走向輝煌,走到人界修仙者的巔峰......”
諸葛紅葉口才極好,一口氣說了兩個時辰,也承諾了眾位修仙者許多好處,讓眾人聽後興奮不已。
德信也站在隊伍中,他微閉雙目,心中暗道:“想不到人界正派蘭花穀被奸佞之人霸占,真是可悲啊!”
他把被冰封的紫荷放到房間中藏好,用丹田之火想把冰塊融化,救出紫荷,但這種冰塊卻不怕火,任憑大火如何煆燒,也不融化分毫。
德信本想立即告訴師父歐陽風,但考慮到他性格直爽,怕隱藏不住怒火,闖下大禍,決定等時機成熟再把真相告訴他。
德信心中暗自冷笑:“諸葛紅葉啊,諸葛紅葉,你此舉看來是得到蘭花穀,實則大禍臨頭了,等到王小善、小軒、若雨等人歸來,他們焉能看不出倪端?”
德信的身旁站立四人,分別是張青、王麟、李彤、王坤,張青曾經同德信發生過爭執,被王坤奚落一番,這口氣張青一直咽不下,他斜眼看著德信,不由握起了拳頭。
王坤就站在張青身旁,嘿嘿一笑低聲說:“張青師兄,你的機會來了。”
“此話怎講?”張青皺了皺眉,盯著王坤的麻子臉問道。
王坤眨了眨老鼠眼,神秘地說:“新任穀主諸葛紅葉向來與上官南不和,這大家都知道,上官南怎麽會把穀主之位讓給他呢?”
“這和我報仇有關係嗎?”張青反問道。
王坤壓低聲音說:“這其中一定有貓膩,我感覺上官南就算傳位,也會把穀主位置傳給歐陽風的。”
王麟點點頭,挑起大拇指說:“王坤說得對啊,沒有傳給歐陽風,卻給了諸葛紅葉,你說下一步會發生什麽?”
李彤也恍然大悟笑了起來,說:“當然是歐陽風心中不痛快,而諸葛紅葉上任後第一個要除掉的人也是歐陽風。”
張青還是不明白,疑惑地問:“這和我報複德信有什麽關係!”
王坤神秘地說:“德信是歐陽風的得意高足,他們之間的關係當然非同一般,歐陽風心直口快,肚子裏藏不住東西,一定會把怨恨之言告訴德信的,倘若我們抓住證據,不僅能得到新穀主的信任,而且還能除掉歐陽風和德信這兩個老家夥。”
張青這才明白,禁不住狂笑幾聲,引得眾人朝他這裏望去,人群中出現一陣**,正在講話的諸葛紅葉也停頓了一下,朝張青這邊望去。
張青嚇得臉色蒼白,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但他暗自下定決心,密切觀察德信和歐陽風的動向,抓住證據後向諸葛紅葉匯報。
......
十幾天後的一個夜裏,大地沉睡,鉤月被一片烏雲遮擋,漆黑的可怕,冷風不停地嚎叫著,把蘭花穀裏的樹葉吹的“嘩啦啦”作響。
在蘭花穀正東有一片建築,紅磚紅瓦,門口種植著數棵蘭花樹,花香撲鼻,建築外麵有一道圍牆。
牆上布滿了爬山虎,鬱鬱蔥蔥,一看這個地方就是有身份的人居住之地。
這片建築群一共分七排,是七位長老居住之地,歐陽風長老住在第一排,這排房占地麵積一畝左右,有廚房、餐廳、會議室、臥室等,前麵同樣有個小院,裏麵種植著花草和一些果樹。
在歐陽風居住的臥室內,燈火通明,數顆夜明珠在房間裏閃爍,從窗戶上露出兩個人影,他們圍著一張小桌,麵對麵坐著喝茶。
“德信,你雖然是我的徒弟,但我們年齡相當,平時也無話不談,我有個疑問想同你探討一下。”
“師父這樣說太抬舉我了,有什麽事師父但講無妨。”
坐在小桌周圍的兩人正是歐陽風和德信,這幾天歐陽風想來想去,總感覺不太對勁兒,又不能對其他人說,於是派人把德信喚來商量。
歐陽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起身推開窗戶朝外麵看了看,重新把窗戶關好,低聲說道:“我感覺那天穀主清醒後說得話很蹊蹺,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德信也喝了一口茶問:“那天師伯是怎麽說的?”
“你師伯說,發揚光大蘭花穀全靠紅葉你了,以前我對你印象不好,都是為師的錯。”
“後來又強烈要求我們遵從他的意見,讓諸葛紅葉做蘭花穀的掌門。”
德信微微一笑說:“依師父對師伯的了解,師伯應該怎麽說呢?”
歐陽風點點頭說:“第一、你師伯是個宅心仁厚之人,為人異常沉穩,去見神秘人目的是為了紫荷,他醒來第一句話應該問紫荷的消息才對。第二、他平時對諸葛紅葉看得很透,認為他盡管法力達到元嬰初期,但有才無德,不適合管理宗門,所以絕不會輕率的把穀主位置傳給他,即便傳給他,也會安排讓我從旁協助。第三、諸葛紅葉給你師伯的伏魔劍一直沒有出現,第二天我特意跑了一趟十字坡,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痕跡,甚至一點血跡都沒有,我直接懷疑當天諸葛紅葉說的打鬥場麵是憑空杜撰的。第四......”
德信聽到歐陽風說的幾個疑點後,站起身,對歐陽風拜下。
“師父,我隱瞞了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望師父原諒!”德信眼睛中流出渾濁的眼淚,他雙手顫抖地說道。
讓歐陽風和德信二人想不到的是,在門外圍牆上的爬山虎叢中,趴著一個黑衣人,漆黑的夜與厚厚的葉子做掩護,歐陽風沒有發現他的影蹤。
此人正是張青,這些天他和他的三個夥計王麟、李彤、王坤白天黑夜監視著歐陽風和德信,今天夜裏正好是張青值班,他看到一個童子從歐陽風的住所走出,片刻後德信來此,張青大喜,遂跟蹤過來,在圍牆上藏匿。
夜深人靜,張青又是築基後期的修為,這麽近的距離,德信和歐陽風的談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當聽到德信說隱藏了一件事兒之時,張青眼睛中仿佛冒出了火,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德信,快快告訴我是什麽事情?”歐陽風知道此事一定事關重大,遂急促問道。
德信把那天冒險跟蹤諸葛紅葉所看到和聽到的情況遠遠本本告訴了歐陽風。
歐陽風一邊聽,一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眼睛瞪得渾圓,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鼻子裏喘著粗氣,渾身顫抖不止。
德信看到歐陽風憤怒的表情,急忙安慰道:“師父,我之所以現在才告訴你,就是害怕性格直爽的你直接麵對諸葛紅葉,到時吃虧的是我們。”
歐陽風聽後冷靜下來,他想到當年跟蹤肖強,反遭肖強陷害之事,默默地點點頭說:“德信,盡管我是你的師父,但處事謹慎,為人沉穩這方麵,你是我的師父啊,你做的對,我的確經常衝動,做下錯事,你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