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覺得車子實在太狹窄了,等回了別墅,有的是機會讓她原諒自己,於是車開的飛快。

許唯一心突跳了一下,蹙眉偏頭看他一眼。

他衝她挑了下眉,那意思就是:你隻要跟我說話,我就把速度降下去。

許唯一衝他翻了個白眼,意思也很明確:決不妥協!

車開到半程,許唯一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叫了兩聲。

宋逸猛然想起早上她隻吃了一片麵包,於是將車開去了一家餐廳。

矮身抱她出來的時候,她拒絕,宋逸發出一陣輕笑,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宋太太,就是再生氣也應該把肚子填飽再說,你說對不對?”

許唯一沒吭聲,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要理睬他。

宋逸直接抱著她走進餐廳,門迎一直目送他們走進去,宋逸要了包間,細心的為她剝蝦,挑菜,眼見著她的餐盤裏已經堆成了小山,可許唯一就是不動筷子,隻守著自己麵前的一碟臘肉炒竹筍。

宋逸放下筷子,“唯一,我知道現在說多少句‘對不起’可能都無法讓你消氣,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把後背留給你,如果再發生今天的事情,你一輩子不理睬我,不跟我說話,我也認了,可是這一次,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許唯一看他一眼,他眼中的真誠不似偽裝,想了想,“你說的都是真的?”

宋逸點頭,“如果有一句假話,天打五……”

許唯一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不需要發誓。”

宋逸心裏暗暗舒了口氣,嘴角微不可查的翹了一下。

許唯一沉默了一會兒,“你不需要發誓,如果你再把後背留給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你,如果理你,我不得好……”

那個“死”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宋逸的唇給封死了。

宋逸緊緊的抱著她,舌虔誠的描摹著她的唇線,仿佛是在撬一隻貴重而神秘的蚌殼,一點點兒的沿著她甜美的唇慢慢深入。

許唯一從沒有嚐試過這樣的吻,他的每一次深入都讓她覺得心在淪陷,用力的收縮,她想要避開,唇上卻突然一痛,她下意識的“嘶”了一聲,結果卻被宋逸逮到機會,一舉攻入。

舌尖糾纏飛舞,宋逸箍在她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好像隨時都要將她吞入腹中。

當許唯一幾乎窒息的時候,宋逸終於放過了她,她胸口劇烈起伏,蒼白的臉色被酡紅取代,“宋……”

許唯一剛要開口說話,他再度貼了上來,似乎在懲罰她之前對他的不理不睬,他總是在她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放開她,給她數秒喘息的時間,然後再度發了狠的親吻她。

許唯一眼眶一熱,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宋逸頓時慌了,“唯一……”

許唯一推開他,然後發了瘋的捶著他的胸口,“你是個壞蛋!混蛋!”

宋逸用力攥住她的粉拳,湊到嘴邊親了親,“是我不好,我不但是壞蛋,混蛋,還是臭雞蛋!”

許唯一噘嘴,“算你有自知之明。”

兩人回了別墅,宋逸挽了袖子進了廚房,先是收拾好灑落一地的

雞湯,然後給她煮紅糖薑水。

看著手裏的薑,他麵色凝重,仿佛在鑽研什麽重要課題,最後拿了刀,比劃了兩下,懊惱的低咒一聲,薑皮跟魚鱗一樣,還真是不好刮。

瞥見一旁的榨汁機,他琢磨了一下,將薑丟到了榨汁機裏,看著大塊的薑變成薑末,他翹了一下嘴角。

取來鍋,加入水和紅糖,最後把薑全部倒人鍋裏,開了火,認真的煮著。

當他端著一碗紅糖薑水進了許唯一的房間,許唯一正靠在床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唯一,喝紅糖薑水。”

許唯一怔了怔,目光從他俊逸的臉上慢慢落到他手上的那碗紅糖薑水上,遲疑了一會兒,接過,可是她隻喝了一口便有淚水不停滾落。

宋逸完全嚇傻了,“唯一,你是不是還氣著我?”

許唯一連連搖頭,手在嘴邊扇著風,“水……”

宋逸趕忙去給她拿溫水,一杯溫水見底,口腔裏的那種薑的辛辣才終於得到稍許的緩解,“宋逸,你放了多少薑?”因為辣,她的嗓音有些微的喑啞。

“一塊這麽大的薑。”宋逸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後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許唯一瞠了瞠目,“煮紅糖薑水隻要這麽大一塊薑就夠了。”說完她也比劃了一下,“你這樣,簡直要辣死我!”

宋逸狐疑的皺了下眉,端起碗喝了一口,頓時全都吐了出去,一邊倒吸著涼氣,一邊問:“這麽辣,剛剛為什麽不吐出去,喝進去不會有事嗎?”

許唯一彎了彎唇角,“因為是你煮的。”

一句話宛若涓涓溪流湧入心田,又仿佛一場潤物細無聲的小雨,宋逸隻覺得渾身舒暢。

“我下去給你重新煮。”宋逸說著就要下去。

許唯一喚住了他,對於他這種富家少爺,根本就從沒有接觸過這些,可是今天早上他不但為她做了早飯,而且就在剛剛還為她親自煮了紅糖薑水,掀了被子,“你坐過來,我們聊聊。”

宋逸輕“嗯”了一聲,脫了鞋子坐在她的旁邊,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中,“想問什麽?”

她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宋逸,你的童年是怎樣的?”

宋逸眉頭一攏,知道她拐著彎的就是想問他跟宋晉國之間的事情,沉吟了一會兒,他覺得也應該跟她說清一切了。

“我的童年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那樣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宋逸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那種感覺卻仿佛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許唯一抬頭看了他一眼,靜靜的,沒有打擾他。

“宋晉國與我媽是家族聯姻,你應該知道家族聯姻都是以家族利益為重,根本不會特意去管兩家子女是否般配,婚後生活是否美滿幸福,而我媽與宋晉國的婚姻就是不幸。

記憶之中,陪在我身邊的隻有我媽一人,她很愛宋晉國,幾乎把宋晉國當成了自己的全部,可是或許真的是他們兩個人的性格不合吧,總是爭吵,反正從我記事開始,他們就從沒有停止過爭吵。

後來宋晉國就常常夜不歸宿,再後來,我媽知道了他在外麵還有另外的一個家,有妻子跟兒子

我媽知道這件事一旦掀開,她與宋晉國的婚姻就正式走到了盡頭,可是她不想,更不甘,於是她運用自己的智慧逼走了那個女人以及她的兒子。

隻不過,這場戰役看似是我媽贏了,可是一份沒有愛的婚姻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其實是一種摧殘。”

“所以,你恨他?”許唯一輕輕的問出口。

宋逸苦澀的牽了下嘴角,歪頭看著她,“你覺得不該恨嗎?”

許唯一仰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眼睛,“宋逸,恨也是一種情緒,你會恨他正說明在你的心底深處其實是在意著他的。”

宋逸眸色深沉了幾分,“我在意他?”

許唯一笑了笑,“這世上又有哪個父母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又有哪個孩子不在意自己的父母呢?”

宋逸沒有說話,他想了想,對她說道:“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如果要去洗手間,叫我。”

許唯一臉上瞬間緋紅一片,“這麽短的距離,我一個人可以的,再說又不是骨折了。”

宋逸不悅的橫她一眼,“胡說什麽呢!”隻是燙傷了她,他便覺得無比自責愧疚,倘若她再傷的比這個還重,豈不是要讓他恨死自己?

許唯一看著他那沉沉的臉色,笑出了聲,“我這樣恐怕又要耽誤跟蘇慕蘭的約見。”

宋逸捏了下她的鼻子,“推遲一點兒也挺好,你可以準備的更充分。”而且他最近要針對東港來一個大動作,拖得久一些,勝算更大。

許唯一想想倒也的確,於是滑了下去,閉上眼睛。

宋逸在她睡熟後,下樓從冰箱冷凍櫃裏取出鑰匙,打開書房的門,將筆記本電腦拿到許唯一的房間,打開郵箱,開始處理文件。

許唯一一覺醒來,小腹的疼痛稍稍得到緩解,看了一眼麵朝自己的宋逸,她笑了笑,這家夥果然沒有食言,沒有將後背留給自己。

宋逸抬頭望她一眼,溫聲問道:“醒了?”

許唯一輕“嗯”了一聲,“感覺終於睡飽了。”

這一句話讓宋逸耳朵上浮上一抹詭異的紅,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要不要去洗手間。”

許唯一想了想,羞答答的點了下頭。

宋逸走到床邊將她抱起,送到洗手間,等到她收拾好了一切,又喚了他一聲,他再度將她抱回到**。

晚飯的時候,是手機訂餐,不過許唯一吃得並不多,宋逸看著她似乎沒有什麽胃口,問她:“想不想吃點兒水果什麽的?”

許唯一想了想,“其實挺像吃糖葫蘆的。”

宋逸嘴角輕翹了一下,“愛吃酸的?”

許唯一未作他想,點頭,“有什麽不對的嗎?”

宋逸忍著笑意,“沒什麽,你還愛吃辣嗎?”

許唯一臉上浮上一抹紅暈,並快速蔓延至脖頸,“你胡說什麽!”

宋逸聳肩,“我隻是在問你的喜好而已,雖然的確有‘酸兒辣女’一說,不過你現在隻是大姨媽,又不是懷孕,你說對不對?”

許唯一惱恨的衝他翻了個白眼,緊跟著枕頭衝著他俊逸的臉孔飛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