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女兒

幾個反對派終於不說話了,對方已經攤牌了,實力對比很是明顯,其餘的那些部長帶來的人已經都站了起來,名古屋的左右雙將已經斷了後路!

“好吧,我們一個月之內會把錢給你!”阪田是這些人中資曆最老的,他惡狠狠的瞪了重秀一眼,帶著幾人怏怏離去。

“會長,就這麽讓他們走了?”一個部長當場拍起馬屁來:“這種人就應該讓他滅亡!留著也是個禍害!”

重秀卻擺擺手,示意他閉嘴。

現在他心裏煩的要死,沒想到這些烏合之眾居然還一個個挺有主意,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他不由的更加憤恨自己的哥哥:都是這個家夥!幾年執掌黑龍會中得罪了不少元老,給我留下這麽個爛攤子!死的還是太便宜了!

阪田等人走出去之後,也是氣憤難平。

“這個重秀,看起來跟他哥哥是一丘之貉!都是一樣的獨裁者!我們絕對不能屈服,阪田先生,這次大家都聽你的,全靠你了!”黑川分部的瀧穀對其他兩人點點頭:“小倉,井伊,你們也是好樣的!不畏強權,有骨氣!現在日本就是你們這種人太少了,才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瀧穀前輩,先別說這些,重秀那家夥絕對不會放過咱們,不然的話他在會內是無法立足的!咱們交不交錢都一樣的結果!”小倉看起來有幾分頭腦:“我們現在必須聯合起來,抵抗名古屋方麵的襲擊!”

阪田也跟著點點頭:”名古屋方麵是不會放過咱們的,這一點我在站起來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沒有一個統治者會容許在自己剛剛獲得權利的時候有人反抗自己,重秀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殺掉咱們吧……先上車,上車再說。”

四人坐上加長的轎車,一點都不覺得擁擠。

“大黑,開車!”阪田把頭靠在座位上。

但是坐在前麵的司機卻一動不動。

“怎麽了?大黑?開車啊?!”阪田睜開眼,狠狠的用手杵了對方一下,這一杵不要緊,前麵早就已經僵死過去的大黑立刻倒下了。

眾人大驚失色:“啊!壞了!快下車!”

但是車門已經“啪啪啪啪”自動鎖上了!

阪田的手機響了,他猶豫了一下,顫巍巍的接了起來。

“喂?哪位?”

“阪田先生,有沒有看過一部特垃圾的片子,《塘鵝暗殺令》?”電話的另一邊,是青森重秀得意的強調:“現在給你一次親身體驗的機會,可千萬別眨眼啊。”

阪田等人嚇得麵無人色,立刻用手肘,雙腳去砸玻璃,但是車子玻璃是鋼化質地,正當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一輛超級大卡車全速撞來!

小轎車被撞得支離破碎,爆炸起火……

天上下起了小雨,整個天空都變得霧蒙蒙的。

不遠處站著很多手持雨傘的人,其中一個人手持白色雨傘,跟身邊那些手持黑色雨傘的手下成強烈對比。

潘紅升在小旅店休息的第七天,身體已經完全康複,與此同時那些報紙上的爭鬥時間也銷聲匿跡了。

看來黑龍會已經重新恢複了秩序,但是潘紅升心裏明白,那個從火焰裏走出來的男人,不會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

直政用那種方式蒙混過關,不可謂不狠!這個人不單單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敢於冒著生命危險鑽入已經快崩塌的基地,這種膽識……

但是估計他為了逃命受了很嚴重的燒傷,比自己要難恢複吧?

潘紅升一時之間有點猶豫。

自己這種等待,要持續多長時間?原本想要一舉殲滅對方的計劃稍稍的有些動搖。

可以說上次的戰鬥是比較危險的,若不是自己提前感覺到那股子迅速逼近的強大氣場,自己已經快耗盡內氣的身體絕對不能再抗衡對方的另一波人馬。

這黑龍會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大,不單單是一幫沒腦子的烏合之眾雜兵,自己確實有點輕敵了,但是第一站也不是沒有效果,畢竟最強悍的敵人基本上都已經死了,剩下的民古屋分部實力遠遠不及被殲滅的大阪分部,隻要自己恢複百分百的體力,完全不成問題!

但那個渾身冒火的男人又出現在他腦海中,現在不知道直政身在何處,莫非也在等待自己出手?

那個男人選擇用這種方式活下來,很顯然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潘紅升突然意識到,對方很有可能正跟自己一樣,兩隻在黑暗中潛伏的野獸,都在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走出小旅館,陽光照射的他有點目眩,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周沒出門家陽光了。

現在已經沒有東西能威脅到他了,他可以出現在陽光下了。

潘紅升開始慢跑鍛煉,越跑越遠。

翻過小山村,來到附近的小山上,他突然停了下來。

“出來吧,沒想到我剛露麵就有人盯上……效率真是不錯!”

隨著潘紅升的一句話,兩個人從樹叢中緩緩走了出來,正是名古屋分部的田村和小幡。

“重秀先生說了,你具有超乎常人的實力,能夠以一己之力毀掉東京,大阪兩地分部,真是了不起啊……”小幡和田村嘴唇都沒有動,聲音卻遠遠不斷的從他們身體內發出來。

腹語?潘紅升有點奇怪:這個時候用腹語,什麽意思?

他冷笑一聲:“我沒想到會無意中幫助你們的老大完成野心,但是他一心想要坐上的,是一個沾滿鮮血的座位,他如果敢坐上去,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所以,我們來了。”兩人麵無表情閉著眼睛:“重秀先生表示,一切都有何談的可能,沒必要打打殺殺。”

“一切?”潘紅升眉頭一擰:“你這句話的意思,很讓人玩味啊。這句話代表的意義很迷糊啊。”

“我們可以轉變黑龍會的性質,現在最極端的那些人已經死了,沒必要再做一些跟利益無關的事情。光學武器生產線已經被毀掉,我們現在的產業重心已經變為汽車和芯片行業,您應該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吧?”田村和小幡身上一絲殺氣都沒有,氣息很平靜。

潘紅升笑了,用一種孤疑的目光看過去:“真是善變啊,沒想到你們新會長居然這麽務實!”

“汽車業和芯片業要求的是兩國非常高的合作度,而最近搞出來的事情是十分不利於我們的根本利益的,這不光是我們重秀會長的意思,也是我們其他地方部長一致同意的。為別人做馬前卒替死鬼,真的沒什麽意思。”小幡說道這裏笑了:“我們還可以把財政部長被殺一事抖摟出來,這夠有誠意了吧?”

“殺財政部長的,不單單是那些極端分子吧?”潘紅升的心跳加速了,這個消息是國安組重點攻略,但是由於執行起來太難所以一直是雷聲大雨點小,不見成效。

日本原財政部長是地地道道的愛國者,他當時竭力促成與中國的貿易合作關係,因為他看的出來,中國作為新崛起的大國,雖然自己問題也是一大堆,但經濟總量是個硬指標,於其寄希望於競爭日益激烈且成本頗高的歐美市場,中國市場的利潤才是巨大的。

為了自己的國家利益著想,身為財務部長是在做自己職責之內的事情。

但是他的這種做法卻遭到了右翼和極端分子的憤恨!

其實就在他橫死之前,有很多極端團體已經聲稱要“買他的命”,但由於國字級官員的護衛標準,他們隻是嘴巴上逞強而已。

隻有黑龍會有這個力量,作為日本勢力最大的幫會社團,他們內部有很多極端分子,其原會長之青森直政更是地地道道的狂熱派。

黑龍會刺殺財務部長,其實很多國家的智囊團已經都猜到了,但是背後的水很深,沒人敢捅破這層窗戶紙。

“沒有人支持,就算是你們的原會長直政也斷然不會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們提出來的這個條件很有意思,如果真的能提供刺殺財務部長的真實證據,我就可以放過你們!”潘紅升斬釘截鐵的說道:“但是你們最好別跟我耍花樣,現在的我可沒多少耐心!”

潘紅升這種態度使得兩人臉色一黑,畢竟是名古屋身份地位最高的高手,小幡和田村都有些不自然:“放心吧,我們黑龍會向來是說到做到!”

“奉勸你們一句,現在還叫什麽黑龍會的話,你們的生意是不會有人關顧的!”潘紅升冷冷的說道:“給你們的新會長帶個話,最好改個名字,還有就是……注意自己的安全。”

“啊?”兩人有點莫名其妙,麵麵相窺。

“把我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達給重秀先生,千萬別忘了……否則的話真的會有大事發生哦。”事情發展到這樣的程度,讓潘紅升真的有點意外。

黑龍會從極右勢力轉為親和派,對於現在的政局無疑是有巨大的影響!這個組織一向都是美國在亞洲的一顆重要的棋子,現在這顆棋子有自己的意識和判斷能力了,不甘心再做別人的替死鬼了。

小幡和田村走後,潘紅升回到了旅店,卻看到旅店老板倒在血泊裏,房間淩亂不堪!

“混蛋!”潘紅升一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當他闖進自己房間的時候,幾隻羽毛飛鏢擦著臉頰飛過!

橋姬站在他麵前,滿臉的陰笑:“潘先生,又見麵了!”

“又是你。”潘紅升雙拳緊握:“為什麽要殺死旅店老板?他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的,你殺他有意義嗎?”

“哼!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留著始終是禍患!”橋姬冷嗖嗖的笑了一聲:“父親派我來告訴你一聲,他已經去你們國家度假去了!他還說了,希望在自己回來之前看到青森重秀那家夥橫死街頭。”

“你這算是威脅?”潘紅升麵無表情,旁若無人的坐了下來:“這句是什麽意思?去我們國家度假……是去劫持我的家人,逼我就範吧?”

“沒錯!我索性跟你明說了!我父親的功力你也見識過的,他想要抓的人,我敢說在你們國家已經沒人能阻止!你現在就算是回去也晚了,他已經出發了一天了!現在說不定正在你家裏……嘻嘻……”橋姬見潘紅升這幅樣子,心裏有點發慌,但卻不敢顯現出來。

好不容易才從自己叔叔那裏逃脫,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撿了一條命,還給了她新的命令。

利用潘紅升這隻鋒銳的長矛來殺死叔叔,這個計劃確實狠毒!

但接受了任務之後她不由的一陣心酸:父親在上一次明顯是為了免除叔叔的疑心而拋棄自己的生命,這次的任務又是漠視自己的生死……

青森直政難道就沒想過,萬一潘紅升惱羞成怒抓住橋姬,那該如何是好?

答案隻有一個,他心裏壓根不在乎這個女兒,除了自己的野心,什麽都裝不下。

潘紅升心裏的憤怒減退一些,身形一閃!

橋姬的速度反應能力當然跟不上他的節奏,被他一拳狠狠擊中腹部,整個人都癱軟下去……

“你抓了我也沒用的,什麽都阻止不了父親要做的事情!”橋姬嘴角滲出了血,淒慘的就苦笑著:“我敢來就是沒把自己的死活當回事!”

潘紅升的頭微微一偏,注視著這個身材細長豐滿的女人,分明臉上寫滿了絕望。

“你是在一心求死,對吧?故意殺人來激怒我?”他平靜的問道:“什麽事情讓你這樣絕望?父親的冷血?”

“這不關你的事!”橋姬就像是被毒針蟄了一下心髒,立刻跳起來一拳朝潘紅升的臉頰打去!

潘紅升不躲不閃,任由她的拳頭打在臉上。

橋姬隻打了一拳就停下來,因為她已經哭泣的沒有力氣:“不許你這樣說我父親!任何人都不能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