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你到底怎麽了?”宋逸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擁入懷中。

他身上的溫暖再次襲來,可是許唯一再也感覺不到一點兒溫暖,隻覺得全身上下如同跌入深淵,徹骨冰冷。

“是不是我媽又跟你說什麽了?”宋逸撫著她的後腦,溫聲問道。

許唯一深吸了口氣,一把推開他,“宋逸,我在你們眼中到底是什麽?就這樣低賤如泥嗎?”

宋逸不解的看著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是我媽又說了什麽讓你無法接受的話,我代她跟你道歉,你千萬不要多想,將來是我們一起過日子,你若不喜歡,我們可以少回或者不回老宅。”

許唯一情緒激動的搖著頭,慢慢後退,“宋逸,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我的心,好累,有時候都覺得根本無法正常呼吸。”

她以為在離開前,他們還可以享受短暫的快樂時光,起碼在以後,會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是,就在剛剛,黃美雲用那種冰冷的聲音,倨傲的語氣,無情的話語,再一次敲散了她對宋逸最後的一份牽念。

宋逸目光哀傷的看著她,“不,不可以有這種想法。”

許唯一用力閉了下眼睛,“不要跟過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宋逸還想要勸說,可是她卻已經跑開。

宋逸的手僵在半空,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隻能隔著一段距離守在後邊。

此時,宋晉國的車停在景城許家門外,許家父母下班回來時,正好看到宋晉國等在車上,不少鄰居圍在周圍,私下議論許家丫頭這次是攀上了高枝……

許母聞言臉色登時變得更加難看,許父還尚且冷靜,用力握住許母的手,“鳳琴,冷靜一點兒。”

許母隻覺得心口仿佛壓著一塊大石,用力捂著心口,臉色鐵青的跟在許父身後。

“親家。”宋晉國看到兩人回來,開了車門,司機將各種禮品陸續拿下車。

許母就要開口提醒別亂攀親戚,許父向她遞了個眼色,引著宋晉國走進院子裏。

不管怎樣,上門是客,縱然許母心裏多麽的不高興,也不好再說什麽。

宋晉國率先被許家的照片牆給吸引住,之前就覺得許唯一燉的雞湯跟穆欣燉的一模一樣,也曾經想過穆欣跟許家是否有什麽關係,如今看到照片牆,真的很想走上前去看看,可是許父正在親自烹茶,他實在不好上前去看。

許父遞給他一杯茶,宋晉國嗅了一下,“香。”

許父笑笑,“都是些普通茶葉,不知道晉國兄不遠千裏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情?”說著,他衝一臉沉色的許母遞了個眼色,許母不情不願的出去買菜。

宋晉國見許母離開,直接開門見山,“親家,實不相瞞,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兩個孩子。”

許父一直極力維持的笑容徹底崩散,“作為朋友,我很願意坐下來跟晉國兄談天說地,烹茶下棋,可是我們家唯一實在福薄,隻怕當不起宋家的媳婦。”

宋晉國神色一僵,“親家,我知道上回的事情無論

世上哪個父母聽到了都會很難接受,可是我是真的喜歡唯一這個孩子,而且,這中間也有許多事情隻要你仔細聽了,就會覺得如果這樣讓兩個孩子分開的話,兩個孩子將來一定會後悔。”

許父默了良久,“晉國兄,不管中間有什麽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可是宋逸說的,我聽的清清楚楚。在宋逸心中,唯一是什麽位置,我們也很清楚,所以,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了,免得傷了和氣。”

宋晉國幹幹的笑笑,接著將這段時間發生在宋逸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給許父聽,許父聽完之後先是震驚,然後陷入了沉默之中。

“當年,阿逸的確認識一個跟唯一很像的女朋友,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宋晉國又將宋逸跟白可昕的往事簡單的說給許父聽。

當許父聽說白可昕跟許唯一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時候,手劇烈一顫,茶水打濕了手背,也渾然不覺,隻喃喃的問道:“那個白可昕跟唯一真的長得很像?”

宋晉國點頭,“第一眼看到唯一那孩子的時候,我幾乎就要以為那是白可昕。”

“那……那個白可昕跟唯一是同歲嗎?”許父用力攥緊茶杯,聲音有些微哽的問道。

“白可昕比唯一還長了幾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長得這麽相像的兩個人。”宋晉國沉聲說著,順勢起身,走到照片牆前。

聞言,許父眉頭皺的更深,還以為跟唯一長得這麽像,白可昕很有可能會是唯一的雙胞胎姐妹,可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但也不能否定兩人之間沒有什麽關係。

宋晉國的目光忽然落到一張老照片上,雙眸微瞠,額上青筋微微跳動著,“親家,這個女的,你們……”

許父匆匆將飄遠的神思收回,正要望向照片牆,卻見一個小夥子急三火四的衝了進來,“許老爹,不好了,阿姨突然暈倒了。”

許父手中的茶杯砰然落地,身子向後一個踉蹌,“鳳琴怎麽會突然暈倒了呢?”

“不知道,正在挑菜,然後不知道聽到了什麽,就突然捂著心口暈了過去。”

宋晉國聞言,覺得許母跟他的病很像。也顧不得繼續追問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匆忙喚來司機跟著一塊去了市場。

看到許母暈倒在地上,許父徒然蒼老了許多,宋晉國離開許家院子的時候撥打了120,救護車很快便呼嘯而來,大夫將許母抬上了救護車。

經過搶救,大夫說許母是心肌梗塞,平日裏就出現過胸悶氣短的症狀,可是家屬實在太粗心了,這種情況,需要手術,否則情況會很危險,但現在情況是,他們的醫院並不適合給許母動手術。

許父隻覺得腦海裏似炸開一道驚雷,相濡以沫幾十年,如果鳳琴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該怎麽辦?

宋晉國讓尹力快速聯係G市有名的醫院,想等許母情況稍稍好轉一些後,轉到G市,如果還不行,也可以安排去國外手術。

許父雖然平日裏冷靜有度,可是現在完全亂了方寸。

宋晉國安排好一切後,讓司機去給許父買一些飯菜來,

可是許父完全沒有胃口。

宋晉國勸了幾次,才勉強吃了幾口。

尹力很快就聯係了G市有名的醫院,並且連著名心髒科專家也給約好了,隨時可以進行手術。

宋晉國聽聞後,甚為滿意。

尹力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告訴宋逸和許唯一,於是撥打了宋逸的電話。

宋逸聽聞後,也不管是否會打擾許唯一清淨,抓著她的手往老宅走去。

“你放開我!”許唯一試圖甩開宋逸的手。

宋逸眉頭緊擰,雙手握著她的肩,“許唯一,你現在一定要仔細的聽我說,我們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媽現在住院了。”

許唯一驀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宋逸,“不可能,怎麽會……”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滾落眼眶。

宋逸將她擁入懷中,“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等情況稍好一些,便會安排來G市。”

許唯一頭伏在他的胸前,抽噎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宋逸隻覺得喉口似哽著什麽東西,他拍了下她的背,將小誠浩暫時交給黃美雲,又在上車後給容修之打了個電話,讓他來老宅把小誠浩接走,便載著許唯一快速向景城駛去。

在天亮前,車子終於停在景城醫院。許唯一不管不顧的衝進去,問過護士站,直接衝進病房。

“爸,媽怎麽會成這個樣子?”許唯一看著**臉色蒼白的許母,淚水再次不受控製的滾落出來。

許父歎息一聲,拉著許唯一走出病房,“大夫說你媽媽平日裏就不舒服,可是卻一直忍著,是我對她疏於關心。”

許唯一跟許父相擁,互相安慰著,宋逸看了一眼宋晉國,想說些什麽,終究沒有說出口。

宋晉國輕咳一聲,“阿逸,我們聊聊。”

宋逸抬眸看他一眼,“我沒有什麽跟你談的。”說著,他就要跟著許唯一進病房,卻被宋晉國攔住,“你現在還不是許家的女婿,不適合。”

宋逸眼睛微眯成一線,渾身散發出冷肅的氣息,“你這話什麽意思?”

宋晉國幽幽歎息一聲,“他們已經非常擔心了,就讓他們父女彼此安慰一下。”

宋逸身上的怒焰慢慢熄滅,安靜的靠在牆邊看著病房裏的情況。

宋晉國深深的看他一眼,“阿逸,你對唯一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

宋逸不解的看著他,“明知故問。”

宋晉國搖頭,“這麽多年,你對我一直心有芥蒂,我也不強求能夠得到你的原諒,可是我畢竟是你父親,不會害你。你跟唯一那丫頭的事情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麽容易解決,你明白嗎?”

宋逸眉頭幾乎擰成了團,“我不明白什麽叫不容易解決。”

宋晉國歎息一聲,“就算唯一那丫頭不介意,可是許家父母很介意,你如果不能夠讓他們放下芥蒂,這件事沒的商量,你明白嗎?”

宋逸神色痛苦的看著宋晉國,“是不是許爸跟你說了什麽?”

宋晉國點頭,“他們的態度很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