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南看到兩名凶手不退反進,微微一凜,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兩位修魔者修為均是魔王中期,比自己高出一大截,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別看蘭花穀出動人數眾多,但戰鬥中比得是實力,而不是人數。
況且上官南被神秘老者掠走一縷魂魄,修為又下降許多,如果貿然作戰,蘭花穀的眾位長老可能會全軍覆沒。
上官南異常沉穩,看到實力同對方相差太大,急忙下令撤回蘭花穀,想利用護穀大陣的威力同他們斡旋。
魔蟒和魔獅當然能看出上官南的想法,他們大吼一聲,單手相握,另兩隻手看似輕飄飄地朝上官南的方向拍去。
兩隻手掌帶出數道空間裂縫,從裂縫中飛出帶著風刃的颶風,如驚濤駭浪般狂湧而出,緊接著,兩出現無數血紅色的符文,隨著這些颶風夾雜的血腥味道充斥在虛空中。
紅色符文在同風刃的摩擦中,紛紛破裂,變成紅色氣浪,一股毀天滅地的信息撲麵而來。
上官南大驚,如果轉身撤退,勢必被這些紅色氣浪淹沒,他們也會同那些百姓一樣,被抽幹血液和魂魄,隻剩下一副皮囊。
上官南手中多出一柄長劍,靈氣運轉開來,長劍迅速變成數十丈,金色劍芒從劍尖透出,猛地朝紅色氣浪斬下。
長劍威力驚人,把紅色氣浪從中劈開,在上官南麵前形成一個安全通道。
上官南大吼一聲:“大家站在通道內,千萬不要接觸那些紅色氣浪!”
但他身邊兩個築基期弟子的動作還是稍微慢了些,身體被氣浪沾染上,盡管數量很少,但他們瞬間失去知覺,被定格在原地,一紅色血柱從天靈蓋衝出,伴隨著一股青煙被抽離。
兩團血液帶著兩縷魂魄被紅色氣浪包裹成一個小球,魔獅和魔蟒伸手撈走。
“哈哈,修仙者的精血和魂魄果真不一般,僅僅他們二人就等同於數百名凡人的,妙啊!”魔獅看著手中的一個血球,吞到了口中。
魔蟒扭頭對魔獅說:“師弟,這才是築基期修士的精血和魂魄,我們再收幾個結丹期的,應該更純正。”
二人騰空而起,雙手掐決,方才的萬靈陣重新啟動,天空又變成紅色,紅雲在空中開始翻滾。
這些紅雲瞬間籠罩方圓百裏範圍,蘭花穀入口處被紅雲封死,上官南等根本無法退回穀中。
上官南臉色陰沉,把心一橫,與身邊歐陽風、司馬流雲等長老相互對視一眼,他們伸出右手,輕念咒語,手中多出一個陣盤。
幾乎同時他們將陣盤拋入高空,空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陣盤在空中相互融合,放出萬丈光芒,變成一個金光燦燦的光陣,若大一個碗把眾人罩住。
上官南同眾位長老盤膝坐在光陣中,雙手掐決,道道靈力從手中飛出,進入大陣之內。
大陣在靈力的加持下,上麵不斷有靈紋遊走,猶如波浪一般。
魔蟒和魔獅站在高空看到這一景象,嘴角一挑,露出輕蔑的表情,他們對著紅雲一揮,紅雲頓時濃鬱幾分,速度增加一倍,朝光罩而來。
紅雲中出現幾個黑色漩渦,它們猶如一個個吸血鬼,張開大嘴拚命想要衝破光罩,把裏麵眾人的鮮血和魂魄吸幹。
光罩在這些漩渦的襲擊下,瘋狂閃動起來,那些金色符文不斷被漩渦吞噬,新的符文又不斷產生,繼續維持光陣的運行。
但紅雲越來越濃鬱,黑色漩渦起初三三兩兩,漸漸潮水般生成,吞噬的速度遠遠大於金色符文生成的速度。
上官南臉色蒼白,感到體內靈力漸漸匱乏,而歐陽風眾人的靈力已經枯竭,隻能從儲物袋中拿出極品靈石瘋狂吸收,勉強維持大陣,結丹初期的長老千蒼雨和石言玉,再也支撐不住,口吐鮮血,摔倒在地。
大陣少了兩人加持,壓力頓時增大,又有兩名長老倒下,境界的差距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兩名魔王中期的高手對付上官南等人遊刃有餘。
光陣發出陣陣破碎聲,猶如被轟擊的瓷器,裂出無數條殘痕,倘若光陣破裂,那些紅雲就會吞噬上官南和這些法力枯竭之人,將他們的魂魄和血液吸幹,變成一顆包裹魂魄的血球。
千鈞一發之時,距此千丈遠外的空中傳來一聲長嘯,聲音如轟雷、如波濤,一聲更比一聲高,強大的聲波把附近的高山震得瑟瑟發抖,石頭從山頂滾滾落下,有一個山頭竟被這聲音震斷,坍塌下來,山上的樹木被攔腰折斷,這聲勢猶如世界末日即將到來。
奇怪的是,這聲音對蘭花村的建築沒有任何影響,且聲音中衝出一道極其渾厚的靈力注入光罩,搖搖欲墜的光罩頓時變成紅褐色,無數靈紋布滿它的表麵,而那些紅雲中的漩渦在嘯聲中化成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嘯聲中充滿規則之力,這種力量似乎比神秘黑衣人顓若釋放的規則之力,更加凝實,更加可怕,它迅速把紅雲凝固在原地。
魔獅和魔蟒大驚,正待掐決施法,卻發現這片天地已經不屬於他們,包括他們體內的魔氣和身上的寶物都不被驅使,更加可怕的是除筋脈中的血液、心髒跳動、大腦的思維歸身體支配外,他們的腿腳移動、語言、眼珠的轉動都被這個空間禁錮。
魔蟒和魔獅大驚,心想:“難道魔界的罪惡行徑驚動了神界,皓軒大帝親自下凡來懲治了?這種實力除了皓軒大帝,誰能擁有?”
嘯聲足足響了一刻鍾才漸漸平息,上官南同眾位長老勉強站立身軀,朝遠處望去。
從蘭花穀方向飛來一道遁光,遁光周圍爆發出道道空間裂縫,他的到來似乎能撕裂整個虛空。
歐陽風睜開渾濁的眼睛極目望去,驚歎道:“這是哪位高人,修為似乎比西門剛烈強百倍不止,規則之力尤其強大,似乎天地規則任他擺布!!”
話音剛落,一位青年身著青色長袍,眉清目秀,身體上不斷流動著紅褐色的符文,身軀似乎同整個空間融合在一起,他穩穩地落在光罩之上,抬頭冷眼朝魔蟒和魔獅望去。
上官南擦了擦眼睛,定睛細看,不禁老淚縱橫,來人非是旁人,正是小善。
小善踏入傳送陣,很快就來到蘭花穀附近,正待入穀,神識一動,隨即麵色大變,他長嘯一聲,向蘭花村而來。
小善站在光罩之上,張開嘴巴朝這些紅雲吸去,紅雲在一股大力的作用下,變成一條細線,進入小善口中,天地恢複了晴朗。
魔獅和魔蟒看到此人輕描淡寫的把萬靈陣破掉,嚇得魂飛魄散,心中暗暗叫苦。
小善朝魔蟒二人一指,解除了禁製,身軀能夠活動,轉身就要逃跑時,卻發現體內魔氣不受支配,根本無法騰空飛行。
上官南同眾位長老聯手撤去光罩,小善和魔獅魔蟒落到上官南的身邊。
“把萬靈珠拿來!”小善對魔蟒魔獅命令道。
“是!”二人口中吐出一大一小兩顆紅色珠子,裏麵有無數冤魂在遊來遊去,細看下,大珠子中是蘭花穀數十萬居民的血液和魂魄,小珠子中的魂魄和血液是方才那兩名築基期弟子凝聚成的。
小善朝上官南深施一禮道:“師父,稍後徒兒再向您訴說別離之情,待我把這些無辜的村民救醒。”
上官南聽後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隨即大喜,頻頻點頭,歐陽風眾位長老聽說小善能讓這些人死而複生,均狂喜。
小善在進階魔尊後期之時,領悟了十重法則第七層,他結合法寶肖恒城功法救贖加上自己的一些感悟,悟出了一套驚天動地的功法,這套功法講述慈悲的真正含義,慈悲之心的人講善,但單純說善不是真正的善,要行善,所謂行善行在前,善在後,所以行動是慈悲的手段,善僅僅是慈悲的欲望,有慈悲的手段,才能讓善發揚光大,才是真正的慈悲。
有了肖恒城後,肖恒城在神魔大戰之時曾經利用救贖這個技能,挽救了數不清的生命,今日小善把救贖技能升華變成十重法則第七層——靈魂道。
小善把兩個紅色小球拋到空中,用手一指,紅色小球破裂,血河從天而降,十幾萬魂魄終於脫離的血河束縛,但它們沒有歸宿,而是茫然地在空中遊**。
“靈魂道!”隨著小善一聲輕呼,眼睛中飛出一座袖珍城池,發出耀眼的金光,它體形漸漸變大,在空中不斷旋轉,不久,空中出現一座古老的宮殿,它外圍布滿了深褐色的丹紋,猶如皮膚上爬滿了蚯蚓,宮殿占地百畝之大,遮天蔽日,上麵白雲繚繞,氣勢非凡。
宮殿正中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閉,上麵有一匾額,寫著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肖恒城”。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朝天上望去,感到大門後隱隱有一股令人靈魂顫抖的危險。
小善微睜雙目,伸手朝大門指去。
“咯吱吱......”宮殿大門開啟一道縫隙,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從裏麵冒出。
無數墨綠色的符文從門中飛出,這些符文手掌大小,層層疊疊,上下飄搖。
“轟轟......”
這些符文爆裂開來,從中透出一股可怕的規則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掠奪一切生命的壽元和精華,成為殺人的利器,但今天卻不同,它們衝進血河內,血河中的鮮血在符文作用下,迅速分離成十幾萬滴,寄存在每個符文裏,那些迷茫的魂魄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紛紛朝各自的血滴而去。
方才還是一條懸浮在空中的血河,此時變成一道奇異的景觀,十幾萬個墨綠色的符文背上站立著一滴鮮血和一縷魂魄,整齊地懸浮在空中,等待小善的命令。
從肖恒城大門內又飛出一團金色氣體,這是無數地階丹藥的精華。
這股氣體散發著濃鬱的藥香,在空中形成無數斑斕的蝴蝶,細看下,這些蝴蝶是由不同顏色的符文組成,它們翩翩起舞,輕輕落在空中墨綠色的符文上。
在這些丹藥香氣的滋養下,墨綠色符文同血滴和魂魄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個金色小球。
肖恒城的器靈從大門內飛出,恭敬地朝小善深施一禮,用寬大的袍袖朝這些金色小球拂去。
一股柔和的力道從袍袖中生出,這些金色小球若天女散花般飛到蘭花村不同的地方,進入那些人皮骷髏口中。
小善口中輕念:“輪回的車輪倒轉,讓這些亡靈回歸肉體......”
地上的骷髏吸收金色小球後,人皮漸漸豐滿,重新生成筋脈和內髒,血管中開始有血液流動,心髒也跳動起來,繼而有了呼吸,他們睜開雙眼,仿佛做了一場噩夢。
蘋果園中老者和孫女仍然站在樹旁,老者揉揉眼睛,看到孫女正抬頭望著樹上又圓又大的蘋果垂涎欲滴,老者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道:“真是老了,白天也會做夢!”
地頭上的男人們手拿著饅頭,就著菜肴,還在高談闊論,女人們望著自己的男人,充滿幸福的感覺,孩子們還在相互戲耍,笑聲猶如百靈鳥般清脆.....
空中的鳥兒開始飛行,圈中的牲畜在圍著食槽大口大口的吃食,山中的飛蟲鳥獸重新活躍起來,偶爾聽到幾聲咆哮。
一切恢複正常,蘭花村重新煥發出生機。
上官南身邊被吸幹鮮血和魂魄的兩名築基期弟子也站起身來,疑惑地看著各位長老,不知所措。
上官南與歐陽風眾位長老看著這一切,驚駭不止,這是什麽修為?這是什麽技能?竟能讓人重生。
上官南激動地問道:“這是真的嗎?這是我的徒兒小善施展的絕世功法嗎?”
旁邊的魔獅和魔蟒也歎為觀止,他們對視一眼,仿佛在說:“此人就是王小善,盤古之靈的主靈,有他在,魔界岌岌可危啊!”
小善複活這些百姓後,朝師父上官南走去。
他“撲通”跪在上官南麵前,激動地說:“師父,我回來了,自幽冥之地一別,師父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