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之握著她的手,“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宋家老宅給逸開生日宴會的那一次吧?”
安茜眨了眨眼睛,“怎麽了?你該不是那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吧?”
容修之一臉鄭重的點了下頭,“就是那時候,所以之後一直揪你的頭發,弄髒你的裙子,就隻是為了能夠引起你的注意。”
提及這件事安茜就是一肚子火氣,“你還真是過分,那時候總是欺負我!虧我還叫你一聲修之哥哥。”
容修之忍俊不禁的笑笑,“你的眼睛裏都是逸,我如果再像逸那樣照顧著你,你說不定就把我當路人甲了。”
安茜顰眉,接著忍俊不禁的笑道:“原來你那時候就已經懂得泡妞了。”
容修之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這麽多年不管我怎樣風流,可心裏一直都有你的位置,當我看到你因為逸傷心難過,我的心裏也很難受,就想用一切好好照顧你。”
安茜聞言沉默了,她隻覺得自己做出了自己人生中最正確的兩次選擇就是放手宋逸,選擇接受容修之。
兩人上了車,關係卻又近了不少。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這段時間裏,容家是最開心的,安茜的父母跟容老爺子見了麵之後,將兩人的婚事給定了下來,就定在一個月後。
康健又來過幾次,可是許唯一並不見他,他有些訕訕的,隻覺得恐怕這一生都再也無法挽回許唯一了。
而白家父母在看過許唯一的第二天後也回到了G市,看著許家父母將可可教育的這樣好,且對可可如此的疼愛,他們也徹底放下了心。
在他們離開許家的時候,許唯一還是透過了窗戶看向了兩人,嘴唇翕張著似乎在喊著什麽,但是喊了什麽,連她也不知道。
至於宋逸,腿傷已經好了,出院第一天他便準備去往景城,卻被容修之給攔了下來,原因是一身的消毒水味,先回去洗個澡比較好。
許唯一也終於出了小月子,而她的新民國文也已經寫好了大綱,做好了人設,確定了主線和支線。
又敲了一天的鍵盤,許唯一有些疲累的伸了個懶腰,許母端著她喜歡吃的飯菜進來,“唯一,快過來吃飯。”
許唯一“嗯”了一聲,當許母看到桌子上已經沒了熱乎氣的中午飯,臉色沉了下來,“這是怎麽回事?”
許唯一愣了一下,走到桌前,挽上許母的胳膊,“我沒有吃嗎?明明記得吃了啊。”
許母又氣又覺得好笑,她嗔了她一眼,“你這孩子,碼字也不能不吃飯啊!真把自己當成了那個什麽破霧滿?”
“那是Super woman,什麽叫破霧滿啊!”許唯一伸手就要去抓菜裏的一塊肉,卻被許母抬手拍了下手背,“鍵盤那麽髒,洗手去。”
許唯一抿了抿唇,離開自己的房間,原本還漾著笑容的一張臉,在走出房間的時候,笑容轉瞬不見。
這一個月,她始終逼著自己在父母麵前笑著,感覺一張臉肌肉已經僵硬了,可是看著父母不再為她擔心,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強顏歡笑是對的。
洗過了手,許唯一笑著重新回到房間,“媽,爸呢?”
許母看她一眼,“說是
跟朋友出去,中午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許唯一“哦”了一聲,挑著菜,大口的吃著。
許母看著她這樣,這一個月的擔憂盡數消失不見,“唯一,嚐嚐這個。”
許唯一笑著張嘴,如同小時候許母喂她時的每一次那樣含住。
許母捏了下她的鼻子,“小饞貓,都沾到了嘴上。”
許唯一笑著衝許母做了個鬼臉。
許母一邊看著許唯一吃著,一邊說著話,“唯一,真的決定了?”
許唯一點頭,“一早就決定了的,也可以借著這次機會做一些自己喜歡的有意義的事情。”
“可是媽不放心啊,你長多大,在媽眼裏,也還是個孩子。”許母麵色有些悵然,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唯一現在的肚子也一定很大了。
許唯一深吸了口氣,“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這時候,許父推開院門進來,身後還跟著安茜跟容修之。
許唯一匆匆開了房門迎出去,“你們怎麽來了?”
安茜將請帖遞給她,“怕你會找理由不來,所以我跟修之哥哥親自來給你送請帖了。”
許唯一看著手裏的大紅請帖,抿了下唇,“這麽快啊!”
容修之看了眼安茜,“很快嗎?”
許唯一點頭,“當然快了,想想那時候,安茜還跟我抱怨說是你遲遲不跟她求婚呢。”
容修之蹙眉看向安茜,“什麽時候的事情?”
安茜沒有多想便脫口說道:“就是唯一跟逸哥哥婚禮……”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容修之一聲輕咳給打斷了。
她猝然想到了什麽,有些抱歉的看向許唯一,“對不起啊,唯一,我不是有意的。”
許唯一麵色很平靜的看著他們,無所謂的笑笑,“沒什麽,我已經可以完全放下了。”
安茜凝眉想了會兒,“這次你會來的對吧?畢竟是我的婚禮,人生中可能隻有一次的大事情,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祝福。”
許唯一有些為難的擰了下眉,宋逸跟容修之的關係這麽鐵,算起來他也應該出院了,容修之的婚禮,他肯定回到場。
而她,雖然說好了已經放下了,可是她知道那隻是她的自欺欺人。
如果她真的已經放下了,為什麽會將宋逸拉到黑名單裏?
甚至,隻要看到陌生的號碼,她都不敢接。
許母看了眼許唯一,對安茜說道:“都在這裏站著幹什麽,快點兒進房間裏說。”
許唯一亦是笑著說道:“是啊,你們快點兒進來,吃飯了嗎?”
安茜肚子咕嚕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許唯一,當她看到了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時,眼睛笑成了月牙,“伯母,這些菜看上去就很美味的樣子。”
許母笑道:“你們稍稍等一會兒,我把菜給熱一下。”
安茜點頭,“伯母,會不會很麻煩?”
許母衝許父遞了個眼色,兩人將桌上的飯菜拿到廚房,許母問:“文彬,唯一會不會去?”
許父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其實我希望唯一能夠去。”
許母狐疑的看了眼許父,“要說
唯一的離婚協議都已經寄出去這麽久了,可為什麽宋逸竟是遲遲沒有給個音訊。”
許父將飯菜放到微波爐裏,“這是孩子們的事情,如果唯一真的可以放下了,那麽這一次,唯一一定會去。”
許母想了想,“如果能夠將手續辦了的話,也不耽誤唯一,但是我就怕唯一心裏還是放不下。”
許父笑笑,“這件事,咱們就交給唯一自己處理吧。”
房間裏,安茜將許唯一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上去氣色還算不錯,可是我怎麽覺得你有些瘦了。”
許唯一顰眉,“你眼神不好,昨天稱了,還長了兩斤肉呢。”
安茜看了一眼電腦,“你現在又開始準備寫小說了?”
許唯一點頭,話說的有些悵然,“總不能失去了愛情的時候,連夢想也一同失去了吧?”
而且,現在她還沒有完全調整好心態,也暫時沒有想好自己接下來的人生目標,所以,碼字,既可以讓她亂糟糟的心平靜下來,也可以賺點兒錢。
安茜看了一眼容修之,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急得她直衝容修之遞眼色。
容修之輕咳一聲,“是這樣的,許唯一,我們希望你可以去參加婚禮,如果你真的要結束這段婚姻的話,也好趁著這個機會跟逸說清楚。”
許唯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容修之,“還有什麽沒有說清楚的,離婚協議已經寄給他了,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願意愛護我一生的話,應該已經簽字了吧?”
容修之沒有想到許唯一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隻覺得如鯁在喉。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詭異。
安茜看了她一眼,“唯一,逸哥哥說了可以簽字,但是必須要當著你的麵兒。”
許唯一失笑搖頭,“還有再見麵的必要嗎?”
安茜有些急切,“唯一,怎麽可能沒有再見麵的必要呢?你跟逸哥哥當初曆經了多少困難才能夠最終走到一起,難道你真的要這樣就結束掉嗎?”
許唯一的手再次落到小腹上,神色有些痛苦,“安茜,你現在還沒有孩子,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會理解失去孩子是一種多麽剜心的痛。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我做不到原諒,更加無法原諒。”
安茜跟容修之同時沉默,一直觀察著房間裏動靜的許家父母趕忙推開房門進來,“來,快吃飯吧。”
安茜的目光在許唯一臉上流連了一會兒,移到飯菜上,“終於可以吃飯了,剛剛就饞了。”
許母一臉擔憂的看了一眼許唯一,“唯一,你也多吃一點兒。”
許唯一點了點頭,“那你跟爸呢?”
許父說道:“我跟你媽媽去外麵吃,你們好好聊聊。”
安茜挑了一口菜,“伯母,你這手藝都可以趕得上大廚了。”
許母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安小姐,你就別誇我了,都是一些家常菜。”
安茜搖頭,“是真的好吃,比張媽做的還好吃。”
容修之在桌子下使勁踢了她一腳,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她歉意的看了眼許唯一。
可是許唯一的臉上卻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表情,她隻是挑了一口菜,慢慢的吃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