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衝上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不假思索的抱起她直接開車去了一家私立醫院,大夫看到他進來,目光在許唯一臉上瞥了一下,“宋先生,因為上回您不讚成許小姐打點滴,所以這一次我們采用物理降溫,可以嗎?”
宋逸怔了一下,“我以前帶她來過這裏?”
大夫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宋先生,您……哦,對了,宋先生之前腦部受傷了,想不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宋逸不想再糾結這件事,看向大夫,“先開降溫貼吧。”
大夫點頭,然後讓護士調出許唯一的病例,之後拿著幾貼降溫貼進來。
護士看到她渾身濕透,“宋先生,還是給許小姐換下濕衣裳吧,這樣穿著肯定很難受。”
宋逸耳朵上躥上巨大的紅暈,看著許唯一,結巴的對護士說道:“你……你幫她換吧。”
護士看了眼許唯一,“宋先生跟許小姐不是情人關係嗎?”
宋逸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跟她真的是情人關係?”
護士點頭,“當然了,上回慈善晚宴,宋先生帶著許小姐一同出席,不是高調宣示許小姐就是宋先生的女朋友嗎?這些報紙和網絡都有刊登的啊。”
宋逸點了點頭,“那麻煩你去給我拿套幹淨的病號服。”
護士看了眼同樣渾身濕透的他,“看樣子宋先生也需要一套。”
宋逸幹幹的笑笑,“麻煩了。”
宋逸的手就要伸向許唯一的領口,可是又僵在半空,就在這時候,許唯一痛苦的嚶嚀一聲,“宋逸,為什麽……要這樣……不要離開……我……”
宋逸抿了抿唇,有些猶疑的握住她的手,“我不會離開你。”
許唯一掀了掀眼皮,開心的擠出一抹笑,又閉上了眼睛。
宋逸感覺即便自己隻是這樣看著她,心裏就仿佛軟成了一灘水,深吸了口氣,手有些微顫的幫她脫下衣裳,目光落在她頸上的那條隕石項鏈上,手不由自主的捏起來反複看了又看。
護士拿著病號服進來,看到宋逸如此曖昧的舉動,抿唇笑笑,快速退了出去。
宋逸隻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被當場抓住,臉上溫度嗖嗖飆高,目光不由得從隕石項鏈移到她滑如綢緞的肌膚上。
頓時,渾身所有細胞又開始雀躍起來,他甚至覺得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尷尬的咳了一聲,拿過病號服幫她快速換好。
反複用力的攥拳,鬆開,再攥拳,這才一點點將心裏的那股莫名的躁意給壓下去。
想到他的心腹尹力,他撥通了他的電話,聽著尹力告訴他的那些事情,看著手機網頁上關於他們的那些報道,他的心就好像被什麽用力撕扯著,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後半夜的時候,許唯一的熱度總算退了下去,他舒了口氣,疲累的趴在床邊。
許唯一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同樣穿著病號服的他,縱然知道此時的宋逸不記得她,或許還會因為她大膽唐突的舉動而覺得她是個輕浮的女人,可她還是忍不住伸手撫上了他的頭。
如果那天他沒有幫她擋那一棍子的話,他就不會承受這麽多的痛苦,他們也就不會經曆這麽多的折磨。
宋逸抬頭,她倉皇而無措的想要收回手,可還是被他逮個正著,“還難受嗎?”
溫潤的聲音一如以前,許唯一驚詫了一瞬,“宋、宋逸,你……”
宋逸彎唇笑笑,“身體底子這麽差,還這麽倔強,如果聽我的乖乖上車,怎麽可能會淋雨?如果不淋雨,也就不會發燒了。”
許唯一幹幹的笑笑,剛想要說些什麽,他沉了臉色,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一次你住院加上去酒店,一共花費了980,給你打個折扣,950好了。”
許唯一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這個該死的男人,就算是失憶了,還是相同的路數,想用債務套牢她!語氣不耐的說道:“之前你可是說過的,你需要一個女朋友,所以花你的,用你的,吃你的,喝你的都不用償還。”
宋逸開懷的笑笑,“是嗎?這個我還真的不記得了。”
許唯一苦澀的彎了下嘴角,“我已經好很多了,可以辦理出院,你一晚沒有回去,難免他們不會擔心。”
宋逸牢牢鎖住她的眼睛,“明明剛剛那麽大膽的伸手摸我的頭,這回怎麽退縮了?”
許唯一疑惑的擰了下眉,“你什麽意思?”
宋逸玩味的笑笑,不答反問:“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呢?”
許唯一有些訕訕的笑笑,掙紮著就要起來,宋逸幫她搖高病床,“一會兒吃過了早飯,就可以出院了,你現在住在容修之的公寓,這很不合適。”對上她詫異的目光,他接著說道:“容修之花名在外,你住他那裏,說不定會被說成是容修之的新歡。”
許唯一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那我住哪裏?”
“要住也要住我那裏。”宋逸笑望著她,嘴角不可自查的翹起一絲弧度。
她凝眉想了會兒,“一切聽你的。”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早飯,宋逸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載著她先去了容修之的公寓,拿了行李。容修之看到宋逸的一刹那間,衝他揚了揚拳頭,宋逸冷著臉橫他一眼,接過許唯一的行李,開車回到他的別墅。
許唯一要下廚給宋逸做飯,宋逸好笑的望著她,“做一碗西紅柿打鹵麵吧。”
許唯一柔柔一笑,“好。”
宋逸看著許唯一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唇角傾著笑意,就在這時,等了宋逸一宿的安茜幾乎找遍了所有宋逸可能去的地方,最後竟然來到了別墅。
看到許唯一的一刹那間,安茜徹底憤怒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即便宋逸失憶了,也還是選擇了許唯一,不但維護她,甚至還帶著她又回到了別墅,那麽她安茜又算什麽?
她哪裏不如許唯一,家世,學曆,她認識了逸哥哥多久,許唯一又認識了多久,唯一比不了許唯一的就是她那張與白可昕相像的臉。
宋逸凝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茜茜,你怎麽跑到了這裏?”
安茜惡狠狠的看著他,“逸哥哥,為什麽?”
宋逸皺眉,語氣幽幽的說道:“我不想你將來會痛苦,會不幸福。”
安茜冷笑一聲,“痛苦?不幸福?我看逸哥哥你根本就是怕將來你們會痛苦,你們會不幸福吧?”
宋逸凝著她,未語。
許唯一走出廚房,來到宋逸身邊,看著安茜,“安小姐,這個世界上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也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會在一起的。如果你真的希望宋逸幸福,就請不要再逼著他違背自己的感覺,因為這樣你也會受到傷害。”
安茜眉角一挑,眼神陰冷的揚手就要向著許唯一的臉上甩去,卻被宋逸牢牢的抓住手腕。
“茜茜,你不要胡鬧好不好?”宋逸怒斥她一聲。
安茜眼底氤氳上一層水霧,一瞬不瞬的凝注臉色黑沉的宋逸,“逸哥哥,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宋逸深吸了口氣,“茜茜,我不是討厭你,隻是不想你做將來會後悔的事情。”
安茜淒然一笑,“我隻知道失去逸哥哥我會很痛苦,逸哥哥,既然你現在忘記了一切,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宋逸蹙眉凝著她,歎息一聲,“茜茜,如果我真的給了你這個機會,那才是對你不負責,你為什麽就是要這樣鑽牛角尖呢?”
安茜目光在許唯一以及宋逸的臉上梭巡了一會兒,“怎麽,你們現在都想用大道理來勸我放棄嗎?”
宋逸與許唯一相視一眼,皆不知道該怎樣去接安茜這話。
安茜的目光突然落到許唯一領口的隕石項鏈上,目光乍然一沉,都是因為這條項鏈,她咬牙切齒的掙開宋逸的手,然後宛若一頭發瘋的豹子衝向許唯一,一把扯斷她頸上的隕石項鏈,衝到窗口,用力丟了出去。
許唯一被她這一舉動給完全驚住了,宋逸狠狠的瞪了大笑的她一眼,衝出去找尋那條項鏈,許唯一緊隨其後。
安茜看著兩人,發了瘋似的將別墅裏能摔的東西都摔在地上,這才憤然離開。
宋逸跟許唯一在別墅後的花園裏一寸寸仔細尋找著,可還是沒有找到,許唯一高燒才退,身體虛弱,此刻額上沁出細密的汗水,順著臉頰滾落到下巴上。
宋逸有些心疼她,“你回去,我找。”
“不,那條項鏈是你送給我的,就是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找到。”許唯一倔強的堅持,說話間,她看到了樹枝上掛著的正是自己的隕石項鏈。
“在那裏!”她欣喜不已的拉著宋逸的手。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取。”宋逸瞄了一眼被她牢牢抓住的手,心裏突然升起一絲怪怪的有些溫暖的感覺。
許唯一緊張的望著他,“要不去拿個梯子吧。”
宋逸目測了一下,“應該可以爬上去。”
看著宋逸動作笨拙的爬上樹,她忍不住笑了笑,眼見著宋逸越來越接近那掛著隕石項鏈的枝椏,她的心裏突然漫上一股巨大的不安。
果然……
“哢嚓”一聲,樹枝突然齊根斷裂,宋逸在夠到隕石項鏈的同時,重重摔了下去。
“宋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