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婚禮,自然盛大,盡管許唯一不想辦得太隆重,可是黃美雲並沒有答應。

宴會廳門口,宋逸看了眼時間,容修之拍了他一下,“才隻是分開這麽一小會兒,要不要這麽思念啊。”

宋逸橫他一眼,“感情好,當然會思念。”

容修之歎息一聲,“終於是修成正果了,看著眼熱啊。”

宋逸擂他一拳,“眼熱的話,你也趕快跟茜茜求婚。”

容修之抿了抿唇,“不敢啊。”

宋逸皺眉,“為什麽不敢?”

容修之嗬嗬兩聲,“以前散漫慣了,一旦被婚姻套牢,竟然有點兒怕怕的感覺。”

宋逸眉頭皺的更深,左右看了看,一把揪住容修之的領口,“我可警告你,我可一直把茜茜當親妹妹的,你如果敢耍她,我第一個不饒你。”

容修之一臉悲催,“知道了,又不是不求婚,隻是往後拖拖。”

宋逸鬆開他,然後不悅的瞪他一眼。

賓客來的都差不多了,這次請來當司儀的是G市電視台的名嘴劉琉,因為黃美雲有交代,現場並沒有請任何一家媒體記者。

婚禮進行曲響起後,宋逸目光溫柔如水的凝著被許父牽著手的許唯一,這一刻他的心裏感覺無比的幸福。

許父牽著許唯一的手緩緩的走向宋逸,眼中有淚花閃爍,他將許唯一的手交到宋逸的手裏,哽著聲音說道:“小宋,要好好照顧唯一。”

宋逸鄭重點頭,“請爸媽放心,我一定會對唯一好,不會讓你們失望。”

許父擦去眼角的濕潤,“希望你們白頭偕老。”

婚禮的每一個環節進行的都非常順利,許唯一拋新娘捧花的時候,很自然的是安茜接住了,宋逸看了一眼容修之,“還不求婚?”

容修之僵著沒動。

安茜一臉恨恨的看了一眼容修之,容修之咽了咽口水,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枚鑽戒,單膝跪下,“茜茜,我們結婚吧?”

安茜眼眶一熱,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她重重點頭,容修之幫安茜戴上戒指後,現場再度沸騰。

宋逸擔心許唯一會累著,示意安茜帶著她去休息室換一件禮服,許唯一看著一臉幸福時不時還偷笑的安茜,彎了彎唇,“這下高興了?”

安茜抿唇,“唯一,謝謝你的捧花。”

許唯一低聲笑笑,“其實不是我的捧花,而是容修之他本來就已經準備好了求婚戒指的。”

安茜衝她晃了晃捧花,“就算是他一早就準備好了的,可是遲遲不求婚又算怎麽回事?要我說還是你的捧花刺激到了他,否則的話,就他那性子,不是我說他,肯定還會再拖個一兩年的。”

許唯一笑睨了她一眼,打趣道:“是麽?如果真這樣,直接上去胖揍一頓,保準他會乖乖向你求婚的。”

安茜就要點頭,可隨即眼睛轉了轉,“許唯一,你故意打趣我!”

許唯一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沒錯,誰叫你這麽恨嫁呢?”

安茜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瞪她一眼,“還能不能愉快的相處了?”

許唯一挑了下眉尾,

換下禮服。

外麵,宋逸正在跟賓客閑聊,突然西裝裏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機,是一條信息:逸,恭喜你今天結婚,我在酒店頂樓平台等著你,老朋友。

宋逸擰了一下眉頭,這個老朋友究竟是不是白馨?

目光快速的在周圍一掃,當他對上了白可昕那一雙意味深長的眸子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難道白馨真的是老朋友?!

容修之敏銳的發現了他的異樣,低聲問:“怎麽了?”

宋逸將手機重又放到兜裏,搖頭,“沒什麽。”

話音剛落,隻見許唯一跟安茜向這裏款款走來,他迎上去,“該去給長輩們敬酒了。”

許唯一有些擔憂,手撫上小腹,宋逸捏了下她的下巴,“放心吧,有他們兩個,不會讓你碰一滴酒的。”

四人去向長輩們敬酒,長輩們自然了解許唯一懷有身孕,不適宜飲酒,所以許唯一也隻是象征性的碰了一下,可是跟宋逸平日交好的朋友卻根本就不會放過這個敬酒的好機會。

他們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個勁的敬許唯一的酒,宋逸不悅的看著眾人,卻被眾人反駁,這麽愛新娘,那就幫新娘把酒都給喝了。

宋逸氣的咬牙切齒,這群人就是故意的,雖然跟許唯一連孩子都有了,可今晚畢竟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啊,這可是人生的四大喜事,偏這群人就是故意要把他給灌醉。

容修之看了一眼宋逸,特別講義氣的伸臂一擋,“你們這群家夥也太不仗義了,明明我也是準新郎了,為什麽就不知道跟我來一兩句恭喜的話啊?”

“修,你這是準備替新郎擋酒了?”有人起哄。

容修之努了努嘴,“我高興,什麽擋酒?”

於是一群人又開始起哄,吵吵著,既然新郎由伴郎擋酒,那麽新娘的酒也應該由伴娘來接著,安茜倒也霸氣,“不就是喝酒嗎?”

宋逸握著許唯一的手,彼此相視一笑。

遠處,白可昕看著兩人一臉的幸福,剛剛她發了那條短信後,宋逸絲毫沒有一點兒在意的樣子,眸光一點點轉冷,桌子下的手用力攥緊,狠狠灌了自己一杯酒之後,她離開了宴會廳。

宋逸的手機再次震了一下,他蹙眉,許唯一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宋逸搖頭,“沒什麽,不必擔心。”偷偷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是一條短信:宋逸,你知不知道白可昕還活著?如果你想知道她現在的下落,我在頂樓平台上等著你,白馨。

宋逸呼吸一滯,可昕竟然還活著?

這是惡作劇,還是真實的,為什麽上回白家父母來的時候,對此隻字不提?

心,沒來由的越跳越快,以至於許唯一跟他說話,他也全然沒有聽到。

許唯一顰眉,越發肯定宋逸似乎有什麽瞞著她,手輕輕碰了他一下,“宋逸,你還好吧?”

宋逸終於從飄遠的神思裏跳脫出來,看了一眼許唯一,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歉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愛著的是眼前的許唯一,他的太太,可是他也同樣很關心白可昕。

當年如果不是他太過憤怒,也就不會發生那

場車禍,如果可昕還活著,那麽這麽多年她為什麽從沒有跟他聯係過?

這些年,她又是否過得很好?

一個個問題在腦子裏輪番轟炸,他覺得腦子越來越亂,根本就聽不到周圍的一切聲音,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他的眼前,許唯一精致的臉孔跟白可昕血肉模糊的臉孔不停的閃過。

他抬手按了按發脹的額角,用力的甩頭。

許唯一擔憂的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宋逸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我沒事,出去透透氣。”

許唯一心裏湧上一抹不安,但是她卻不知道這種不安源於何處,“那先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反正也沒有什麽了。”

宋逸點頭,許唯一扶著宋逸去了休息室之後,安茜匆匆追了來,“你們還真是不夠朋友,酒都幫你們擋下來了,你們竟然跑到這裏來偷清閑了。”

許唯一抱歉一笑:“宋逸稍有些不舒服。”

安茜關切的看了一眼宋逸,“有沒有事?”

宋逸勉強扯了扯唇,“沒事。”想到白馨還在頂樓平台等著他,他有意支開許唯一,“要不唯一你先跟茜茜去招呼一下,總不好新郎新娘都同時不見了。”

許唯一想想,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那好吧。”

看著許唯一跟安茜離開,宋逸深吸了口氣,不管白馨到底什麽意思,總要去見見她,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徑直走進電梯。

許唯一忽然發現自己少了一枚耳釘,“茜茜,肯定是剛剛掉在了休息室。”

安茜撫額,“那我跟你去找找看。”

兩人還沒有到休息室,就看到宋逸進了電梯,許唯一愣了一下,安茜疑道:“你不是說逸哥哥不舒服嗎?怎麽去了頂樓?”

許唯一心裏的不安再次被放大了數倍,她看著不斷向上的數字,“我們也去頂樓。”

她剛剛就覺得宋逸似乎有什麽瞞著她,她曾經說過,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一定不可以再隨便的隱瞞對方什麽,可是為什麽宋逸遇到了事情,還是會隱瞞她。

進了電梯之後,安茜有些擔憂的看著許唯一的臉,“說不定是逸哥哥突然見什麽人呢?”

許唯一涼涼的一笑,IM所有員工今天放假一天,根本就不可能是IM的事情,就算是要見什麽人,那麽也可以約在下邊的咖啡廳,為什麽要在頂樓平台?

電梯到了頂樓,安茜有些擔憂的遏止住她,“唯一,說不定是你多想了,下邊還有賓客在等著呢。”

許唯一搖頭,“不管怎樣,我要弄清楚。”言罷,她用力閉了下眼睛,推開了頂樓平台的門。

宋逸上了頂樓平台,隻見白馨正背對著他站在頂樓平台的邊沿,單隻是看背影,白馨跟白可昕倒是像極。

聽到聲音,白可昕沒有回頭,隻輕聲說道:“逸,你說高處不勝寒,可我卻覺得站的高,看的遠,我可以更清楚的看一個人,更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聲。”

宋逸眸子一瞠,這句話是曾經可昕跟他登上IM頂樓平台時說過的,甚至於一字不差。

“可昕真的還活著?”良久,他開口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