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梟雄
陳耀陽一個早上,都是駛著他那輛殘舊的標致車,在鳳凰市裏的公路上亂竄。像一隻盲頭蒼蠅,沒有目的地可以讓他停下,很迷茫。
當駛著車回到家時,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等著自己。陳耀陽迷茫空洞的心一下子踏實起來。
他已經習慣這種被等待的生活了,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種生活。同時懷疑著自己一但離開這種生活,會不會像一朵得不到陽光的鮮花慢慢凋謝,然後死亡。
一如既往地猛拍幾下身上的衣服,再跑到童靈雅麵前,陳耀陽柔聲道:“不是說了嗎?不要站在這裏等我。”
童靈雅一如既往地搖了搖頭,微笑道:“整到悶在家裏,出來曬一下太陽也不錯。”
對於他們兩人每天都要說二次的話,童靈柔已經習慣,而且感覺厭煩了。
童靈柔輕咳了幾聲,讓自己的聲線不像是在責問陳耀陽。因為她怕童靈雅又以為自己陳耀陽:“找到工作沒有!?”
“我下午一定會找到!”陳耀陽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那就是找不到啦!?”童靈柔銳利地緊盯著陳耀陽。
然而,看到童靈雅,同樣銳利地緊盯著她,童靈柔旋即轉身,先走回家裏。
“我下午一定會找到的!”陳耀陽堅定地看著童靈雅。
不忍心陳耀陽有壓力,童靈雅搖頭道:“耀陽明天再找好嗎?下午陪我去拜祭媽媽好嗎?”
聞言,陳耀陽臉色瞬間黯然下來,失去了剛才的神采。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我們很久都沒有去看她了。她一定很生氣。”
“媽媽不會怪你的!”童靈雅微笑道。
然而,此時她的心卻很痛。因為此時的陳耀陽,像是變回了半年前那個,像沒有人要的野孩子。使人感覺他很孤獨無助、失魂落魄。
童靈雅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讓他知道還有人關心著他的。
看了眼臉露微笑的童靈柔笑,陳耀陽黯然的臉色慢慢消失,輕聲道:“老媽喜歡吃你煮的東西。我們待會不要全吃,留一點給她。”
“嗯!”童靈柔微笑地點了點頭。
……
“老媽,差不多有三個月時間都沒有來看你!生氣嗎?”陳耀陽蹲在一塊墓碑前,右手輕撫摸著鑲在碑上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擁有一對,像看透人心的眼睛的老婦人。雖然是黑白照,然而還是很輕易地感覺到,老婦人布滿皺紋的臉很蒼白。
不過,看到她臉上慈祥幸福的微笑,就會讓人很快忘卻她臉上的蒼白,同時感覺到她這輩子沒有白過。
“你在上麵過得好嗎?我跟小雅都過得很好,你不要再擔心了。不信!?你問小雅!”陳耀陽轉頭示意站在身邊的童靈雅回答。
看著陳耀陽淚水湧動的雙眼,童靈雅也想哭出來。可她知道自己一哭,陳耀陽一定會跟著她哭。
深吸了口氣,童靈雅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沒有出聲,因為她怕自己一出聲,話還沒有說就先哭出來。
陳耀陽也深吸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那包皺巴巴的煙。從中抽出一支叼著,並點著。
深深地吸了一口,讓那麻辣的感覺刺激著自己的心肺,使自己能忍住淚水。
因為他答應過麵前照片中的女人,他不會再哭了,盡管天塌下來。
透過煙霧,朦朧地看著墓碑上照片,陳耀陽不發一言。
童靈雅雙手捂住小嘴,輕微轉過頭,不看這使她感覺傷感的畫麵。
好半晌。
陳耀陽叼著煙忽然不屑地笑了笑,接著地微笑,再接著大笑,再接著是仰頭神經病般地大笑。連煙掉在地上也不理會。
“哈哈……”
良久。笑聲稍緩,陳耀陽猛地低下頭來,怨恨地看著照片中的女人:“多麽蠢的女人。自殺!?你竟然死也不讓我去報仇。但你能不能先讓我做出選擇後,再去自殺。你這個蠢女人!”
說著,陳耀陽猛地拍了一下墓碑,強忍著眼淚也不禁地流了下來。
怨恨地看著照片中的女人,陳耀陽恨聲道:“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愧疚,就會不去報仇嗎?吳晴雅你太天真了。盡管斷手斷腳,我也要查出那個躲在幕後的小醜,然後將他淩遲。還有我不但要報家族的仇,而且還要報師傅的仇。”
聞言,童靈雅猛地轉過身來,撲在陳耀陽身上。緊緊地抱住他,緊張地哭道:“耀陽你在媽媽臨死前不是發誓不再提報仇的事嗎?為什麽現在要反悔?你這樣做會使媽媽傷心的。”
不屑地笑了一下,陳耀陽擦了一把淚水,冷笑道:“就讓這個蠢女人傷心去吧!她奈何不到我。因為她選擇在天堂看著我,而不是在凡間看著我。這是多麽蠢的女人!”
“我不會讓你再錯下去。我曾經向媽媽發誓,會拚了命也要阻止你去報仇。”童靈雅決絕地看著陳耀陽。
笑了笑,陳耀陽擰住童靈雅的小玉鼻搖了搖:“你也是蠢女人。如果你死了,那我就更無拘無束了。”
憑管童靈雅冰雪聰明,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他真的會更肆無忌憚地報仇了。童靈雅心中想著,表麵卻有點呆地看著陳耀陽,不發一言。
看到童靈雅可愛的樣子,陳耀陽情不自禁狠狠地吻了一口她的櫻桃小嘴,狂妄道:“我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你不能,連這個以為自己天機算盡的蠢女人也不能。”
說著,陳耀陽用食指大力地點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她以為用你這捆保險絲,就能捆住我嗎?她太少看我了!”
把話說完,陳耀陽又狠狠地吻了一口目瞪口呆的童靈雅。
因為陳耀陽的狼吻太突然了,猶如一場突然襲來的暴風雨,猛烈地吹打著童靈雅的心。她受不到刺激,所以驚訝起來。當陳耀陽再次狼吻她時,童靈雅終於回過神了。臉蛋瞬間通紅,害羞地把臉埋在他懷裏。
看了眼童靈雅害羞樣子,陳耀陽下巴微揚,挑釁地看著墓碑中照片的老婦人:你輸了!
把害羞的童靈雅送回家後,陳耀陽繼續迷茫地鳳凰市裏亂竄。直到來到一間大商店二三十米遠處,像終於找到目的地似的停了下來。
透過車窗,陳耀陽靜靜地看著大商店。
這是一間兩層樓的大商店,牆體是用透明的玻璃砌成。可以清晰地看到商店裏的商品,顧客和穿著黃色短袖製服的服務員。
忽然,陳耀陽眉頭皺起。因為有四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的青年,走進他的視野裏。
這四個青年走進商店裏沒有亂逛,而是走到一個收銀櫃台麵前,跟女收銀員聊了幾句。女收銀員就慌慌張張地跑進商店最裏麵。
不用半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肥中年男人,跑到四個青年麵前,耳聊了幾句,就帶著青年們走進商店裏麵。
陳耀陽繼續耐心地看著,想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好半晌。肥男人和青年再次走入陳耀陽的視野裏。
肥男人臉露凶光,指著商店的正門做出趕人的動作。
而四個青年一邊向商店門口走去,一邊轉頭跟肥男人說著話。看樣子應該是說髒話。
而且他們經過一些商品時,還有意無意地把商品推倒。使得肥男人也開始說話了,看樣子應該也是說髒話。
“難道收保護費?”陳耀陽有點不可置信,“這還是和諧社會嗎?”
半個小時後。
沒有再看到讓自己驚喜的東西,陳耀陽就把車駛進一間,光線很暗的維修廠裏。
下車走到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青年身前,對他上下其手搜出一包大中華煙。打開煙盒,看到裏麵隻有三支煙。
陳耀陽失望地搖了搖頭,把煙全抽出來,一支用嘴叼著,另外的兩支塞到自己皺巴巴的太平煙包裝裏。
把空大中華煙盒塞還給男人,陳耀陽邊點著煙,邊狠鐵不成鋼道:“小黑你還比我窮?這怎能行?你是祖國的棟梁,以後身上至少要有兩包煙。”
陳耀陽因為車技了得,被麵前的小黑沒意中發現,想向他拜學藝。
不過陳耀陽哪裏有時間教小黑玩車?他的時間是用來,自由自在開著車到處亂竄的。
所以,陳耀陽每次都用不同的借口搪塞小黑,同時還做起打劫的勾當。
一來二往,兩人慢慢混熟了。小黑也不再苦苦想bi,而陳耀陽卻一如既往地做他打劫的勾當。
小黑裝出一個可憐巴巴樣子:“老大,隻剩三根也搶走我的。你要我怎樣活?”
一開始,小黑很難接受陳耀陽這個開著四個輪子的帥哥,會是個貪小便宜的土匪。
然而一來二往,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也很樂意被陳耀陽占小便宜,因為陳耀陽時不時,會說一些飆車的技巧給他聽,當是等價交換。
陳耀陽從太平煙包裏,抽出一根太平煙塞給小黑:“現在給你一根,不要煩我!”
“我吃不慣你的太平煙。”小黑雖然這樣說,然而沒有把太平煙塞還給陳耀陽的意思。
因為塞還給陳耀陽,陳耀陽一定會不客氣地收下。到時別說二百大元一包的大中華,連五塊錢一包的太平煙都抽不到。
陳耀陽眼睛半眯,很享受地吸了口貴煙:“貴煙就是不同。很清純,那感覺就像我的初戀。”
“你算了吧!?還初戀!?”鄙視了眼陳耀陽,小黑一把搶過他手上的大波女娘火機,把嘴上的太平煙點著。
咳嗽了兩聲,小黑皺著眉頭堅持把這,難吃到死的太平煙抽下去:“你的車又怎麽了?”
“感覺有點拉缸!”陳耀陽很輕鬆道。
“咳咳……”
可小黑一點都不輕鬆,他連續咳嗽了幾聲,向陳耀陽豎起大拇指:“你利害!拉缸這麽嚴重都能說得這麽輕鬆。看你經常都飆車,你說的一點點絕對很嚴重。先準備一萬塊吧!”
“有折扣嗎?”陳耀陽還是那副輕鬆的樣子。
“還想打折?一萬塊已經少收你了!”小黑沒好氣道。
噴了一口煙到小黑臉上,陳耀陽真誠道:“小黑,我們是好兄弟!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你少來這一套!”猛拍麵前的煙霧,小黑堅定地與陳耀陽對視。
片刻後,小黑還是敗下陣來。歎了口氣,說道:“維修廠不是我開的,這點請你記住。盡量幫你偷偷減一下工時費,但你不要期望過高!”
“好兄弟!來!抽根煙!”猛地拍了一下小黑的肩膀,陳耀陽把那包皺巴巴的太平煙遞到他麵前。然而,手在煙包裝外死死捉住那兩根不同顏色的煙,不讓小黑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