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易主。

楚樂代表董事長去參加了股東大會, 自從申城一別,他再次見到了楚家麟等人, 但此刻他內心平靜, 絲毫掀不起波瀾。

虞白斂為他準備好一切,隻需要楚樂在台上發言幾句後,董事長的位置就坐穩了。

底下的那群人也不是吃白飯的, 知道楚樂背後的資本是誰, 以前他們還有投票選舉,那都是看情分辦事的,現在直接看誰的股份多, 誰就是大佬。

從會議開始到結束, 楚樂的心情都很平靜, 忽略掉方晴看過來的眼神, 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

他坐在主位上, 低眸俯視著楚家麟那群人, 隻停留了幾秒鍾, 便轉移開了。

他們很憔悴,特別是臉上都還有傷痕, 每張臉上都怨氣十足, 還哪裏有當初那副富貴逼人的模樣。

但楚樂也沒什麽心情,去同情,去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他現在有其他難題,比如此刻, 楚樂是沒有管理一家這麽大集團的本事的,所有有那麽幾個瞬間, 他是在狐假虎威。

事實上, 他自己也是被迫臨時上陣的。就算他對全世界說, 他對楚氏不感興趣,大概也沒人相信吧。

這麽一想,還挺令人哭笑不得的。

會議結束後,楚樂在眾人的圍觀下,離開了楚氏集團的大樓,走的時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背影被某些人幾乎看到灼燒了兩個洞。

楚樂走出大樓,上了車後,一改剛才的冷靜自持,雙拳握住放在胸前,忽然激動起來:“我剛才好緊張,不過說完就好多了,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別找我了,我就是個打工仔!”

說完後,錘了虞白斂一下。

那一拳輕的跟撓癢癢似的,虞白斂一動不動,看著他:“見到那些人了?”

楚樂靠在座椅上:“嗯,見到了。”

兩人互相對視了十幾秒後,楚樂才反應過來,虞白斂是在問那天他去還玉佩的事情。

之後楚氏的事情就交由虞白斂解決了,作為楚氏集團的董事長楚樂,撒手不管了。

而且他一想到自己突然擁有這麽大的公司,就頭皮發麻,完全沒有什麽成功者的快感。

搞不好,這公司落到他手上,沒一年就破產了吧。

“好了,別想了。”虞白斂那安心的聲音傳過來,楚樂挑眉,歪在他身上。

手機登時亮了起來,楚樂大咧咧的打開一看,也不避著誰。

【虞子霖:恭喜恭喜,新的楚董事長。】

楚樂低頭敲字回複。

【樂:不客氣。】

【虞子霖:你考慮的怎麽樣?】

楚樂反而轉頭看去,才發現虞白斂眼神深深沉沉的一直往自己身上瞧,他問道:“虞氏股東大會是什麽時候?”

“後天。”

“這麽急。”

許洛在前麵接話:“一切準備就緒,不急了。”

他們兩人在打啞謎,楚樂急了:“那我怎麽回複,別老是把我排除在外啊,虞白斂!”

虞白斂沒有瞞著他的意思,但見楚樂似乎對楚氏不感興趣,就認為他對虞氏也不感興趣。

不過現在看來,也未必。

虞白斂簡明要厄:“我打算讓虞氏破產,重整。”

楚樂飛快的皺了一下眉,大驚:“這可是你回國的目標,你現在不要他!”

“他不是我必要的東西,要不要也可以,而且我會從財務稅收上麵下手,虞氏經營多年,大大小小的漏洞也很多,經不起深入調查,虞子霖肯定會被牽涉進去,隻要他進去了,我就不會讓他輕易出來。”

虞白斂摟著他的腰,親昵的摸了他的臉頰,漫不經心的說著情話:“現在我的目標不是他了。”

這話說一半藏一半,楚樂卻無端聽懂了,臉色唰的一下便紅了起來,連帶著脖子也跟著發燙。

既然如此,楚樂就拒絕了虞子霖的合作。

本來楚樂想要拖著,拖到股東大會,但虞白斂認為不妥,虞子霖這麽著急,肯定不會拖到那個時候,很容易引起懷疑,到時候主動轉為被動,對楚樂自身很不利。

不如直接拒絕他,看虞子霖接下來還有什麽法子。

一說起虞子霖的事情,楚樂就想起車禍,眼睛,這些詞語,他偏頭盯著虞白斂的側臉,盯著他深邃的眼睛。

那麽好看,那麽深情。

虞白斂低眸看過來,眼神問他怎麽了?

楚樂心虛的收回視線,胡亂間抓著他的手指,重新落在他懷裏,像隻溫順的貓。

晚上虞白斂沐浴的時候,楚樂跟著走了進去,赤條條的,毫不顧忌的,興致到了,自然就來了一發。

上一次在車裏急匆匆,什麽都沒準備好,這一次也一樣。

似乎來到北城後,做什麽都是措手不及的。

大汗淋漓間,楚樂捧著虞白斂的臉,在他眼睛上輕輕印上一吻。

虞白斂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做完之後,兩人擦幹淨,虞白斂抱著他回到**,罕見的,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根煙來。

楚樂眼底像是發著光似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幾乎移不開眼。

很多事情,一個眼神就知道了。

但虞白斂此刻偏偏要問出來:“虞子霖告訴你的。”

“嗯。”楚樂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完整,他說的是虞子鋅幹的,然後他被送去國外的。”

人至賤則無敵,說的就是虞子霖這樣的人了。

楚樂說:“但我知道是他幹的。”

身上的衣服穿的鬆鬆垮垮,鎖骨,肩膀,後背,幾乎都露出一點春光,楚樂那烏黑的眼珠子在發著光,非常驕傲的說:“他騙不了我。”

虞白斂夾著煙,側過頭,在他脖子上親吻舔舐。

楚樂仰起頭,任由他動作。

虞白斂笑著問:“為什麽,你很了解虞子鋅嗎?”

“……”

這老狐狸臭不要臉,到現在還在故意吃醋。

這段往事,虞白斂說的很簡單,無非就是為了爭奪財產對其他兄弟下狠手,虞白斂還有個弟弟,當時跟他坐在一輛車上,刹車失靈,一頭撞在山路上。

他弟弟當場命喪,他在另一邊,很幸運的被保護的很好,隻傷了眼睛,骨折了手臂。

具體的細節,虞白斂不記得了,或許是不想記起。

人麽,情緒是最容易失控的東西,虞白斂當年確實恨過他哥,可是能力不夠,還被迫遣送國外。

等虞白斂有能力之後,需要複仇的對象卻去世了,是病逝的,胃癌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當初虞子霖還小,他是屬於被利用的一方,但也不能說他完全無辜,但不至於落到死的地步。

對於虞白斂來說,被困於過去是一件很愚蠢的思想行為。

無法親手看見他哥得到應有的報複,是一種遺憾,但這種遺憾,不會伴隨著他的一生。

虞白斂吐出一口煙圈:“我曾經想過,將虞氏奪回,就不會再回來了。”

聽見這話的楚樂心裏一個咯噔,有種幸好你沒走,幸好咱們在一起的感覺。

“我的目標變了,不是虞氏。”虞白斂低頭貼著他的唇,輕輕的說。

楚樂蹭他的臉,看他的眼睛:“那,新的目標,你實現了嗎?”

虞白斂專注的盯著他,一秒,兩秒,三秒……不知道多少秒,他咬著煙,手往下伸:“正在實現。”

楚樂大喘著氣,完全不懂啊,實現什麽?

虞白斂咬著他的耳垂說:“看看你能不能生。”

楚樂:=口=

那你一輩子都別指望實現了。

幾乎是天亮時,才結束的,楚樂已經精疲力竭,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正巧這時虞子霖又來了消息,他的文字幾乎都透出氣急敗壞。

虞白斂胸膛被汗淋濕了一般,像是抹了油那樣鋥亮,他此刻低頭看著消息,一言不發的笑了。

不管手機是響了,還是來了信息亮起來,楚樂一句話都不回,虞白斂就更加不會理。

虞白斂將手機放在一邊,轉過頭去摸一摸楚樂的臉,親一親,咬一咬,沉睡中的楚樂,看得出來他累了,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楚樂閉著眼,無意識的撩開那煩人的叨擾,嘟囔了幾句,翻身繼續睡過去。

虞白斂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著一抹笑意。

*

虞子霖那邊氣急敗壞的把手機狠狠的扔在地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後,又捶又踢,仿佛連空氣都在得罪他一樣。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找錯人合作了,楚樂是虞白斂的人,又怎麽會答應跟他合作。

虞子霖閉上眼,真是恨不得虞白斂直接消失在這世界上算了。

後天的股東大會,他完全沒有勝算,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鋌而走險的找楚樂幫忙,還以為楚樂想著幫虞白斂的忙,對虞氏感興趣。

結果他怎麽跟條鹹魚一樣,在這裏除了吃就是睡。

壓根不知道虞白斂到底喜歡他什麽,換個城府深沉的人,早就跟他合作了。

虞白斂也是好算計,故意告訴他股東大會,他必敗。

讓虞子霖戰戰兢兢的過了這麽些天,他現在毫無辦法。

虞子霖有些絕望了,閉上眼時,腦子裏浮現的卻是父親在病房咽氣的那一刻。

怪不得父親鋌而走險,非要弄死二叔跟三叔,原來有時候真不是計謀就能搞定所有事情,但是人一死,就什麽都解決了。

不行,現在不比以前,真要死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就算逃出國……他也不想一輩子做逃犯。

虞子霖捂著臉,靜靜的候了半晌,在稀疏的指縫中忽然睜開眼。

如果是威脅又如何?

總之也不會比現在更差勁了。

冷靜下來後的虞子霖重新拿起手機給虞子鋅發了條短信。

楚樂幾乎不怎麽出門,一般都是虞白斂在哪,他就跟到哪,但今天虞白斂要去跟藍紋出去喝喝茶。

不得不吐槽一句,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拉虞子霖下馬的日子,他們兩個幕後boss居然去喝茶,心理素質也太強了吧。

楚樂對這個藍紋有點子心理陰影,並不是很想跟過去,而且因為昨晚實在是太鬧騰了,他隻想待在房間休息。

差不多正午十二點,楚樂被成功餓醒了,腦子一片混沌,恍恍惚惚的穿好衣服,下樓去廚房找吃的。

幸好現在是初春,依舊是冷死人的天氣,能穿高領能穿長袖,能遮住內裏的痕跡,不讓他當場丟臉。

楚樂以為家裏沒人的,誰知道一下樓就碰到虞子鋅,冤家路窄,不對……他們住在同一間屋子裏,見不到麵才是奇怪吧。

楚樂原本想無視他的,但是發現虞子鋅投過來的視線,似乎欲言又止,這是有話想跟他說?

不管,民以食為天。

填飽肚子再說。

“二嬸。”

楚樂立刻起雞皮疙瘩,阿姨正好端了碗番茄雞蛋湯麵過來,他用筷子攪拌均勻後,才抬頭看他:“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二叔不在,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虞子鋅:“……”

等楚樂呼嚕嚕的吃完後,他喝水擦水,一氣嗬成:“有事?”

虞子鋅嘴角抽了抽:“沒有。”

楚樂再次盯著他:“……”

虞子鋅今天穿了件夾克,配了條牛仔褲,非常潮流,如果撇去身份一看,虞子鋅的形象真的像個撩妹浪子,他本質就是。

某種程度上 很吸引人。

“我想約你。”虞子鋅說出來了。

楚樂笑了笑:“我沒聽錯吧,你約我,前天你哥也約了我,你這次來是為了你哥求情的?”

“不是,是我跟你的事。”虞子鋅說,“我們出去談,這裏不方便。”

楚樂剛吃完的麵都想吐出來,他眉角狠狠一抽:“你是我曾經的未婚夫哎,我現在是有老公的人,我怎麽可能跟你單獨出去,我老公會吃醋的。”

虞子鋅試圖激將法:“……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

楚樂敲桌子:“那你給我一個,我非要跟你出去的理由,不然就在這裏談!”

“其實我對你……還有點感覺。一直沒說出口而已,況且我想了很久,如果給我一次機會的話,等二叔回來,我想跟他當麵聊。”

“你特麽腦子被廁所衝掉了吧。”楚樂一拍筷子,惱羞成怒,這貨撩到他頭上就算了,還想打老狐狸的主意。

虞子鋅被他的氣勢震得內心快速跳了一下,但想起虞子霖交代的事情,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所以我現在跟你談判,你也知道虞氏亂的很,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我還想報上次骨折的仇呢,我雖然沒什麽用,但也是股東之一,隻要我把二叔背叛虞氏的事情說出去,大家也別想好過。”

說完後,虞子鋅低頭快速掠過微信上的一大段文字,很好,沒背錯台詞。

骨折。

楚樂眼皮一跳,想起虞白斂曾經遭受的車禍,內心就特別的窒息。

虞子霖跟虞白斂年紀相仿,大概相差幾歲而已,虞子霖當年十五,虞白斂也大不到哪裏去,估計也就十七八歲,剛成年而已。

想到這,楚樂再喝了一口水,一擦嘴角:“走吧。”

跟藍紋閑聊了幾句,大部分時間都在消遣,隻有那一兩分鍾他們在討論虞氏怎麽解決。

虞白斂已經無所謂了,散漫的坐在木椅上,望著露台外的風景,三言兩語的表示自己對虞氏不感興趣。

藍紋笑了幾下,他算是跟著虞白斂很久了,當初坐牢時也是虞白斂將他撈出來的。

至於,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虞白斂幾年前的氣場可不像如今這樣處驚不變,反而是有些痞裏痞氣的,那種無所謂豁出去的態度,藍紋有一瞬間覺得他們是一類人。

他玩著刀,懶散的說了一句話,順眼而已。

混他們這行,最講江湖道義。

既然是恩情,藍紋就讓他開條件,想讓他做什麽,盡力而為。

虞白斂卻說什麽都不用做,還跟藍紋簽了一份股份轉讓書,將自己的股份轉給他。

藍紋當初真的被這人的作風給嚇到了。

他忽然就琢磨出來了,眼前這家夥是在賭,賭能不能夠翻身。

可是後來藍紋想錯了,這個人不是在賭翻身,他跟深陷賭場的那些人不一樣,他不缺錢,抱著一種玩世的態度,整垮對方。

跟著虞白斂做事,藍紋不後悔,到如今,依舊挺感謝他的。

所以當虞白斂說出虞氏全程交給他處理的時候,藍紋知道他這是打算將虞氏拱手相讓。

“我會給你留下一個位置的。”藍紋說再多也不會改變這男人的心思,隻能像當年那樣,盡力而為。

此次談話,就跟老朋友聚會,楚樂不怎麽回北城,虞白斂回來的頻率也會大大地減少,此後,估計是藍紋飛來南城一聚了。

離開茶室後,虞白斂回虞家裏,剛進門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看到虞子霖坐在客廳中央時,虞白斂稍微眯了眯眼睛,走了過去。

“等我很久了?”虞白斂直接開口打斷虞子霖莫須有的寒暄,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他們已經沒必要裝什麽親情了。

虞子霖一愣,跟著站起來,忽然很無奈的笑笑:“二叔還是那麽的機敏,怪不得當時你逃過一劫,我爸都對你沒辦法。”

虞白斂淡淡一笑:“茶,我喝過了,今天不去公司,坐在這裏等我,看來是有話想跟我說。”

“二叔。”虞子霖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爸過世之前跟我說,一定要保住虞氏,可是現在,我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我希望二叔能幫我的忙,當年車禍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手腳,我跟你道歉。”

這些事情上次已經說過了,再說一次,也沒什麽意義,虞白斂唇角微翹,但看著有幾分倦意與不耐煩:“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什麽用。”

“所以二叔一定要趕盡殺絕嗎,藍紋已經操控了一大半的股東,我根本束手無策,隻有你幫我了……”

“藍紋是我的人,你知道的,在我麵前就別裝傻了。”

虞子霖身體一僵,他當然知道。

半晌,他無奈的歎氣,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我可能真的很像我父親吧,道歉也不是真心誠意的,父親的招實在是太好用了,人一死,什麽都沒有了。”

虞白斂朝他走近了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眉頭卻是緊皺的。

虞子霖微笑:“當然,我也不是真的想殺人,這都什麽年代了,我們虞家也沒有多出一個未成年人啊,可是,如果是意外的話,我就很難說了。”

虞白斂盯著他的眼睛,依舊八風不動:“你可以說的更清楚一點。”

話音剛落,虞白斂越過虞子霖的身影,看向身後的樓梯,眯了眯眼睛:“楚樂在上麵?”

虞子霖肩膀一抖。

站在一邊的許洛瞳孔地震。

虞白斂透過虞子霖的微表情看出來了,咬字極輕的說了句:“他不在。”

下一秒,虞白斂迅速出手,捏住了他的喉嚨,虎口用力狠狠的擠壓,他是用了八成的力,幾乎叫人窒息得透不過氣。

虞子霖完全是下意識的抓著他的手臂,才發現上麵的肌肉簡直硬邦邦的,紋絲不動。

許洛在旁邊提醒:“虞總,再掐人真的死了。”

虞白斂鬆開手。

虞子霖立刻跌倒在地上,不停猛烈的咳嗽,眼白幾乎都泛上紅血絲,腦袋嗡嗡的叫,有一瞬間,他真以為要死了。

許洛立刻打開車庫監控畫麵,果然裏麵少了一輛車,回放監控也顯示,楚樂跟虞子鋅一起出去了。

虞白斂看著他,神情嚴峻:“你連你親弟弟都利用。”

虞子霖還在咳嗽,根本聽不到任何的話。

大概是過了十分鍾左右,虞子霖反倒是順了氣,他坐在地上,沒有力氣站起身,笑的很勉強:“二叔啊,我怎麽會害子鋅,那輛車上我沒有做手腳,但是車本身有沒有問題,開車的人有沒有忽然恍惚一下,我就不知道了,要賭嗎?”

虞白斂低頭垂眸看著他,目光極其冷淡,像是在看一具屍體,屍體在苦苦掙紮著,如果再出手,對方就真的死了。

“許洛,立刻打電話給藍紋。”

許洛都已經走到門口了:“我馬上去。”

虞子霖:“……”

他就知道。

隻有楚樂,虞白斂絕對不敢賭。

作者有話要說:

6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