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悶在宿舍裏睡了一宿, 他昨天從泓宇集團的大廈出來之後,打算跟紀昀慶祝去喝一杯了, 後來想了想, 自己囊中羞澀,隻能回學校二樓食堂打包一份淨雲吞,當慶祝了。

從**起來, 洗漱換衣服, 楚樂才意識到宿舍空****的,內心有點空虛了。

梁正軒找了兩份兼職,一份是家教, 另一份是網吧管理員, 理由是他喜歡……至於沈時就是安安分分的當實習生了。

羅思星在醫院陪床。

而楚樂的兼職隻在周末, 現在是周二, 還有幾天呢。

不行, 這樣不行。

楚樂拍了拍自己的臉, 拿出手機app, 投簡曆……

然後呆坐著等通知,他知道這個辦法有點不主動, 但目前來說, 他確實沒什麽心情,先靠著兼職過日子了。

可能是暑期很多實習大廠招人,楚樂也麵過幾次,有兩份他看中了, 就是離學校遠,不包住, 通勤得兩小時。

另一份不遠不近, 通勤一個小時, 可是包吃,但不是大廠。

楚樂沒經驗問紀昀,哪個好。

天剛亮而已,人就屁顛屁顛的跑來,紀昀單手撐在洗手台前,渾渾噩噩的吐出一口白沫,那是牙膏。

“前者。”

楚樂本來想站在他身邊,但因為位置有限,隻能伸長脖子,露出一顆圓頭圓腦:“有什麽講究嗎。”

紀昀瞧著他的眼睛,雙眼皮都變成三眼皮了,他頓了頓,接著說。

“首先,他接近你的專業,好上手,第二他是大廠,有前途,第三,離我近,我也在那個區,你吃飯可以找我,知道嗎,樂樂。”

楚樂:“……”

好有道理。

紀昀問他:“收到了兩家offer?”

楚樂點頭,現在好找,他學曆隻有本科,但學校給力,所以自身也不缺機會,之前不好找是因為……他不上心。

紀昀吐出一口水,拿起旁邊掛起的毛巾擦了擦嘴:“你心裏有數嗎?”

楚樂不太自信:“我有數還問你。”

紀昀一錘定音:“那就聽我的。”

楚樂覺得多聽取別人的意見是件好事,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弱點,暫時還獨立不起來,還沒畢業,還能住在學校裏真的是太好了。

決定之後,楚樂拿上自己的東西去公司報道了。

為了不遲到,他很早就起床了,坐了兩小時的地鐵,昏昏欲睡,去到外麵之後,人都有點渾渾噩噩的。

到了公司後,先是見了人事,再是見了經理,最後還得見一麵董事長。

最後這個流程是楚樂不懂的。

不過人家要見就見吧。

一上午什麽都沒做,光弄入職手續了。

他加入的是項目部的一個小助理,具體工作還不知道,帶他的人說會先帶他走OA流程,一開始都不難的,讓他放輕鬆就可以了。

上午結束,楚樂一個人坐在食堂裏,吃著午飯的時候,才驚覺自己是不是終於可以回歸正常世界了。

楚樂心裏有點小竊喜,內心無比憧憬未來,但同時又有點小失落。

他最近已經極力忽略那個人了,但之前還加了許洛的,老李,甚至是王助理,別墅阿姨的微信,一大群人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呢。

微信聊天記錄保留著,沒有刪,安安靜靜的待在那。

直到今天加了三個公司群,還有人事跟行政的微信之後,才把他們推下去的。

【紀昀:還習慣嗎?】

【樂:還行。】

【紀昀:沒人為難你吧。】

【樂:又不是拍電視劇,為什麽會為難我一個新人。】

楚樂覺得這裏的人挺好相處的,特別是主管跟董事長,對著他噓寒問暖,還成。

一天下來,又是下午茶問候,又是讓他第一天上班可以提前下班的,等等各種讓他意想不到的體貼,發生在他身上。

楚樂總感覺有點問題。

他直覺向來不會有錯。

【樂:你覺得這是為啥?】

【紀昀:……應該是有人幫你打點了吧。】

楚樂眉毛一抖,似乎想到了誰,但很快就甩頭了。

【樂:我媽嗎?】

【紀昀:額……我覺得伯母的可能性不大。】

楚樂沉默了。

他雖然提前下班了,但紀昀不是,所以他在公司裏等了會兒後,等紀昀下班,兩人一塊走。

下了班,紀昀說請他去吃飯,喝點小酒。

說來好笑,楚樂時不時去酒吧浪,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沒錢了,還是沒時間。

來到了一家大排檔的店,菜上齊,酒備好,兩人碰杯,紀昀喊:“第一天上班,順順利利。”

一頓酒菜結束,吃飽喝足,楚樂幹淨白皙的臉頰浮現微醺的顏色,不像以前那樣發酒瘋,反倒是安靜下來,發呆望著前方某個模糊的點。

紀昀屈指一敲:“不用想了,就是虞總,好吧。”

他最了解楚樂,也最了解楚樂的處境。

前段時間之所以不反對虞總,就是因為他對楚樂好,比家裏人都要好,所以此時此刻,楚樂在公司得到關照,紀昀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之前楚樂特別喜歡他,現在又不肯見人了,說是分手了,紀昀談過戀愛,知道分手是種什麽體驗,特別是他們都還沒在一起,就這麽滅在了火花燃燒前。

紀昀小聲的問他:“哭過了嗎?”

楚樂皺眉:“沒有,睡不著。”

紀昀了然,怪不得眼部浮腫。

楚樂冷哼一聲:“不至於哭吧,這點事。”

“那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

楚樂想了想,冷靜道:“你交了女朋友,如果你女朋友劈腿了,但是你還很喜歡她,你會哭嗎?”

紀昀:“……”

這比喻……很現實,但是有點離譜。

“虞總也沒有劈腿啊。”

楚樂服了,酒精混著血液往腦門上衝。

在他心裏,楚家跟虞家就是一道暗線,是他不想去觸碰的,所以虞白斂表明身份之後,他一下子把這個人劃到那邊去了。

這比劈腿還恐怖。

何況他也沒劃錯,虞白斂回國肯定是為了虞氏集團的,這期間明爭暗鬥停不下來。

他甚至懷疑過,虞白斂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有意接近他的……是不是為了破壞虞楚聯姻,所以才……

他其實最介意這件事。

楚樂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是幫我的,還是幫虞家的?”

紀昀訕笑:“也有我的不對,我之前還讓你找虞二爺幫忙呢。”

但是現在想想,不管是跟虞子鋅,還是跟虞二爺,好像都一個下場。

楚樂瞪圓了眼睛,滿臉複雜情緒:“哥,這不是最恐怖的,楚錄琛喜歡他,我媽也透露過,楚家是雙聯姻,我一個,我二哥一個。”

紀昀忽然想起了,楚樂確實是提過這件事。

“等等,這關係不就亂透了,如果虞二爺贏了的話,你就不是……”

喪家之犬,妥妥的家族鬥爭的犧牲品。

啊,上流名門就是喜歡玩這些。

楚樂不說話了,陰沉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仰頭對著酒杯一口悶:“遠離楚家,遠離虞家,對你我都好。”

楚樂喝完後按著太陽穴:“讓他們自個玩去吧。”

趁著一點愛情小火苗放大之前,楚樂先自己捏死了,剩下的就跟自己無關了。

*

許洛懷疑泓宇集團的保潔出了點問題。

他們是固定每周一到董事長辦公室裏匯報工作的。

許洛依舊是最後一個到達的,關門的時候就看見大門底下的位置有一個大大的鞋印,像是被人故意踹了一腳,而且怎麽看都不是皮鞋印。

虞總辦公室向來光鮮亮麗,格調高級,偏偏有一道鞋印破壞了風景……這確實挺離譜的。

許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麵,會議結束後找來保潔問清楚,明裏暗裏都在斥責她沒有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

保潔死活說自己拿高工資幹事,絕對都會裏裏外外打掃幹淨的,絕無查漏。

許洛作為領導,也不明說,肯定以及堅定,保潔沒做好自己的事情。

兩人的架勢快直接吵起來了。

最後許洛忍無可忍的道明:“虞總辦公室那麽大的鞋印,你看不見嗎?這難道不是你工作上的失誤。”

保潔大喊冤枉:“是虞總讓我不要擦的。”

許洛瞬間變成豆豆眼:“?”

保潔無辜:“……”

下午許洛進來送文件的時候,虞白斂沒看文件,擱置在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看起來很平和:“那邊怎麽樣了?”

許洛說:“打過招呼了……不過小先生知道的話。”

可能又會鬧了。

虞白斂不以為然:“項目部本來跟我們有合作,他遲早知道。”

許洛稍微低眉,最近已經很久沒見過小先生上來了,一開始大夥都在猜測是鬧別扭,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止。不過老板的感情私事,他們也隻能私底下侃侃而談,明麵不該問的不問。

“虞子霖那邊。”

許洛匯報工作:“金融商會逐漸完成,在擴大中了。”

虞白斂頗為懶散的勾唇,似乎不將放在眼裏:“嗯。”

“六爺想見你。”

虞白斂手一頓:“藍紋,有什麽事。”

“六爺說,您很久很沒回去了,虞家變了個樣,公司裏經過新一輪的改革,變得跟從前不太一樣,他老人家的意思還是希望你回去坐鎮。”

虞白斂直指錯誤:“虞子霖的改革是無效的,虞氏集團現在反而跟楚氏平起平坐,如果不是多年的底蘊支撐,早就沒落了。”

許洛點頭:“是啊,不然也不會跟楚氏聯……”許洛及時斷了,怕觸到虞總的不高興事。

其實許洛之前以為,虞總後來決定留下小先生在身邊,是不是因為他是被選中聯姻的那個人。

畢竟虞子霖背後多一個楚家的話,確實棘手。

但後來跟小先生的相處過程中,虞總又確實挺愉悅的。

虞總將文件合上,取下眼鏡,那眼窩輪廓變得更深邃了:“藍紋那邊暫時不理,他自有打算。”

既然按兵不動的話,許洛又有疑惑:“那我們這邊……”

虞總說:“你去訂一束花跟一盆果籃,送去南城第一醫院住院部十二樓,以我的名義。”

許洛懵了一下:“好的。”

出了門許洛都沒想通,虞總這是打算幹什麽呢。

難道愛屋及烏,對小先生的同學都開始上心了嗎。

這些天,楚樂可謂是過得太好了……好到他想辭職的地步。

每天茶水伺候,流程手把手教會,同事領導溫言耳語,態度和善,連中午睡覺的床都給他備好了。

這是在上班嗎,這不是換了個地,休假嗎……

他沒事做時,就是玩遊戲都沒人管,但是楚樂不會這麽做,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看著周圍的同事都在敲鍵盤打電話,楚樂輕歎一聲打開微信,剛好看見宿舍群裏好幾條,沈時抱怨工作太忙,領導太欠,同事太冷的消息。

那股怨氣都能從屏幕裏竄出來了。

楚樂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但他們四個人裏,偏偏隻有他跟沈時是正兒八經的找到了工作的。

所以沈時一個艾特的就是楚樂。

甚至還擔心他不會習慣。

【樂:挺好的,就是有點無聊。】

【沈時:大廠待遇果然不一樣,你可以考慮租房子了。】

楚樂心想,不,他不考慮,還得先看情況。

根據他的經驗所得,他現在的待遇大概是背後有人打招呼了,應該是那隻老狐狸幹的。

分開了都不放過我,不就是因為罵了他幾句,還踹了他的門……楚樂想了想,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要不要道個歉什麽的。

可是現在又是怎麽一回事呢……楚樂思緒想不清,寧願亂著了。

楚樂覺得這地方做不下去了,便起身準備出去走走,結果同事靈敏抬頭,說要是無聊了可以在附近超市逛一圈再回來的。

楚樂:“……”

他人生第一次實習,真的是大開眼界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聽說他們周六都得加班的,楚樂尋思著要不要也留下來加班,可是主管跟他說,沒什麽事的話,可以休息,不用過來的。

楚樂一聽,作罷。

因為找到了實習工作,家教兼職就取消了,當然前提是已經幫小弟弟補習過了期末考試,也算是圓滿了一丟丟。

周日那天,大家都放假,便約好上醫院探望羅阿姨,羅思星還在群裏說,讓紀昀也一起來,說是請大夥吃一頓飯。

他們口頭說不用,但羅思星堅持,這是應該的。

從他母親生病到現在,他們時時刻刻陪伴著,羅思星說什麽都得請一頓吃的。

周末大家都睡懶覺,楚樂這段時間心裏有事,反而睡不著了,早早就來到了醫院,還帶了點水果。

羅思星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你朋友之前送過了,你怎麽還送,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下次來空手就行。”

楚樂聽著前半句沒聽明白,後半句倒是醒了神:“空手不太好。”

之前他是沒工作,省錢過日子,現在還行……雖然現在的工作可能也快要到辭職的地步了。

學不到東西,養老的單位暫時不太適合他這個年紀。

何況有那老狐狸壓著,被他媽跟二哥知道了,又得找事。

好不容易最近能清靜些。

楚樂歎氣,隨即想起這裏是醫院,不好歎。

進了病房,先是打了聲招呼,聽說下個月安排手術切除,在此之前還得接受各種檢查,藥物副作用跟壓力大到阿姨直接剃光了頭發,戴了頂帽子。

楚樂一進門聞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情不自禁的說:“好香啊。”

說完,他就看見掛在花瓶裏的香檳百合。

這一看就不是羅思星買的,應該是別人送的。

但是楚樂想了想他們幾個人的習慣作風,好像除了他並不會送這些玩意吧。

沈時跟梁正軒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一起來的,然後送水果啊,衣服啊帽子啊這些實用功能性的。

紀昀的話,比較少來,會送花的,但是他品味沒那麽好,不會送香檳百合的。

楚樂以前有錢會送,現在沒錢,他送不起。

所以……到底是誰。

羅思星解釋說:“你朋友買的。”

楚樂疑惑:“哪個朋友?”

“就是借錢給我的那個。”

楚樂:“???”

他愣了一瞬,差點忘了借錢這玩意,這麽說來,他跟虞白斂之前還有一筆債的關係。

雖說這筆錢不是他借的,但從法律上來講,他是擔保人,脫不了幹係。

羅思星給楚樂倒了杯茶,輕笑著:“他人真好,挺好相處的,話說……”

羅思星忽然變小聲了:“這個就是之前跟你玩曖昧的那個吧。”

楚樂抓緊杯身,手指都泛著白,想著打哈哈敷衍過去,但羅思星似乎跟虞白斂接觸過了,楚樂一頭霧水。

“你眼光真的好,祝你們早點在一起。”

楚樂:“別別別,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羅思星有些遺憾,但又笑了笑:“沒關係,待會兒一塊吃飯,說說話吧。”

楚樂:“啊?”

這又是什麽操作。

羅思星眼睛亮晶晶的,剛想說話,病房門口被人敲了兩下,是沈時他們,身後跟著剛才在門口碰見的紀昀。

人齊了。

但羅思星說還差一個人:“我約了虞總一塊來。”

紀昀:“???”

楚樂:“………………”

沈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總?”

梁正軒:“……聽不懂。”

羅思星指了指楚樂:“他的朋友,是個開公司的,所以是個總。”

楚樂今天平靜的來,心率過快的走。

紀昀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有跟你說,他是什麽公司的嗎?”

羅思星:“並沒有,我隻知道他是開公司的,但是我跟他說,請他吃飯的時候,他答應了,人好親切啊。”

紀昀嘴角一抽,滿臉複雜。

楚樂忽然覺得有點肚子疼,確認一下:“是我們今天中午這頓飯嗎?”

羅思星點頭的瞬間,楚樂的臉色極為精彩,三原色直接在他臉上呈現的色彩繽紛,“好看”極了。

不想去。

這是可以說的嗎?

羅思星眼神微亮的看著楚樂:“你必須在場的,要不是你,我媽媽都不知道怎麽辦,這場飯會謝謝你的。”

楚樂皮笑肉不笑,敷衍的迎合。

飯是躲不過去了,不過楚樂想了想,這也沒什麽,見麵而已,不說話低頭吃飯就可以了吧。

地點是虞總選的。

羅思星說,不知道他想吃什麽,就全由他決定了。

這話一出,楚樂基本就知道在哪吃了,黃老板,我又來了。

黃老板已經提前訂好了一間房,一麵圓桌,說起圓桌,楚樂跟紀昀不約而同的想起在會所的那頓飯。

那圓桌大的能隔空喊話……不過黃老板這裏是正常大小的。

幾個人剛到門口,街道對麵有輛車緩緩駛入,楚樂敏銳的餘光撇到了是黑色奔馳。

大太陽,室外,汗水猛飆。

坐在車裏的虞總早就透過車窗看向了那個人,目光被吸引了過去,語氣低渾的說,就停在這。

羅思星他們是不認識虞總的車,但是在這坑窪煙火的環境中,一個穿著高檔西服的人走了過來,像是添了抹色彩。

何況虞總與這裏的氣息格格不入,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一陣熟悉的感覺像電流般竄進楚樂的身體裏,他垂放在身側微蜷的手指動了動之後,便淡定的收回視線。

隨即他聽見旁邊的梁正軒,低聲說了句,艸,不愧是老總。

楚樂:“……”

虞白斂走近,勾唇道:“怎麽都站在這,進去吧。”

楚樂鬆了一口氣,跟著大部隊進門,隻是落後了一步,虞白斂已經跟了上來,走著走著,楚樂感覺身後現出一道陰影。

楚樂嚇了一跳,往旁邊一躲,虞白斂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手裏還拿著紙巾。

紀昀及時回頭,接二連三的也有人跟著回頭了。

楚樂額了一聲,好尷尬,好特麽的尷尬。

虞白斂氣場強大,沒什麽感覺:“擦汗。”

楚樂拿過他的紙巾:“哦哦,謝謝。”

虞白斂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揚,楚樂似有感應,莫名其妙的抬頭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楚樂的眼睛很亮,還有點氣在裏頭。

隻是稍稍對上視線了,楚樂立刻移開,低頭就瞥見虞白斂左手腕處,戴了一隻鋥亮光滑的手表。

楚樂眼皮一跳,將皺巴巴的紙巾攥緊手心裏,臨近包廂房門的那一刻,聽見虞白斂在後麵輕輕的說:“工作還順利嗎?”

作者有話要說:

6了

禁欲……了,老狐狸給點力,搞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