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口袋裏拿出拉鏈,“因為這個,這是我從蝴蝶山找到的,正好和周軍褲子上的另外一個拉鏈能夠匹配上,這說明他去過蝴蝶山。”
李飛看了看我,接過這顆那天他也見過而且不顯眼的拉鏈,“如果唐康林是他殺的,那張佳雄和張祥也是他殺的,終於真相大白了!”
“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小雅!”我堅定地說道,“周軍作案手段縝密,堪稱教科書式殺人,這跟他長期用動物實驗肯定有某種關聯!”
“我懂了!”李飛掏出了手機,“高通!你現在立馬去武警大隊給我牽幾條警犬過來!”
“別他媽廢話了,黎峰那邊驍龍一個人先盯著,我這邊出了大事,法醫部沈組長被真凶綁了!”李飛嚷著。
“對!黎峰不是凶手,一時間很難跟你解釋,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帶過來,二十分鍾後我希望你能趕過來!”李飛掛斷了電話。
“李隊,現在怎麽辦!”小鄧問著。
“後山什麽情況?”
“深不見底,現在天也黑了,摸起來有困難!”小鄧實話實說道。
“那就搜!”李飛令道。
……
小雅所在的房間內,桌麵上的蠟燭火焰一上一下跳動著。小雅蜷縮在床頭一端,周軍在另一端,不知為何,他卻冷靜了下來。
“你知道我小時候過的有多辛苦嗎?”周軍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一切都是這個人造成的,他從小就對我是各種打,各種罵!”周軍自嘲地笑了笑,“他一直覺得我是個廢物!”
“那你媽媽呢!”小雅咽了咽唾液,做了一個大膽的選擇,她要和這個變態的殺人犯交涉,她必須盡量拖延著時間。
“走了!都是被他逼走的,自我記事起,他就經常酗酒,喝醉了就打人,其實他就是一個窩裏橫的懦弱無能的男人。我十歲那年,我媽跟他大吵了一場架,我媽說他是個窩囊廢,他就打我媽,其實他就是個窩囊廢。”
周軍諷刺地笑了笑,“後來,我媽就走了,我再也沒有見過她。自從那天起,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每天都用各種殘忍的手段訓練我,想要讓我變成一個他心目中的堅強男人。”
“於是,他每天都會從市場買回來一些雞,讓我親手殺了它,那時候的我連蟑螂都舍不得殺,怎麽會殺雞呢!所以我每天都少不了一頓打,幾乎是每天,不殺雞就沒有晚飯吃,無論是下雨還是冬天,我都要脫光衣服在屋外站三個小時,站夠了才能進來,然後餓著肚子去睡覺,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年。”
周軍看著手上的解剖刀,用力吸了一下鼻水。
“三年?是每天都殺雞嗎?”小雅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的,每天,但後來兩年,他也偶爾買過兔子,但我從來沒有殺過,一次也沒有!”周軍回答道。
“那他的錢是從哪裏來的?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小雅微微顫動嘴唇。
“後來他也去打工了,晚上回來發現我沒有殺掉那些雞和兔,就對我又是一頓毒打。”周軍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臂上的燙傷痕跡。
八年前,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由分說的拿起燒紅的鐵塊,直接向著自己的手臂燙了過來,而理由僅僅是因為周軍放走了那天的兔子。
“後來他離開了?”
周軍點點頭。
“那你為什麽還想要他回來呢?”小雅不理解地問道。
“因為我想要證明給他看,我變得堅強了!”周軍抬了抬頭,眼淚在打著轉,輕描淡寫地回答著。
“所以你選擇了用他的方式來訓練自己?比如殺雞和殺兔子?”
“他離開的時候,我才十三歲,你知道沒有父母的生活是有多艱難嗎?”周軍反問道。
“我能理解你!”小雅一口應上。
周軍聽了這句話,眉頭皺了皺,回頭看了一眼小雅,“你理解?”
“我也是十多歲的時候沒有了父母!我一個人生活了十多年,學費是從鄰居借的,生活費是我撿垃圾撿回來的。到了大學,我通過獎學金和兼職費用,養活了我自己,也還清了我年輕時候所欠下的債。”小雅回想著自己的過去,抬了抬頭,努力不讓眼淚留下來。
“那你的爸媽呢?”周軍問道。
小雅想了想,還是堅定地說了出來,“我爸死了,我媽也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你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因為我經曆過。”
周軍有點意外地看著小雅,眼睛轉了轉,將解剖刀放了下來,這個動作被小雅捕抓到了。
“張祥和張佳雄就是你成長的最好證明,對嗎?”小雅慢慢展開了新的心理導向,試圖從他的口中得到什麽。
“一開始我並沒有想過要殺他們兩個的!”周軍也沒有隱瞞,直接講起了所有的事情來。
6月19號那天,周軍考完了最後一門考試,去了氏峰市衛生學校找他的一個同學,但正好看到唐康林一群人抓了一個人上了天台,好奇的周軍就跟了上去。
他驚訝的發現,唐康林這麽一群人在欺負著他同村的張祥,但周軍並沒有出麵阻止唐康林的行為。因為唐康林的殘忍手段引起了一心想要變得殘忍的周軍的興趣,他決定要交唐康林這個手段殘忍的朋友。
6月23日那天,周軍突然發現唐康林和另外一個人來了榆木村,他想著趁著這個機會認識一下唐康林,但卻意外地發現張祥和張佳雄也在尾隨唐康林。
唐康林發現了張祥,並且打了他一記耳光,但張祥卻像是瘋了一樣,拿著剪刀就向唐康林他們刺去。
唐康林躲過了,和另外一個人逃了出來,而周軍一直在跟著張祥和張佳雄,他發現他們兩個在商量著要殺了唐康林,張祥還說要和唐康林同歸於盡,遺書都寫好了,正是桌麵上的那張“我的死都是你們逼的。”
周軍一心想要交唐康林這個朋友,他想要幫唐康林將這倆人鏟除了,也算是當做交友的一份見麵禮,即便是同村的。
一想到自己的父親,他不是也希望自己殘忍嗎?如果自己殺了張祥和張佳雄,並且將照片寄給他,他可能就會回來了。
周軍雖然讀的是師範,但他在後麵殺兔子的同時,做了大量的動物實驗,而且他對刑偵這方麵非常感興趣,所以他對書上的一些刑偵手段也是相當的熟悉。
周軍跟張祥和張佳雄高中時是舍友關係,還因為生活拮據穿過同宿舍舍友的鞋,他知道兩個人的鞋碼以及他們的生活習慣,鞋子都是在村口的店鋪買的。
於是,周軍開始了自己的殺人計劃。